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兔子警觉得很,但见眼前之人向它伸手,它便急速蹦跳着逃走了,久久没想那么多也追了过去,一溜烟的,就跟着那兔子跑没影了。
不多时,离忧自厨房出来,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树下,又猛地回过头,这才确认刚刚不是看错,是这树下根本就没有久久。
离忧叫了几声也无人回应,想着她是不是去竹林或是房子后玩了,便绕着房子和竹林找了一圈,却也没有看到久久的影子。
离忧顿时慌了,他的心下不停地打鼓,生怕久久出了什么事,这些地方都没有,搞不好是跑下山了。
离忧再次跑了回去,想顺着桃花源的入口一路向山下找去,却在经过房前之时,那个白色的身影再次进到离忧的眼中,他心里的大石头登时就放下了,赶忙向久久跑去。
久久闻听身后有脚步声,也回过头来,见是离忧,那是兴致勃勃地要将手里的兔子给他看,只是还未等开口说话,瞬间就被离忧抱在怀里。
离忧的力道极大,说是把久久撞进他的怀里都不为过,然这也导致久久捏住兔耳朵的手不经意地松了松,那兔子一下掉落在地上,抖了抖兔子头,蹦跳着逃走了。
久久心急火燎地想推开离忧,将兔子抓回来,却因离忧的禁锢挣脱不开,只能在他怀里道:
“长耳朵……长耳朵……”
离忧这才发觉,他将久久抱得太严实了,连声音都有些闷闷的了,他赶忙松开久久,但见久久灰头土脸,袖子也划破了,他急的不得了,忙问:
“你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久久却根本不理会离忧所问,只撇着嘴,泪眼汪汪地指着兔子跑的方向,委屈巴巴地说着。
“长耳朵……”
离忧顺着久久指的方向看去,也没看到什么,他心里担忧久久的安危,眼里带着紧张检查久久的身体,嘴里也便有些敷衍。
“什么长耳朵?你有没有受伤啊?”
久久慌乱地用手比划着。
“就是一团白白的,毛茸茸的,有两只长耳朵……”
像是一个丢了心爱娃娃般的孩子,越说越委屈,最后只撂下两个字。
“跑了。”
而后,便嚎啕大哭。
久久哭了,离忧自然心疼,但听刚刚久久的描述,离忧想着她说的可能是兔子,便赶忙擦擦她的眼泪,将她揽回怀里。
“不哭不哭,是不是兔子,兔子跑了是吗?”
久久也不晓得那东西是不是兔子,只知道离忧说了些话,她就点头,还伴着阵阵伤心的哭泣声,然这哭声也使得离忧的心一揪一揪的,直柔声哄道:
“好了,不哭了,先回屋,我给你检查一下,然后,我给你找一只小兔子,好不好?”
久久这才点点头,转为轻轻地抽泣,随着离忧进屋了,给久久清洗一下脸庞,又将那身破衣服换了下来,离忧便要久久等在屋里。
刚刚久久一直吵着要兔子,可眼下,离忧没法留久久自己一人呆在家里,便转身进去厨房,施法变出一团面饼,给久久捏了一只小兔子。
继而,一手捧着那面兔子,一手推开门进了内室,将那面兔子递给久久,柔声道:
“你说的长耳朵是不是就是它?”
