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工具人(19)

作者:乔南de茶香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暖玉来到吴县后,都待在何处?”

“不知主公作何打算,现下留在在水一方之中,等候主公差遣。”

“孤打算在吴县设立一座宾馆,延揽四方之才,你看如何?”

“有如燕昭王的黄金台,定能为主公延揽四方贤士。”乔陌作贺喜状。

孙权不置可否地笑笑,“不瞒你,已然在城中建起来了,孤想着暖玉无事,想让她在其中效力。”

“暖玉曾在皖城做过清倌,万一叫人知道了,终究是不太好。”乔陌不太赞成,忽然灵光一闪,“不若让她去打理云水观,属下近来忙碌,不能打理。”

“尼姑庵?”孙权着实吃惊,不过一般来说尼姑里面的□□倒也真不少。未免不是一个好去处。“倒也可以,那这宾馆,何人打理为妙?”

“主公不若设立专员,不必在暗卫里抽人。”乔陌小心翼翼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宾馆一设,便是为主公拢聚各方人才幕僚,暗卫插手进去着实不妙。

“你不希望暗卫插手此事?”孙权了然道。

“暗卫之中,向来女子居多,若是要一女子去做这管家,怕是两败俱伤。”乔陌也知道自己词语用得不恰当,但一时情急,也想不出更好的形容来。

左不过就是男子不会将女子当回事,说不定还会在背后议论纷纷,流言蜚语。

孙权被她的比喻逗笑了,又沉思好一会,才想出一名人选。

“鲁肃,如何?”

“属下不甚熟悉,主公觉得合适,便不会错吧。”乔陌答得毕恭毕敬,她同鲁肃哪会有交际。不过上次孙权与他合榻夜饮之时见过一面,此后便再无交际。

孙权起身对乔陌说,“马上便是新春佳节,新年将至。走,孤带你去玩玩。”说罢,他勾手搂过她的脖颈。

一如当初在皖城一样。

“今儿小爷也带你去吴县逍遥逍遥。”

孙权待出了府,才放下勾住乔陌的手肘,“我可警告你,等会不能暴露身份。不然师叔又会说教一番,届时定要将你推出去顶罪。”

乔陌揉揉被他压得生疼的肩膀,抱怨道:“知道了知道了,都走角门了,属下自然明白。”

孙权此番出巡,就是想去金鸣坊听听戏。乔陌以前对金鸣坊交口称赞,他想着定然是不错的。

“可巧了,今日正有新戏上,是前些日子云纨来信说的一个故事。”乔陌领着孙权到了二楼边上,为了避免叨扰,让小厮放下卷帘流苏。

“位置偏了些,但不算惹眼。”乔陌亲自添茶,一一试过案上吃食。

“你方才说云纨来信,可是说了个什么故事?”孙权见茶点无恙,遂自己取了一块来吃。

“庐江郡内有一对夫妻,男的叫焦仲卿,女的叫刘兰芝。便是讲的他俩被生生拆散的悲凉故事。”乔陌也吃喝起来,“现下就同公子说了,等会还看什么?”

孙权懒得与她争执,静下心来看戏。

今日演的是最后一场,刘兰芝被迫嫁人,焦仲卿与她双双殉情的场景。

楼内灯火昏暗,像是在渲染隐隐甸甸的天色。刘兰芝依依不舍地换上了新嫁衣,被人簇拥着向前走去。

面带泪痕,我见犹怜。

刘兰芝回头,眷恋地看着她的娘家,慢慢踱步向前,突然跪下朝天哭诉着,“上邪!我欲与君相知!为何你又要如此对我!”

“兰芝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岁幸得嫁为焦妇,本以为可以相知相伴,真真做到白首不离,可无奈大人驱赶,将兰芝逐回家内。如今又要嫁作他人,上邪!你叫兰芝如何甘心!”刘兰芝说着,从袖中抽出匕首,她的眼神就像是被匕首吸走,整个人的精神都在那上面。

“我命绝今日,魂去尸长留。”兰芝拔出匕首,毫不怜惜地将匕首插进自己的胸腔。

鲜血从口中不断涌出,刘兰芝的上半身也抽搐着。楼内灯火灭掉。一旁的人赶紧上前将刘兰芝搬下来。

“本来这新娘子是溺水而亡,可叹金鸣坊没有这么大的水池,就改成了自尽。”乔陌低声对着孙权耳语。

“唔。”孙权看得目不转睛,随意出声应和道。

待大堂再被照亮之时,已然是换了一个场景了。看陈设,应该是在焦仲卿的家中。焦仲卿看着窗外,寒风摧树木,严霜结庭兰,好不凄凉。遂喃喃自语道:“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语罢,痴痴地笑着。

