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没有在一起+番外(23)

作者:赵二宝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黑子慌了,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怎么了,怎么生气了?”

楚涵没理。我为什么生气,你心里没点数?

黑子更慌了:“那我道歉好不好?我让你问两个问题好不好?买一送一……”

门边风铃响,楚涵和黑子不约而同看去:“欢迎光临。”

来的是个女生,妖妖娆娆,身材样貌都很出挑,长发披到腰,走路也轻盈。

黑子还在看,殊不知楚涵早就收回视线,此刻正盯着他,一张脸越来越难看,颇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架势。

黑子却在这时转过脸来,悄声对楚涵说:“你说这女的怎么跟个女鬼似的。”

楚涵还看着他,只是相比之前,脸色好了不少。黑子无知无觉,潜意识里却觉得自己貌似在鬼门关外溜了一圈。

那女生睨着他俩的互动,表情有点困惑,倒也什么都没说,仰头看墙上的招牌:“我要一杯卡布奇诺,打包谢谢。”

黑子杵在一边,看着心愿墙出神,他想到自己和楚涵似乎都没有在上面贴过便利贴。

楚涵时不时不喜地瞟一眼他的后脑勺,心里又难过起来,又没他什么事,站人女生旁边做什么?黑子是在女生面前特意找存在感么?

女生提着奶茶走了,黑子也没回过神。楚涵没好气地用铁勺敲了敲吧台:“人都走了,你还看!”

黑子被吓一跳,踉跄回头,下意识梗着脖子反驳:“谁他妈是在看她了?”

在楚涵眼里,这分明是心虚。楚涵张了张嘴,眼泪先掉下来:“你竟然凶我?”

“……”

黑子抓耳挠腮,又是学猫叫,又是学狗叫,也没把楚涵哄好。两个人堵着气站在吧台里,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风铃又响起,隔壁饭店的大婶儿端来他们中午的外卖。

两人一起坐到桌边,楚涵才拿起筷子,就掉到地上。黑子忙弯腰去捡,把自己还没用的筷子递给楚涵,拿着掉了的那根筷子进了吧台。

楚涵却施施然地从吧台经过,眼神都不愿给他一个,面无表情:“我去问婶儿讨几双一次性的筷子。”说完,推开门走了出去。

黑子在小圆桌前,左等右等,等得心焦,只觉得神思不定。

突然听见楚涵喊他。忙起身冲过去,一把将门拉开,楚涵端着一锅鱼汤小跑进来,兴高采烈:“黑子,今天有你最爱的鲫鱼汤唉!”

黑子伸手去接:“手没烫到吧?”

“没呢。”

黑子后知后觉,楚涵说的一次性筷子呢。他瞟楚涵一眼,正好和楚涵的视线撞到一起,楚涵不解:“怎么了?”

“没……”楚涵为什么又不生气了呢?

他放下鱼汤,把楚涵的手拿到手里看:“以后这种事情直接叫我,万一烫到怎么办。”

“好。”楚涵乖巧地应下,看着黑子低垂的额头和微微皱起的眉峰,满心欢喜。大概连她自己都忘了,前一刻她还在和黑子闹脾气。

周五、周六难得放晴两日,周日又下起雨来。一天当中好像丢失早晨和中午,只剩下昏暗,任何一个时刻都是傍晚。阮知荷和奶奶相对坐着吃午饭,她吃得很慢,但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是把饭咽下去许久,才又重新往嘴里送一口饭菜——阮知荷不敢吃快,奶奶衡量她吃饭的多少,不是取决于她吃了几碗,而是依据她吃饭的快慢。如果她吃得快的话,奶奶就会要求她一直吃,直到她自己也把饭吃完。

韶光易逝。雨势渐小,淅淅沥沥,空气中似有水雾,墙角的路灯早被点起,灯光昏暗,阮知荷抬头看去,觉得那一团一团的黄晕像是蜘蛛网。

她把书包背起,刚准备拉开门出去,奶奶便追出来,手里拿着一件棉背心:“哦呦,怎么穿得这么少?别讲讲讲不听,叫你多穿点就多穿点,快,把这个也穿进去。”

阮知荷瞥一眼棉背心,她记得这件棉背心原来是奶奶自己穿的,花花绿绿,可不就是老年人喜欢的款式。想也不想便拒绝:“我不穿。”

这下可好,奶奶完全像被点着的炮杖:“不穿,不穿,鸡蛋挑骨头不啦你?有病有痛你不要来和我说……”

