失焦(29)

“难道……邢桐也是其中的一员?”牧宵难以置信地看着严悯。

严悯:“嗯,我觉得很大几率和RD基金会脱不了干系。对了,你刚才说的,潘多拉之盒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老牧在让我签完字后,把开盒子的钥匙给了我,然后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这是身为父亲的我们,最后的慈爱。’”

“为什么是我们?”严悯锐利地捕捉到了不寻常的地方。

牧宵也存在着同样的疑问,“严姐姐,RD基金会至少成立了几十年吧,那么庞大的一个组织,凭爸爸一个人,能查到这个地步,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应该有什么同伴之类,支持他的工作吧?”

严悯回想了一下,说:“对,那个人叫裴树,两年前还是华东教育协会的主/席,老牧跟我介绍过他,两个人是同学,志同道合,阔别多年,因为邢国宇和那位高中生的案子,偶然又碰到了一起。裴树自己手下经营了一家公司,算是财力雄厚,和RD基金会打过交道。老牧调查基金会,警局当时是十分不赞同的,没有人愿意帮他,除了我偶尔帮他打打杂,以继承其志,大多数时候都是裴树在支持他。”

“裴树……?”牧宵没想到,老牧的挚友居然是,裴歌的爸爸。

牧宵:“可是裴树的爸爸,不是得了精神病吗?”

严悯点点头,“裴树比老牧更先出事,好好的一个人,明明可以安心过日子,却无缘无故地就患上了精神病,疯疯癫癫的,不久后,也自/杀了。老牧很后悔,他一直觉得是他害了这位老朋友。”

“这么说,潘多拉盒子里,有他们两个共同留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难道是邢国宇的犯罪证据吗?”

严悯:“不排除这个可能,可问题是,这盒子现在在哪?”

牧宵低垂的眼眸慢慢抬起:“RD基金会。”

告白

4月11号下午,天色阴沉,大雨瓢泼。警局门口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就算从里面出来个扫地工,也要被记者揪住采访。

众人七嘴八舌的声音被雨盖住,传到牧宵耳里都成了“叽哩哇啦。”

丁秦透过玻璃窗往外瞅,“嚯”了一声,“这群当记者的都是顺风耳吗?消息那么灵通?下这么大的雨也候着,敬业啊敬业。”

他回过头看向不为所动的牧宵,道:“不过话说回来,我是真没想到,为了你和邢桐的案子,严队居然敢跑去和刘局叫板,嘿呦那阵仗,整个警局都听见了,就差掀桌了。”

说着,严悯推门而入,“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我可尊老爱幼了。”

她把牧宵手上的手铐打开,说:“发布会结束了,由于疑点颇多,目击证人失联,警方认为暂时还不能将你视为横江大桥案的真凶。你自由了。”

牧宵有些悬着的心这才放回肚子了,不过她并不觉得轻松,毕竟这次出去,是为了找到那个黑衣男人和谋杀邢桐的凶手。

“严姐姐,我拜托你去查的那样东西……”

严悯点了点头,轻声道:“你的猜测是正确的,除此之外,还发现了另外一件奇怪的事,我想应该是某种只有你才知道的讯息。”

说着,她凑到牧宵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听完后,牧宵毫无意外地皱起了眉。

不过这个发现让她知道,接下来,必须去找徐霖一趟了。

“丁秦你在前面开路,尽量避免牧宵被外面那群记者拍到,”严悯吩咐道。

而后她抓住牧宵的手臂,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走吧。”

除了丁秦之外,严悯还找来了几个警员挡在前面,结果一见他们露脸,记者就像被喂食的鱼一样疯狂地挤上前。

开路的几个人被话筒怼得厉害,可惜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听。

暴雨中,严悯眼看着一双双手对着牧宵按下快门,想也没想就把身上的外套脱下,兜在牧宵头上。

谁知牧宵按住了她的手,以表拒绝。

人声鼎沸中,牧宵看着严悯认真道:“你也说了,我不是杀害邢桐的嫌犯,而是一名受害者。或许你是想保护我免受外界侵扰,但对于这些东西,我并不害怕。”

严悯不懂她在倔什么:“可这样对你以后——”

牧宵打断她:“因为我很奇怪,为什么身为受害者,要被保护、被隐藏,饱受议论,而犯罪者,却能恬不知耻地行走在太阳底下,无人去过问。”

她眼里闪过一丝悲戚,“错的不是我吧?是他们吧。”说完,外套塞回了严悯手里。

“既然如此,我没什么不敢见人的,”说完牧宵趁着丁秦不注意,从他臂弯下溜了出去。

丁秦:“哎——你这?!”

