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他劝慰的语气,有些心酸,竟又有泪意,他喜欢我至这地步吗?愿意等我忘了屈尧,他还说只有我一人……
陈瑜见我脸色松动,抓着我的脚往他胯下按,我脚心一片炙热,然后他又说出前几日的那两个字:“帮我。”
果然……还是想着这些事。
我踹了他一脚,但又不敢踹得太狠,他顺势躲过,又重重抵上去,喉间一声喘息。
“你怎么!怎么老是想着这种事!”
他又抓着我另一只脚按在那处,然后顶了我一下,他一双眼如狼似虎地盯着我。
“太想要你了,才一直想着。”
如果那日我还能说是醉酒的过,可今日他是清醒的,他与最开始的模样可太不同了,我至今都记得他一脸局促站在我面前的模样。
“如今的你与当初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我说着抽回我的脚,陈瑜抓住我的脚踝,不让我动,自己却摆动胯骨,我挣脱他,他直接就起身站在榻上,我两只脚都被他攥着,上半身都躺在床榻上,腰稍稍悬空,我手又够不着他,使不上力。
这姿势实在怪异,我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恼怒地看着他。
他问我:“那你更好哪一个?”
我没说话,他皱眉,刚要说什么,又闭上了嘴,过了会他又得意地笑:“都是我装的。”
他手抓着我的脚跟,缓缓动了起来,我整个脚都是烫的,现正是夏日,他穿得少,我甚至都能感受到那里的形状,又大又热……
“什么!”我红着脸惊讶道。
他微微喘着气,对我说:“我说,都是我装的,不装怎能让你对我心软?怎样让我进你府中?怎样与你做君子之交?”
陈瑜居高临下地看我,边说边用我的脚……自渎,我气恼地说:“这算什么君子之交!”
他又顶又蹭,又俯下身来说:“君是娇俏佳人,子是我胯下子孙,你我相交,不就是君子之交?”
真是……一派胡言!
我堂堂男儿,哪来的娇俏!
我被陈瑜的荤话搞得脸热,又被这个境况惹得难堪。
这简直就是屈辱!
他骗我!又压制我!逼我做不愿做的事!屈尧将我认作女子,他又将我比作女子,这无疑往我伤口上又划一刀!
我趁着他稍稍松手,气得狠狠踹了他一脚,这下没有留情,他力气大反应快,用手臂挡了我一下,脚后跟踢在他右侧胯骨上,他吸了口气,放开了我。
他手臂顿时红了一大块,想必胯骨附近也定不好受。
我下了床,心里有些不安,也有些内疚。
是不是踹得太重了……
陈瑜跪坐在床榻上,微微蜷缩,一手按在我踢伤的位置,一手撑着身子,低头喘着粗气。
我怕真踢出毛病来,便在房内找了药,让他自己涂抹。我将药丢在床上,他也不动,我叫他,他也不理。
莫不是疼得说不出话!
我愧疚难捱,又觉得他罪有应得,但他久久不动弹,我也渐渐担心,我那一下,是用了狠劲的,若是以后真的落下病根,我真成了罪人。
我想他现在肯定也没有压着我的本事了,于是便向他走去,谁知我刚近他身,他就抓住了我,我心一惊。
还是上了他的当!
但他就抓着我,没做任何动作。
窗外倏然刮起了风,噼里啪啦打着门窗,过了一会又哗啦下起雨来。
陈瑜不动,我自然也没动,他忽然转头看我,眼神复杂,他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碰你?”
我看着他头上冒出的冷汗,说:“你先擦药。”
他不理会,仍然不死心问我:“你是不是不喜欢!”
谁想要自己不喜欢的人摸自己,虽然我并不讨厌陈瑜,但这样做事不仅侮辱他,还侮辱我。
“我不喜欢。”
他眼里有委屈,有不甘,有悔意,他眼里明明灭灭,闪过诸多情绪,最后他松开了手。
悔?他为什么后悔?对,应是后悔与我扯上了关系。
我将床上的药盒捡起,递给他,说:“好好擦药吧。”
他姿势怪异地下了床,拿了我的药盒,又一瘸一拐地要走出我房门。
我拦住他,“外面还在下雨。”他甩开我。
“你现在这样可翻不了墙!”他停下脚步,又转头看我。
“你睡这里,我去睡隔间。”
幸好这间客房有个小隔间,里面有张软榻,我走向屏风后的隔间,陈瑜突然叫住我,说:“我以后不来寻你了。”
听了这话,我没多开心,倒还有些难过,毕竟我与他相识相知一年多的岁月,即使最初我是因看他长得像屈尧才与他走近,但后来,我是真心实意相交这个朋友,我对他,怎会没有一点感情?