那一团软绵绵的白面兔子在久久眼前出现,久久顿时笑开了怀,连连点头。
“嗯,长耳朵。”
“这个叫小兔子,你拿着玩吧。”
久久极其宝贝地用手托着那面兔子,不停地摆弄着,总是用手指戳戳它,再看它反弹回来,乐此不疲,就连饭也不好好吃了。
最后还是离忧一口一口喂进去,她才肯吃,却也是目不转睛地玩着白面兔子,离忧倒也不生气,任由她想干嘛就干嘛,只要吃了饭,别饿坏了就行。
但这件事,诚然也让离忧长了一个大大的记性,他想着有时的确看不住久久,还得想个办法,时时能知道久久有没有危险才行。
琢磨半天,方才想起,当初在崆峒山时,看过一本法器书,书里有一法器,用双方之血加以修为融在一起,炼出来的法器便可在被保护者有危险时而让保护者感应到,此法器名为同心玉。
离忧便决定做出一个同心玉,如此,就能随时感知久久有无危险了。
入夜,哄着久久入睡后,离忧起身穿上衣服,拿着一根银针比着久久的指腹,犹豫了好半天,方才带着不舍扎了下去。
但见久久微微皱眉,哼唧几声,离忧赶忙伸手轻轻拍了拍她,久久才没有醒来,他也才将那血滴在一个玉盘之中。
随后,将久久的手指裹在嘴里,又宝贝般地吹了吹,方才将久久的手放回被子里。
坐到桃花树下,离忧也取了指尖一滴血,滴入那玉盘中,随后,开始了炼制同心玉。
这一过程原本顺顺利利地进行着,怎知这同心玉成型之时,因着先前离忧的伤只是他自己匆匆治疗一番,并没有好好调理,现下又失了不少修为,喉咙忽感一股甜腥,竟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离忧着实痛苦地捂着心口,匀了口气,伸手将嘴角的血擦掉,打坐调息了会儿,这才感觉好了很多。
他将落在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随后,拿着那只同心玉做成的手串,起身回了内室。
小心翼翼地将那手串戴在久久的手腕上,玉质的冰凉感也让睡梦中的久久不经意地翻个身,正钻进离忧的怀中。
许是离忧的发梢触碰到了久久的脸颊,让她觉得有些发痒,她的小手竟还像小狗崽那般,蜷起来蹭了蹭小脸,模样甚是可爱,离忧也宠溺一笑,吻在她的额头上,合眼入睡了。
归来十二
翌日,久久一早醒来后,习惯性地揉揉眼睛,朦胧间,看到她的手腕上多了什么东西,她睁眼仔细看去,方才晓得是一只白玉手串。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但胜在这手串透白毫无杂质,模样十分好看,她也喜欢,便美滋滋地晃了晃手腕,也就没有摘下来。
久久推了推离忧,想与他分享这件开心的事,可推了半天,也没见离忧醒来,久久有些疑惑,往常只要她一推,离忧就会醒来,今日却一直不起来。
她俏皮地偏过头,打量着离忧,半晌,也觉得离忧与平日有所不同,可要说哪里不同,久久也不大能说得出来,只觉得,离忧的脸色好似比平日白了些。
久久想着离忧是不是饿了,所以没力气起来,便起身穿衣,跑到厨房里拿了一些桃花糕,又噔噔噔地跑了回来。
将那糕放在离忧的鼻子前,久久想着,离忧闻到有清香的味道一定会醒来的,可举了半天,离忧也没有醒过来。
她实在很好奇,将那糕放回盘子里,又琢磨了半晌,忽地想起前夜发生的那件事,那晚她亲了离忧,离忧就醒了过来。
久久咬着手指思考着,大概离忧是喜欢这种的起床方式?她不确定,却还是故技重演了一遍,噘嘴对着离忧有些发白的唇色亲了又亲,然离忧还是毫无反应。
是时,一种害怕的感觉霎那间在久久的心里蔓延开来,她不知道离忧为什么不醒,只隐隐觉得就是不对劲,久久含着眼泪,推着离忧的身子,糯糯地叫了几声。
“离忧……离忧……”
屋内却鸦雀无声,静得让她感到害怕,感到心慌,她忍不住地留下一连串的泪水,再次使劲推晃着离忧的身子,却始终无法改变离忧不醒的事实。
小声哭泣也慢慢转为惊慌的嚎啕大哭,却在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自久久身后响起。
“你哭什么?”
久久闻声回头,却见一陌生男子站在内室的门口处,一身龙穿祥云的玄色衣衫,一双细长绝美的凤眼,身上带着有些浓的檀香香气,容貌也与她师兄长得有些相似,此人便是凌云,只是久久已经不记得了。
而凌云来此,也是因着他这几日在云清宫苦思冥想,想着既然久久还活着,凌风一直未来找过他的麻烦,可见久久并不记得他去人间救她之事。
既然如此,那何不先向离忧与久久示好,邀他们来天宫游玩,与久久拉近距离,再慢慢让久久感受到他的爱,占据久久的心呢。
打定这个主意,凌云便来到桃花源,然刚走到门外之时,他就听见里面一阵哭泣声传来。
凌云赶忙进屋,却见久久坐在地上,抱着离忧的手正嚎啕大哭,见他进来,还颇为害怕地向离忧身边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