严悯拉住他,“随她去吧。她说的没错,只要她不介意,我们的保护就是多余的。”

丁秦看着众人疯了一样地簇拥着牧宵,深深替她捏了把汗。

提问声和快门声在牧宵四周响起,连成一片。

“那个就是牧宵!快拍快拍!”

“牧宵,冒昧问一下,你是否真如新日报社所说,遭遇了性侵?!”

“牧宵!你敢不敢对着媒体,亲口承认自己没有杀害同学呢?”

“为什么作案的凶器上会留有你的指纹呢?”

“听说你的父亲生前也是一名警察,你被无罪释放是否有着这一层关系?在里面呢?”

面对乌泱泱的人群,牧宵头痛欲裂,她双目充红,愤怒地道:“我没有杀人。”

可没谁理会她的问题。

她听见人群中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若隐若现,仿佛在极力靠向她。

牧宵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何疏林?”

她四处张望,始终没有看见人,这时,一只手从人群中伸出,准确地握住了她。

牧宵以为是刚才叫自己的人,回过头去找:“呆——”

在看到那人后,她整个人都愣住了,或者说僵住了。

“裴歌?怎么是你?”牧宵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突兀。

裴歌穿着黑款长衬衫,一扫校服加身时的好学生气质,活脱脱成了个锐利的养眼少年。几日没见,他眉宇间似乎又添了几分坚韧,凛然的目光落在牧宵脸上,似乎有许多话想对她说。

或许是周围人太多,有些话不适合此刻表露,他只道:“我说过,生日这天,会来找你。”

而后他将牧宵扯入怀中,护着她拨开人群。

牧宵没有反抗,圈住她的力道紧得有些吓人,她知道挣扎也是徒劳的,任由对方带着自己脱离人群。

二人坐上摩托的那一刻,牧宵才大梦初醒地问:“你,你会开车……不对,你没满十八岁,有驾驶证吗?!”

头盔下,裴歌轻笑一声:“摔坏了我负责。”

而后,他转动车钥匙,发动引擎,将一众记者甩在了后头吃灰。

也就是在这时候,牧宵瞥见流动的人群中,有一个静默的白色身影,雨伞挡住了他大半个脸,看不见表情,手里还握着一把伞。

停留了片刻,他转身往和牧宵相反的方向走了。

严悯观察到了裴歌带走牧宵这一幕,没有阻止,由着牧宵被他带走。

她回忆了半晌,“骑摩托的男孩子……不就是那天……”

丁秦还在警局门口感叹:“这是什么校园言情戏码?”

等他回过头来时,身后早就没了人影。

耳边呼呼作响,在兜了半个小时的风后,雨总算停了,裴歌把车停下,等了一会,却没听见身后传来响动。

他偏头朝牧宵伸出手,问:“能下来吗?”

牧宵顶着凌乱的长发,瞪了一眼裴歌的背影,“不用,我自己可以下来。”

说完,她从车上一跃而下,不经意瞥见,裴歌摘下头盔后,露出了额角上的一道疤痕。她挪开眼,看着眼前的景象问:“你为什么带我来公园?”

下雨的缘故,此刻的公园尤为寂静,她身前是一大片湖泊,在拨开乌云的余晖下泛着粼粼波光,脚下是又新又嫩的草地,身后是大片的网状围栏。

裴歌径直走到牧宵身边,不顾被雨打湿的草地,坐了下来,他眼里包含怀念,“对我来说,这是个有重要意义的地方。”

牧宵也蹲了下去,奇怪地问:“你说生日那天会来找我,难道今天就是你的生日?”

裴歌:“嗯。”

“所以,你是从网上或者报刊上知道我被抓了,凑巧今天放出来,所以才赶了过来吧,”牧宵试探性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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