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他手(25)

她失望地闭上眼睛,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苏渊在防着她,陆迁和宁延之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件事李钰早已知情,这一瞬她才明白,李钰不是草包,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纵心享受,只有他们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哭声让沈青萝被迫睁开眼睛,哭的是沈青松,他两个小拳头揉着眼睛,放声嚎啕,苏渊站在一侧,手中的白瓷瓶已丢在脚下。

“你……对他做了……什么?”她强哑着嗓子堪堪挤出这样的一句话。

苏渊侧过头,对她露出一个极为残忍的笑,走过来蹲到她身前,“不过是要了他一双眼睛,这次只是给你提个醒,若是还有下一次,要的就是他那条命。”

沈青萝脑袋轰的一下,犹如雷声滚过,当下眼前一黑,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身子如无骨之虫,滑落到浴桶里。

她不但没保住自己的清名,反连累了沈青松,也没能护他周全,事已至此,对她已是莫大打击。

在这种情况下,沈青萝可以死,故事该结束了。

苏渊见她淹没在浴桶里,当即捞了出来,扯过床头的帷幔将她裹上,她面色微红,身子滚烫,灼热的如同一个火炉。

“来人。”

话音刚落,两个守卫匆匆走进来。

“去叫御医。”说完苏渊看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沈青松,又道:“把那小孩带下去好生看管着。”

守卫领命,带着沈青松飞快地出了门。苏渊将昏迷中的沈青萝放在床榻上,擦干她身上的水迹,指腹抵在她微红的面颊,“才这么小的惩戒就受不住了?”

***

几日后,沈青萝面色已恢复如常,身子也不似昨夜那般滚烫,却仍未有情形过来的征兆。

“御医,她怎么还没醒?”苏渊立于床榻旁,质问道。

御医胆战心惊,埋头回道:“姑娘的身子已无大碍,静养即可,至于为何还不醒来……”

“有话就说。”

“大概是姑娘心绪所致。”御医的脸几乎低到地上,眼前的这位将军面色如铁,甚是吓人。

“你的意识是她不愿醒来?”

“是。”

“可有何办法让她清醒?”

“这个……将军可同她说说话,她应是能听见的。”

“下去吧。”

苏渊对御医摆摆手,已年过四十的御医堪堪站直了身子,悄无声息地退出门外,直到出了门才擦掉额上的汗珠。

人都说伴君如伴虎,他们宁国这位将军可是比虎还要生猛的豺狼豹子。

苏渊在沈青萝身侧的床榻坐下,将她虚软无力的手握在手里,她的手心冰冷,面色惨白,若非还能察觉到微微起伏的呼吸,竟恍若死人。

“沈青萝,你最好尽快给我醒过来,否则我立即送那个小家伙下去见你爹娘。”

要她真心

沈青萝朦胧中好像回到自己的卧房,可好几次半梦半醒间,又好像看到苏渊的脸,古装打扮的,甚至还有现代装打扮的。

再次睁开眼睛,环顾四周,这里还是昏迷前的那个卧房,她并没能让故事完结,也没能出将军府,更没能死,她还活着。

“姑娘,你醒了。”小竹正端着碗茶水过来,大概是苏渊带过来照顾她的。沈青萝张了张嘴,方才意识到发不出任何声响。

“姑娘你怎么了?”小竹凑上前来,将水放到一侧,扶她坐起来,她指着自己的喉咙,摇摇头。

“先喝碗茶水润润嗓子,我立刻去叫大夫。”小竹将茶碗递到她的手里便小跑出去。

沈青萝喝了好几口,试着开口说话,仍没能发出任何声响,心下气急,茶碗被甩到地上,啪地一声碎了满地。

不稍片刻,小竹已带着一位年近不惑的人过来,那人身上穿着官袍,显然是宫里的御医。

“烦请姑娘张嘴。”那名御医说。

沈青萝配合地张了张嘴,又将手腕递过去给他号脉,少顷后,御医回道:“姑娘心火旺盛,再加上前几日闹了伤寒导致的,需平心静气,再配合方子调理几日便可。”

沈青萝对他点头致谢,示意小竹送御医出去。小竹收拾了地上的茶碗碎片,带着御医出了卧房。

是正午,日光和煦,穿过薄薄的纱窗打在屋内的地面上,她掀开被子起身,脚刚触到地面,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幸而她反应迅速,及时抓住一侧的床框。

刚返回来的小竹瞧见沈青萝半蹲在床榻旁,赶忙上前扶起她,“姑娘,你怎么下来了?”

