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警花姐姐[刑侦]+番外(73)

那时候的妈妈真好看,常常穿着花裙子出门工作,爸爸是专门给人送货的货车司机,一个月里起码有半个月时间都在外面跑,所以她从小和妈妈相处的时光更多。

四年级的时候妈妈带回来一个叔叔,妈妈跟她说是同事,有时候会打发她去屋子里写作业,她说他们要聊工作的事,可为什么她贴紧房门却听不到外面有任何交谈的声音。

他们在干什么呢?

邻居们好像知道些什么,他们看着蓝可可欲言又止,那时候也在附近居住的文迪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说曾经看过蓝可可的妈妈和一个叔叔神态开心亲密地走在路上。

所有人似乎都知道真相,唯独她和她爸爸不知道。

噩梦里常发生的一幕其实真实存在过。

那天她回到家里没人,见天色已经很晚了她就没有去找文迪玩,回到自己的屋里写作业。

屋子里只有自己“唰唰”的笔尖走动声,当妈妈和那个叔叔的交谈声在门口外边响起时,不知怎么回事,她第一时间不是安静待在书桌前,而是害怕又好奇地躲进屋里的红木衣柜里。

在漆黑的空间里她透过门缝看见自己的房间被人推开,叔叔一脸好奇地观察她的房间,笑着拿起刚才她写的作业对身后的妈妈说:“看来可可还没写完就出去玩了呀。”

妈妈从他手里拿下薄薄的数学作业本,“嗯,可能跑出去和邻居家的小孩玩儿。”

“你怕不怕她突然回来啊?”

蓝可可捂紧自己的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看见叔叔慢慢走近妈妈的前面,贴着她的身躯,蓝可可不懂这一幕代表什么,她脑子一片空白,直觉告诉她这是危险的东西。

她又空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剩余的感官对外界的反应扩大数倍。衣柜里充斥着樟脑球的刺鼻臭味,这是鼻子无法适应的味道,呆多久那味道就能闻多久。

身下是胡乱堆放的衣服,还有早年爸爸妈妈结婚时的大红喜被,也被她坐得皱巴巴的,她身子小坐在衣服上面刚刚好,就这样躲在小小的空间里,她听到母亲急促地说话。

“那你快点。”

那时候蓝可可对性没有概念,但从母亲痛苦又夹杂愉悦的声音,从叔叔沉闷发泄的嗯哼声中,她模糊有了一个概念。

性是背叛。

他们很快结束,趁叔叔离开,妈妈去洗澡的时候,蓝可可假装自己刚从外面回来,妈妈随意地瞟她一眼,“厨房里有吃的。洗手过去吃。”

她还记得那天自己看着面容艳丽的妈妈,她嘴巴张了好久,终究是没有问出那一句:

“妈,你是背叛了我们吗?”

现在,回溯的时光如同电影手法般倍速前进,眨眼回到现实,蓝可可大脑恍惚,她像多年前那样无声张开嘴看着辱骂她的老太太。

她不敢,这辈子都不敢问出那句话。

问了她就输了。

“妈,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一直骂人的老太太停下来,好似听见一个巨大的笑话,她嗤笑道:“你没想想你做了些什么,要不是你就不会有人死,害人精竟然问我为什么恨你?你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的吗?!”

“那你为什么在我爸死了之后还要养我?你那么恨我应该不要我才对……”

老太太沉默了一瞬,没人看见她手下紧紧攥着的床单。

“你留有蓝家的血,抚养你只不过替你早死的爸爸尽保护蓝家血脉的责任。”

蓝可可复杂地注视着她,她仿佛看见对方年迈的身躯下糅合了各种矛盾的灰色灵魂。

她心想:你是真的恨我,恨我无意夺走那么多条的人命,恨我说出你的秘密,所以你每时每刻都在辱骂提醒我曾犯下的罪过;但你也应该喜欢过我,我的身上同样有一半血缘来自于你,你才会带我逃到海城……

蓝可可仰头拼命控制要掉下来的眼泪,她沙哑地说出内心的感受:“妈,其实那天我很怕。”

“你也很害怕,对吧?”

