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焦(28)

画面被定格,严悯从监控反应的情景中脱身出来,深吸一口气。

昨天晚上,牧宵在看见308号房里一块巨大的镜子后,所有的记忆便再也止不住了,像泄闸的洪水奔涌而来。

那天,她就看着镜子,承受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折磨。

她当即拿起屋内的摆件,朝镜子扔了过去,这还不够,她疯狂地拆毁屋内的一切,企图磨灭这个房间的存在。

严悯及时阻止了她,在酒店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将完全失控的牧宵送回了警局。

丁秦看着审讯室内的牧宵和心理医生,于心不忍,“她这是……丧失语言功能了吗?还是不愿意开口说话。”

严悯揉了揉额角,“换做是你,你也什么都不会愿意说的。”

“啧,”丁秦叹了口气,“是啊,谁会想到……竟然是……这帮畜生不如的东西!”

“那11个人房客的信息问酒店要到了吗?”

“嗯!一个不落,正在全城追捕!至于那个黑衣人,确实够谨慎的,走廊的监控录像虽然没看到他的正脸,但是从他的衣着上来看,穿的是阿芙洛狄忒的保安制服,已经派人去问了,应该马上就能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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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主编!”新日报社,一位正式入职不久的记者风风火火地跑进办公室。

付馨从电脑桌前抬起头,没有责怪对方鲁莽,温和地说:“有什么急事吗,慢点说。”

新入职的记者拿着一个文件夹,双手递到付馨桌上,戴着黑框圆眼镜的脸上闪着兴奋的光,“主编,昨天夜里我接到一个匿名邮箱,点开一看,全是横江大桥案的全部资料!”

付馨将信将疑,打开文件带,里面居然真的有横江大桥受害者的尸体照片,连案卷卷宗也拍了照片。她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本以为主编会夸奖自己,谁知对方一声不吭,小记者出声唤道:“主编?主编?”

“嗯?”付馨缓过神来,“哦,不过这个女孩是谁?”她捏着一份档案道。

“横江大桥案死者邢桐的同校同学,主编,袋子里有一份录音文件,听完那个,你就知道了,”小记者顿了顿,“横江大桥案竟然还牵扯到了国道持枪杀人案,以及阿芙洛狄忒酒店强/奸案!”

在听了小记者的话后,付馨把u盘插进笔记本,把里头的音频都听了个遍。

“都是警局里的录音?”付馨十分惊讶,什么人能录到警察的内部的谈话呢?

小记者:“对吧?很奇怪,我本来也有些犹豫的,但为了公司的业绩,还是决定把它交给您。”

付馨略微思考了一会,当机立断,“这件事,除了我以外,你没告诉任何人吧?”

小记者飞速摇了摇头。

“好,记住,除了你我,不能再出现第三个知情者,”付馨将手放在下巴上,风情犹在的双眼微眯,“这些东西既然送上门来了,我们也不能浪费这个机会,立刻召集大家,到会议室开会,我们得赶紧派人到槐安一中和警局守着,今天的头条全部撤下,换成横江大桥嫌疑人或成轮/奸案受害者。”

“好!”小记者没再停留,跑了出去。

付馨偏头,把目光落在办公桌的全家福上。

照片上,裴歌微微笑着,一左一右,站着父亲裴树和母亲付馨。

她总觉得照片上附着了深沉的怨念,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地狱吞噬。

付馨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啪”地一声,盖上了全家福。

警局里,十一位房客陆陆续续落网,但在丁秦的“严刑逼供”下,十一位房客仿佛早就串通好了似的,打死都不承认在308号房做了什么。

丁秦把椅子摔在地上,对着313号房的男人怒骂道:“大晚上的,你们十一个男人,和一个被人下了药的女孩,能发生什么?!一起看足球比赛吗?!”

男人死性不改,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警察同志别费劲了,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干,不信你们问308号房的那孩子,邢桐啊——”他歪了歪头,“哦,抱歉,我忘了,那小妞昨天被媒体爆出,已经死了。”

“奶奶个腿!”丁秦说着,上前对着那张丑陋的脸就是一拳。

外面候着的严悯和其他警员听到动静,立刻跑进来阻止。

丁秦:“放开我!我他娘的就算是被革职,也要把这种祸害打得半身不遂!”

