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察多国和流沙教,他们之间有些往来,但也不完全是一道的。”
陈述之点点头。经商之事颇多无常,如果流沙教靠商人养活,岂不是很容易受到冲击?
梁焕把几颗药丸放进嘴里,边嚼边说:“明天就要进到大平境内了吧?伯母,您跟不跟我们走?”
听到这个问题,于问荆看向陈述之,“当年我离开怀远的时候,就想带你们两个孩子走。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想你们,还是希望和你们在一块儿的。但你如果不愿意,或者不方便……”
“我当然愿意和娘一起。”陈述之有些为难,“可是您到了京城做什么啊?而且我家住着那三个人,回去大约就是四个了,您也没地方住……”
梁焕听不下去了:“京城又不是没有医馆,又不是没有空闲的房子,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你俩都愿意,其它事我来办,总行了吧。”
于问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梁焕被看得发毛,连忙道:“您今晚就写信给在察多的病人,说您不能过去了,明日在边关可以让人转交。”
她重重扣上药箱的盖子,瞥了一眼梁焕,冷冷道:“我的针可都在里面呢。”
“我知道,我知道,您放心。”梁焕讪笑道。
见她的背影离开帐篷,梁焕迫不及待地从背后抱住犹在发呆的陈述之,舔着他的耳垂,“你白天说今晚做什么来着?”
整个被人抱住的感觉在身上激起一阵酥麻,陈述之轻轻推了推他,“我先去河边洗头……”
“别去了,大冬天的,再着了风。”舔完耳垂,梁焕又开始舔他下巴。
“都等一天了,您再等等,头发痒……”
陈述之把手上那些纸塞给梁焕,“您看着这个等我。”
接过东西,梁焕挑了挑眉,“不是说给我的么,怎么藏了这么久?”
他说完再抬头时,陈述之已经拿着皂角和毛巾出了帐篷。
快到月底,已经见不着月亮了,流淌的小河只倒映出星光。陈述之确实怕着凉,只把头发就着皂角稍微过了一遍水,就算洗完了。
他攥着时不时还滴水的头发走进帐篷,却听见坐在地上的梁焕哀怨地说:“你给我写的这是什么啊……”
陈述之愣了愣,走上前去,“是一些察多国和流沙教的消息,我在那边打听到的。要是哪天再和他们打起来,肯定用得上。”
见梁焕耷拉着眼皮看着自己,他才想起来,上次给他送了一本税赋政论的时候,他好像也不是很满意。
他强行弯了弯唇角,红着脸道:“我……我羞得很,很多话不敢明着说……就只能做这种,您知道我是……”
“羞得很?你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好像写得有点隐晦?能看出来陈述之在他妈面前哪句话说错了吧,感觉明着写好羞耻啊hhh
梁焕:深情告白.jpg
陈述之:前戏太长,跳过吧
第106章 过审
梁焕把那些纸放到一边,往前挪了挪,抓住陈述之的手臂向下用力,便把他拉进自己怀里。他从身后双臂环住他,双手去解他的衣带,在他耳边吐气:“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羞。”
数月不见,突然被他这么一弄,陈述之顿时觉得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劲头疯狂往脑子里冲,全身绷紧,反应一览无余。
梁焕感知到了他的变化,一手抚上他身前,一手钻进他衣裳里,往另一个方向走。他觉得自己还没干什么,不想沉寂了几个月的身体极为脆弱,很快便染了他的手。
“这么想我啊……好,那我就让你尝一口。”
他给二人盖了层被子,那个吻一路向下。
陈述之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不需要休息,也觉得梁焕憋了几个月功力大增,明明他还没干什么,自己就受不住了。
“那个……我……”
梁焕深深地一笑,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好,想要什么,给你。”
舒缓下来之后,陈述之想也没想就说:“以后若要知道您有没有趁我不在找别人,做这事便看出来了。要是您一心念着我,身子是禁不住的。”
他说完就被自己说的话吓到,床上说话就是不过脑子,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找补:“我、我胡乱说的……我不该这么说,我也不是这么想的,您……”
梁焕被他烦得够呛,皱着眉道:“闭嘴,坏人兴致。”
陈述之只得低下头去。
他又见不得他那委屈的样子,俯下身吻他,柔声道:“你刚才那话的意思,就是你喜欢我,在乎我,对么?”