老太太知道她说的那天是蓝可可爸爸死去的那天。

估计是察觉到街坊邻居间的闲言碎语,男人突然从外地赶回来,在家里床单上发现些白色的污迹,虽然找不到人,两夫妻还是因此大吵了一架。

蓝可可不知道这件事情。

自从蓝可可在房间里目睹了妈妈和叔叔的行为,她就不再在床上睡,只有每天都躲再衣柜里才有安全感,直到不久之后某一天早上爸爸脸色难看地打开柜门看着她。

她还十分清楚记得那天她和爸爸的对话。

那时接连几天都是阴天,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昏暗的房间里,爸爸脸色像天上的乌云一样阴沉,他蹲下身子试探地问:“可可,最近妈妈有带其他叔叔回家里吗?”

蓝可可点点头又迅速摇头。

爸爸却像从这反复的动作里知晓出什么东西一样,他怜惜地拍了拍她的头发,深深看着这双懵懂不安的大眼睛,“可可是个诚实的好孩子。爸爸希望你一直好好的。”

那天夜里,深城高速发生一起连环追尾事故致7死2伤,在这场事故死去的司机也是最初追尾的人,是蓝可可的父亲。

-

蓝可可没有等到老太太的承认,亲眼目睹她晕倒失去意识,1小时后,医生走出手术室沉默地摇头。

依稀记得那时她笑出了声,靠在墙上身子慢慢滑落,医生在一旁说了什么她一概不知,就似有层厚重的屏障隔开了她和外界,尖锐的耳鸣混合多年前在衣柜里听到的人声、爸爸离世前那些话……

吵得她想尖叫,想割掉耳朵。

蓝可可磕磕绊绊从医院走出来,她找到了同事载她回去尚州老家。

她没有哭,笑得很开心,心却像麻掉一样。

……

蓝可可默默凝视着在厨台忙碌地处理食物的男孩,这是她选择的希望。

那些天她懦弱地不想让木橙知道自己的秘密,甚至想再次将他推得远远的。

从幼时开始,她也算直接或间接地接触性与爱,在认知世界里,两者都是极度危险的,偏生平凡的人会愚蠢地像飞蛾一样扑去温暖的火光中去。

她同样是茫茫俗世中的一人,也不例外。

强烈的负罪感令她煎熬,灵魂被活活撕成两半:

一半的蓝可可告诉她火光虽危险致命,但你扪心自问,扑入火光的环抱时是不是很温暖,不再感觉到黑暗了;

另一半的蓝可可却告诉她火光再暖有什么用,她有资格飞奔而去吗?那些她亲手导致的黑暗就应该将自己彻底包裹,何况飞蛾扑火终会受伤的……

心理诊所的陈医生和她说过,自己之所以会成为有情感障碍的性单恋患者,很大部分是因为童年经历以及小时候没有从母亲那里获得正常健康的回应。

长期下来,大脑发射出一个信号:寻求爱的回应这个行为是愚蠢且危险的,只有自己不索求才可以假装拥有过,告诉自己只是不在乎。

她被她自己的大脑欺骗了。

蓝可可觉得上天对她尤其残忍,每当她鼓起勇气向前踏出一步,总有新的意外阻挠她,让她不停往后退。

她反反复复的性格和行为,要是换作其他人早就受不住气愤离开了,也亏得木橙忍得了她,这么好的男生怎么就会喜欢她呢?她那么无聊负能量的一个人,怎么就会喜欢她呢?

蓝可可走到木橙的身边,依赖地从背后抱着他,她闻着灰色卫衣下带着木质暖香的柠檬味,格外清新迷人。

她再也不反感柠檬味,因为这是木橙的专属味道,就像他本人那么干净美好。

木橙握着锅铲的手顿住,感受到后背被依赖的重量,关小档位,微微侧身柔声问道:“怎么了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我?”她声音闷闷的,埋在他衣服下面的小脸深深地嗅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

木橙这两天才了解到蓝可可真实中是这么胆小敏感的人,他侧身用干净的左手揉着她的头发,语气认真:“因为你人很好还帮了我。”

蓝可可以为他说的帮忙是指酒吧救了他,还有洪全辉刺伤他时送他去医院的事情。

有点不解的地说:“帮你这种小事还值得你这么喜欢啊?那你真知恩图报……”

木橙明白她理解错了,他微微笑着不解释。

其实是她帮了他有勇气面对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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