严悯:“好了!有本事在这动手,没本事去找证据吗?!”

被人拉出外面的丁秦摸了摸不小心嗑到的嘴角,哼哼唧唧地道:“都过去一个多礼拜了,什么证据也被处理干净了……”

严悯当然知道强/奸案的办案难度,拖得越久,对受害者越不利。

手机响了,是心理医生打过来的。

医生:“严队长,牧宵开口了,但是,她说想见见你。”

严悯:“见我?好,我马上就来。”

审讯室里,牧宵耷拉着脑袋,双手紧扣放在腿上,安静得要命。

严悯轻声走进去,有些害怕惊扰她,但牧宵显然不是一个让人担心的人,听见响动后,抬头朝严悯笑了,“警察姐姐。”

严悯有些心疼她,“别这么叫我了,下午警方会面向媒体召开发布会,到时候我会向众人否定你的嫌疑,而且在那之前,警方就会放你走,叫我严姐吧,毕竟我从前也算是你父亲的半个徒弟。”

牧宵点点头,“严姐,我有些事,想告诉你,而且不能等了,出去后,我会想办法证实它,或许,这就是你说的关键的那一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牧宵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严悯,严悯同样将邢桐之死的作案手法告诉了牧宵。

牧宵虽然很惊讶,但她还是问了别的:“你已经知道了邢桐的死亡原因,为什么不告诉同事们呢?”

严悯攥紧拳头,“因为我怀疑警局里有内鬼,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了,老牧还在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牧宵几乎是打了个寒颤,她想起父亲身前的那些奇怪举动,问:“难道……警局的卧底,和RD基金会有关?”

“你怎么会知道RD基金会?是不是老牧生前对你说了些什么?”严悯急迫地问。

“他没和我说任何东西,”牧宵否认道,“但我清楚地记得,父亲似乎对死亡似乎早就有了预感,他给了我一份文件,那上面的图标和盖章单位,我到现在都记得,就是RD基金会,父亲让我在文件上签字,以及,给了我一把打开潘多拉盒的钥匙。”

“果然,我就说,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偏偏在两年前查RD基金会的时候,他就出事了,”严悯情绪有些激动,“两年前,邢桐的父亲邢国宇,涉及了一起性/侵案,受害者也是一位女高中生,但是由于缺乏证据,警方无法给他定罪。”

“后来,网上的舆论在媒体的操纵下,开始偏向邢国宇,说那孩子本身就不检点,常常和男生厮混在一起,邢国宇还爆出了一份威胁短信,说是那孩子发给她的,就这样,那孩子在留下一封遗书后,毅然选择从家中的阳台上跳了下去。”

“那封遗书到了老牧手里,他顺藤摸瓜,查到了当时一个所谓的中介人那里,中介人什么也套不出来,直到老牧看见,他和RD基金会的人有来往。”

“他开始调查RD基金会的历史,发现在员工间流传着这样的一个说法:基金会的创始人是三个穷凶极恶之徒,他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都是反社会人格,一个犯下了强/奸罪,一个犯了谋杀罪,还有一个,靠着抢劫银行,积累了一大笔财富。这三个人某天凑到了一起,决定互相扶持,互相交换他们的犯案证据,以此来维持稳定合作的关系。”

牧宵:“这……如果是真的,怎么可能,一直到现在都没被抓呢?”

严悯:“因为他们十分清楚,这世上没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选择了从警察下手。一开始,老牧以为这只是个流言,可随着他对RD基金会的调查愈加深入,他发现,对方打着基金会的名义,私底下运营着许多黑色产业。”

“这些黑色产业,不仅成了他们洗钱的渠道,还成了他们要挟特殊一些职业人员的工具,比如警察、记者等等,就老牧生前了解到的,邢国宇涉及到的那起性/侵案,就是因为基金会可能在暗地里非法逼迫少年人卖/淫。除此之外,我上个月还在邻市查到,一些与基金会有关的人,在从事非法高利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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