焦仲卿将准备好的白绫悬在房梁之上,自尽而亡,嘴带笑意。想必是是以为到了黄泉与妻子再次相见,心里是期许着的吧。

孙权看得感动,看着焦仲卿到死都只想求得一个一心一意的妻子,有种知音相知之感。

乔陌看着孙权看得出神,忍不住戳他一下,“公子?看入神了啊。”孙权方才回过神,看着毫无感触的乔陌,好奇道,“你怎么一点感觉没有?”

乔陌取了一块糕点边吃边答,“这戏本呢,我也参与了,排练也看过好几次了,已然是麻木了。”

孙权却不依不饶,“那第一次看,第一次了解的时候,你一点触动都没有?”语罢孙权才想起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你整日里,就是在忙活这些?!”

见孙权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乔陌赶紧续上茶,作讨好状:“公子莫恼,我这也不是分内之责嘛。”

孙权白她一眼。

“最初听说时,还很是唏嘘的。这世间本就求不了多少真心,这焦仲卿难得能有兰芝的真心,却被自己母亲一棒子把缘分敲碎。”乔陌说起焦母,十分不忿。

“世间最难求的,便是真心诚意。”孙权低声道,又看着舞台上。焦刘两家最后还是将这一对苦命鸳鸯合葬在了一起,以盼后人切勿重蹈覆辙,爱而不得。

“最后也是葬在了一起?”孙权问道。

“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中有双飞鸟,其名为鸳鸯。”乔陌不语,念白告知了孙权所有疑惑。

“便是如此了,百岁之后,归于其室。甚是无趣。”

“哪里不好了?生死同穴,也算得上圆满了啊。”

“生前没有好好相待,死后即便葬在一处,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反倒只认为生前的好才是最重要,最实在的。”乔陌又解释说,“闭上眼,怎么会知道谁一直守在自已身边呢?”

孙权闻言,心中突发感慨,“便是写下了白首不离的卓文君,最后也落了一个‘无亿’的下场。果真如你所言,世间万事,真心最难。”

“这倒叫我想起司马相如那篇《长门赋》。文章倒是颇为武帝赏识,只是啊,只看到了辞藻华丽,却没有读懂长门真心。”乔陌此言,是在可怜那个金屋藏娇的陈皇后。

“你倒喜欢研究这些爱恨情仇的故事。”孙权打趣她。

“研究不敢当,只不过戏坊要唱戏,总得了解一二才好编排啊。”

“那你还看了些什么?”

“紫玉和韩重,弄玉和萧史,许穆夫人和公子无亏,西施和范蠡,总之可多了。甚至有段时间还在想着把新台纳媳也——”

“你也太胆大了。这戏写出来,不怕人说你没羞没臊?”孙权急忙打断她的话头。

“这些还好吧,哪里就没羞没臊了,”乔陌很是不解地看着孙权,“终究都是古人身上发生的事。况且情情爱爱是人之本性,哪能抑制得住的。”

“巧言令色。”孙权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公子方才不也被真心所感动吗?干嘛此刻一副无关风月的样子。”反正出门在外,孙权说了随意相处,乔陌说话也是愈加放肆了。

“我只是觉得,真心难求。”孙权黯然。乔陌知道他只是表面风光,其中心酸也不好开口与人言说。尤其是,女人。

“你会不会觉得,与一个算计着你的威望、家世和利益的人在一起,很不自在?”果不其然,孙权开口便是诉说后宅之事。

“不仅是不自在,更多的是禁锢吧。”乔陌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她们在我身边,所求的是家族安康。我迎她们进府,是为江东安定。就像做生意一般,各怀鬼胎,彼此算计。”孙权苦着脸,终日来不能诉说的情绪,于今日,一倾倒底。

“亏得世人最瞧不起生意人,觉得商贾都是巧计赚钱,唯利是图。可是谁又不是呢?这些个世家大族不也打着算盘,谋取利益吗?”孙权到像是醉了,想将平日里的委屈憋闷都扔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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