“是……喜欢得过了。”
这下梁焕是生气了,他收回手去,再次颖脱而出,威胁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陈述之猝不及防被来了这么一下,面容都扭曲了,“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梁焕轻蔑一笑道:“饶了你?上了朕的床,没把朕伺候好,你就想跑?”
“陛下……”
梁焕以为自己真的像嘴上说的那样,被他这么叫就会立刻软下来。然而事实上,刚好相反。
“叫陛下是吧,起来跪着。”
陈述之觉得自己真是闲得慌才会去惹他。
折腾了一晚上,等到梁焕终于觉得差不多够了,便躺到他身边去,侧头望着他,厚颜无耻地问:“行离,好吃么?”
半晌没听到回答,他凑过去看,睡着了?
他居然睡着了??
梁焕气得想把他摇起来继续,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帮他盖上了被子。
*
过边关的时候,于问荆一直在担心自己会被识破,结果梁焕一个人跑去和他们谈,不到一刻钟就成功过关。
崇景七年到八年的新年是在路上过的。陈述之想起去年梁焕管他要礼物,那今年就得主动送他。可这一路上什么都没有,自己也什么都没带,就在路边拔草编了只蚂蚱送给他。
虽然蚂蚱又丑又简陋,然而梁焕还是举着它笑了一路。
梁焕终于发现一直都是自己找他要礼物,好像没送过他什么,就问他:“我也要送你东西,你喜欢什么?”
“喜欢你。”
“别闹,正经问你。”
“您不用送我什么……”
“不行,我偏要送,你到底要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
“不行,要送你喜欢的。”
“……那我想想吧。”
马停在路边吃草,于问荆好奇地琢磨着田里的植物,忽然拔出一棵褐色色的草举在手里,惊叹道:“真的是合恨草,这里居然有这么多!”
听见她的话音,陈述之去到她身边,“这不是那个治冻疮的草么?”
于问荆激动地跟他解释:“是啊,察多那边常发这病,但那边这种草长得极少,别说百姓了,军中都用不上。这里居然有这么多……”
陈述之这才想起来,很久以前,狗熊和自己说过这种草在察多国极为稀缺。
“也难怪,”于问荆思索着道,“干旱的地方不好长,要在中原喝雨水才活得成。要是能想办法运些过去就好了,也不用一到冬天就看着他们皮肤裂开,什么也做不成。”
听到这里,陈述之忽然抬头道:“我认得雍州的商队,让他们带点过去?”
于问荆摆摆手,“这可是药材!怎么采,怎么运都是有讲究的,商队里有懂药材的人么?”
“那……您不是说楼萨是卖药的?”陈述之想了半天,想出这么个主意。
“楼萨赚的就是量少价高的钱,要让他知道这边有这么多,他非得饿死不可。长得虽然多,怎么运过去是个大麻烦。”
陈述之沉默了,他想不到办法了,总不能让他娘自己组一个商队专卖合恨草吧?
喂饱了马,一行人重新上路。陈述之想着合恨草的事情,不知不觉就落在了最后。
“我家行离怎么又是一脸苦相?谁让你不开心了,我去打他。”梁焕故意慢下速度,与他并排。
陈述之连忙冲他摆个笑脸道:“没有,我胡思乱想呢。”
梁焕闲得无聊,伸手摸了一把马的鬃毛,随口道:“刚才和你娘在田里聊了什么?”
被这样一问,陈述之忽然意识到,凡事解决不了了,应该先来找他啊。自己在那冥思苦想,到了他这里说不定就是一句话的事。
“那个……您不是要送我东西么,要不然,给我娘做一件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