沈青萝动了动嘴唇,仍说不出话来。见她这番模样,小竹询问道:“姑娘已经睡了数日,可要出去走走?”

沈青萝点点头,眼神却飘向窗外,窗前正开着一树梨花,是一株株的青白色,花瓣晶莹剔透,微风拂过,如雪花般盘旋落地。

小竹从柜子里取出一件披风给她披上,搀着她出了卧房,走到那树梨花下,她伫立片刻,低头瞧见落在地面上的白色梨花瓣,不由地出神。

见她神色呆滞,小竹不觉有几分担忧,遂对她道:“姑娘,我陪你在这院子里走走吧。”

沈青萝仍点头。

这是一处独立的院子,院中栽种着几株梨树,靠近房门前的梨树下有一个石桌,应是供人乘凉的,院墙处的暖阳下翠绿欲滴,种着郁郁葱葱的菜,若非她来过此处,仅从这处院子来看,定不会认出这就是将军府。

等走到院门口的时候,还能瞧见外面伫立着两个守卫,小竹的脚步停顿,表情颇为为难,“姑娘,公子有令,不准你出这院子。”

沈青萝朝外头瞅了一眼,这里被湖水隔开,门外才是真正意义的将军府,这处院子就像是将军府内的一处牢笼,她虽出了西楼,又进了另一处牢笼。

沈青萝神色恹恹,指了指卧房,小竹了然,当即搀扶着她往回走,进屋后,她便摆出一副疲态,躺回到床榻上,闭上了眼睛。

“我就在门口,姑娘有事叫我。”小竹将方才她脱下的披风收好,为她盖好薄被,方才出门。

听见关门声后,沈青萝立即睁开眼睛,她起身下榻,在卧房内来回搜寻,柜子里有几件罗裙,还有苏渊的衣衫,梳妆台上摆着胭脂和其他梳妆用品,一圈找下来,屋子虽大,除了基本的摆设却没什么可用的东西,连书桌上也只有笔墨纸砚,书都没有一册。

她身子乏累,回到床榻上靠在床头,也不知沈青松怎么样了,刚刚她在院子里走一圈,发现除了小竹和门口的两个守卫,这里没有其他人,沈青松应是被关在别处。眼下她孤立无援,若想脱离虎口,需得继续同苏渊周旋。

临近黄昏,听见脚步声,她不禁警惕起来,躺回到床榻上装睡,果然,房门被推开,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逼近,那脚步在她床榻前停下,随即感觉有人在她身侧坐下,指腹在她脸上摩挲着,粗糙的指腹磨得她脸颊微痒。

沈青萝装不下去,缓缓睁开眼睛。

“你终于醒了。”苏渊抽回手,只定定地看着她,眼中竟还有忧虑之色。

沈青萝见是他,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敌意与厌恶,遂侧过头不再看他。

“听御医说,你说不出话来,现在可好些了?”苏渊的话中是难得的耐心,沈青萝置若罔闻,盯着床榻里侧那帷幔上的花纹,她发不出声,也不愿同他说话。

苏渊见她态度如此冷淡,眸子里多了一丝愠色,压抑着心中的怒意道:“看着我。”

沈青萝仍未动,苏渊手掌掰过她的身子,强迫她看向他,沈青萝却闭上了眼睛,仿佛看他一眼都怕污了自己的眼睛。

见她如此,苏渊反倒不急了,凑到她耳旁低语道:“要我把沈青松的手脚砍断你才能听话吗?”

沈青萝当即睁开眼睛看向他,顺手抓住他的手腕,嘴一张一合,嗓子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苏渊眉头微皱,将她拦腰抱起来,身子腾空,沈青萝警惕地看向他。

“怕什么?”瞧见她眼中的恐惧,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沈青萝收敛思绪,怕什么?怕他会对沈青松不利,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只是沈青松还小,已经没了眼睛,不能再没了手脚。事到如今,她已完全适应了沈青萝的角色。

苏渊抱着她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就将她圈在怀里,取过砚台研墨,而后取过纸笔,“想说什么,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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