我叹了口气,说:“你会放下的。”
不知道这个是不是有点过,还是限制阅读
第7章 回忆汹涌
陈瑜果然说话算话,他的确没再来找过我,我将他与我下棋的棋盘,送我的茶具,还有闲杂书物,经史典籍,他送我的小玩意……全都让收拾到一个房间去。
我看着种种物件,心道不知不觉,他待我竟这么好……
我一时滋味难言,觉得愧疚,更加对不住他,又觉得难为,因自己的错误,失了一位好友。
不过……我这样辱了他的心意,他应当有更好的人作伴,而那人不应是心里揣着别人的我,我这样与他一起,只是作践了他。
可当我回想起与他相伴的日子,还是觉得难受。
我何尝不是将他视为至交好友,他同我一样,无父无母,没了依靠,我好歹有老师予我教导,可他是真正的举目无亲。
我调取过他户籍,他家乡偏僻,自小就独立,我知晓这份难受,去年过年怕他孤单,便邀他一起团年。
我至今都还记得他听到我邀他团年那欣喜的模样,说是激动也不为过。
除夕那夜他提着酒来,可酒于我而言,是个不好的东西,能让屈尧醉酒,将我认作心爱女子,险些让屈尧犯下大错。
酒这东西,我岂能再喝?
我拒绝了他,他看上去有些闷闷,年岁佳节,我觉得我坏了兴致,正有些犹豫。
他却将酒放下,笑道:“那我们便不喝了吧,只吃些东西守岁。”
我点了点头,让陈瑜进屋。屋内燃着炭火,如春温暖,他脱下棉服,放在一旁,瞥见桌上的菜,有些讶然。
我头次邀人作客,没把握好量,也不知道待客之道,我有些郝然,说道:“我们尽量吃些,还要守岁呢,总不能饿着肚子,实在吃不下,会喂给后院的猫狗,不会浪费……的吧。”
陈瑜道:“无事,我吃得多,不过你可不能光看我吃,你也要多吃点。”
席间我们谈及政事,谈及山河日月,他少时游历山川,见识竟比我这个久久待在上京的人不知多多少,我虽然童年时坎坷流浪,但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哪有他这般眼界。
听陈瑜说起游历趣事,我只觉得惊险万分,自己静心听着,啧啧称奇。
他说着说着突然停下。
“怎么了?”我见他突然不说话,便奇怪问他。
他问道:“你未喝酒,怎么看起来有些醉了?”
我闻言瞪大眼睛,微微直起身子,扫视了一圈桌上的菜。
我指着桌上那五彩珍珠丸,说道:“那是酒酿圆子?我怕是吃了好多……”
他笑道:“程大人,你怕是没喝过酒吧,你还说你喝过,怎么吃些酒酿丸子便有些晕了。”
我嗫嚅反驳道:“我确实喝过两次,不过最后一次喝多了有些难受,便再也没喝过了,我可没有诓你……”
“那你别吃了,免得明日不舒服。”
可那酒酿圆子实在是好吃,我头一回吃这东西。
我攥着他的衣袖,不让他动,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上次是喝多了难受,这次只是几个酒酿丸子罢了,有些醉意而已,怎会难受?”
他好像有些想笑,问:“真不会?”
我点头,过了会又摇头,严肃道:“不会。”
他放开了手,自己拿起筷子也尝了一个细细品味,一会儿就红了眼。
“这酒……挺烈。”他干笑道。
看来他的酒量也不怎么好,我心想。
快到了时辰,陈瑜起身去续了烛火,我们继续吃菜,可是这么大一桌,我们俩实在吃不下了,便要歇一歇,坐在一旁,等着到了时辰便去放鞭炮除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