阮知荷无奈地夺过棉背心塞进手提袋:“我到学校里穿。”趁着奶奶还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她拉开门,撑了伞跑出去。她低头看自己周六新买的粉色棉袄,哪里还能包裹住更多衣服?她宁愿挨冻,也不愿意把它穿得撑起来,失了美感。

第三十章 什么都不是

独自走在防洪大坝上,雨真的很小,即使落在伞面上,也几乎没有声音。阮知荷喜欢这条通往学校的必经之路,这条路就像是一个扭曲的空间,静谧、萧瑟、被人遗忘。

路走到一半,她从手提袋里拿出那件棉背心在面前端详许久,原本要把它塞回袋子里的动作突然顿住,四下无人,棉背心被她丢在地上。阮知荷心知肚明,她不会穿它的,带去学校也不会穿的。

远处有人驶了车来,很快就到面前,大概是看阮知荷一个人,中年男人停下摩托,是一张陌生但看着憨厚的脸:“小姑娘你去哪里?”

“镇上。”

“我也去镇上,你上来吧,我带你。”

不疑有他,阮知荷便跨坐上去。心里也不是不害怕的,也不是没想过万一这是个坏人呢,可她实在不愿意再走路。她一边侥幸,一边安慰自己,世界上好人还是很多的,她已经搭顺风车那么多回,一直平安无事。

耳边却响起奶奶的责骂,震得她脑袋轰轰作响:“要死了你,谁叫你乱坐别人车的?拉出去卖掉有你哭的……”

“下雪了。”正忐忑不安,听见中年男人说。

阮知荷抬起头看,灰色的天空里,有一片片的脏东西落下来,和羽毛、棉絮都不相似,倒像那种用纸钱烧尽的烟灰,一片一片大小不一,直到掉到手心,才从灰色变成白的。

男人把阮知荷送到离学校不远的地方,她对他道谢,脚下的踏实感,让她的心缓缓有了着落。

章舟在校门口喊她:“狐狸,狐狸……”距离隔得有些远了,声音传到这边零零碎碎的,听不真切。

等她走近,章舟还站在那里:“原来真的是你!我差点儿以为自己叫错人了。”

“唉,狐狸,那个人是你爸爸?”章舟跟在阮知荷身边,与她保持一样的步调。

“谁?”阮知荷一时没想到,脑子里自然而然地浮现起刚刚那个骑摩托的大叔,又说道,“不认识的。”

“唉?”章舟挠了挠头,声音突然低下去,“你穿粉色还真好看。”

她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和硬币差不多,只有正反两面,情感如是。爱就是爱,不爱便不爱,可是暧昧又算什么呢?她原以为的暧昧,是他开始尝试接受,接受她的示好、接受她的靠近……她被窃喜冲昏头脑,殊不知暧昧便是暧昧,不清不楚,名不正言不顺,这应是一种残忍,接受她的好,却不愿意成全她的欢喜。

章舟在身旁轻轻地唤她,温润的声音里有些担忧:“狐狸。”

阮知荷没应,看着不远处树下拥抱的两个人,脸上终于没了血色。她怎么可以忘记,邵江洲喜欢的人叫董秋贞,是学校里的英语老师。

阮知荷的声音有些空洞:“你知道我喜欢他?”

“嗯。”

“章舟,你说他们,怎么可以在学校里拥抱?”

不知道邵江洲和董小姐说了什么,他被董小姐用力推开,撞到一边的树上,抖落满枝椏的雨水。雪似乎下大了,章舟伸手去拉阮知荷的手,却被躲开。邵江洲两人恰在这时看过来,董小姐的脸色不太好,隐晦地看了他们几眼,扭头走开。

阮知荷执拗地走过去,买新衣服的时候,她幻想了很多个场景。她坚信邵江洲一定会注意到的,然后说,还是粉色适合你。

你看,女孩子就是应该穿得朝气一点儿。

要不,以后就不要穿黑衣服了。

她站在邵江洲面前,嘴巴张了张,想装出欢喜的样子,嘿,邵江洲,你看,这一次我没有穿黑色的!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仰头看着邵江洲,眼里有期待。

邵江洲的表情却比以往更清凉,他看了看阮知荷,又抬眼看阮知荷身后的章舟,就像看两个陌生人,平静的眸子里没有波澜。片刻,他双手插兜,与董小姐离开的相反方向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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