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同人)【曦瑶】假正经(10)

作者:玄门知音副主编崔雪花/无疆/金陵小小生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连金光瑶本人都想抽自己两巴掌,再质问:“你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有钱当然能为所欲为。

他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过上为所欲为的日子——却是在身败名裂后。

流着脓血的毒疮暴于光天化日,千夫所指,万人唾弃,浑身沾染洗不干净的罪孽——不,他就是罪,他就是孽,他就是恶,他就是毒。

余生只能屈身于蓝曦臣投下的一方阴影,做一只丑陋的寄生虫。

这一塌糊涂的人生,根本不值得再装点门面。

老鸨双目放出异样的神采,肉乎乎的肉摸上那叠银票,一叠声道:“是,是,是——敢问公子喜欢什么款的妆?什么款的衣裳?飞燕没个定相,全按照公子的喜欢来装扮。”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足够的金钱面前,那摇钱树瞬间也没那么宝贝了——姑娘多如过江之卿,丢了这个,还有下一个,燕子楼里调教好了待登楼揽客的女人比比皆是。

金光瑶把老鸨的贪婪嘴脸瞧在眼中,没的一阵作呕,期待许久的燕子楼一游远没有想象中愉快,只有满心的苍凉。

他根本无意于欣赏女子的胴体,更没有与她们造爱的兴致,驱动他寻欢作乐的只是对蓝曦臣的恨意。

蓝曦臣要他贞洁,他偏要浮浪到底。

金光瑶癫癫发笑,似喜似嗔,双颊酡红,未饮酒已先醉。

他手托香腮,行使恩客的权力:“我最爱息夫人桃花妆,爱看女子穿白牡丹纹样的衣裳,眉心要点朱砂痣,那样才足够撩人。”

金光瑶熟门熟路地点完“菜”,想了想,又吩咐:“飞燕姑娘理妆的空白时光,且先叫几个红牌来作陪,不要嘴唇涂血满头绢花的。要清雅含蓄,楚楚可怜,身材娇小,懂诗词,通解音律就更好了,男女皆可。”

他尖尖的下巴朝蓝曦臣偏了偏,眨了眨眼:“这大约有些难找,但我义兄就好那口儿。”

说罢,他颇为自得地笑起来,并替蓝曦臣斟了杯酒:“二哥,你初来乍到,难免拘谨。小弟斗胆,越俎代庖替你张罗,莫见怪。”

他已入戏,将自己全身心变成浪荡纨绔的寻欢客。

蓝曦臣木然答:“对你,我早已见怪不怪。”

老鸨将银票塞进暗红纱袖中,已将两人视为肥羊,忙应承道:“这有何难?环肥燕瘦,春兰秋菊,燕子楼应有尽有,姑苏自古才子如云,花魁怎能落后,不懂作诗度曲,怎配称花魁?咱们燕子楼的姑娘们还出过诗集呢!”

她顿了顿,又扭扭捏捏,遮遮掩掩,说:“咱们这儿不仅有花魁,还有秀才,专为好男风的客人延揽。”

“是嘛?那就来两个。”金光瑶饶有兴致,与老鸨攀谈起来,“妈妈,您瞧我这姿色,能否在这楼中拔得头筹?如挂牌登楼,能否大红?”

老鸨笑容顷刻僵住,不敢接言。

金光瑶仰头,饮就杯酒,双目涣散:“二哥,我母亲,也是花魁呢,我与她生得简直一模一样,我在青楼出生,一直长到十四岁。从一而终是什么东西?我不懂。”

“还不快去置办!”蓝曦臣声冷若冰,适时解除老鸨的窘境,也解除他的窘境。

老鸨即刻抽身,逃离压抑的暖室。

室内寂静,玉炉生香,红帐银钩,壁上美人图皆是半遮半掩,胴体在轻纱下若隐若现,香艳的画面,在蓝曦臣眼中,全都丑陋不堪。

玉色的指扣起锦绣桌布,蓝曦臣用难以言喻的眼神凝睇金光瑶,双肩竟微微颤抖:“你疯了。”

他竟要飞燕画息夫人桃花妆。

息夫人,造成两个国家灭亡的女子,曾伴过三国君王,先做息国国君之妻,又被蔡国国君扣留,最后落在楚王手中。

金光瑶竟以此自比。

息侯和蔡侯是谁?聂明玦和温若寒吗?

那他是谁?楚文王吗?

蓝曦臣不敢问,他真怕了。

孽障,真是孽障。

金光瑶太懂他,专挑逆鳞拨,他存心要与他同归于尽。

金光瑶往椅背一靠,仰面望天,状似离水的鱼儿,他固执地说:“我没疯,我很清醒。”

他又唱起不成调的歌,断断续续,嗓音沙哑。

气似三更油尽灯,命如五鼓衔山月,竟是下世的光景,听得蓝曦臣心惊肉跳。

蓝曦臣擒住金光瑶纤细的一条胳膊,以证明面前这是个活生生的人,而非风一吹就烟消云散的幽魂。

金光瑶却似被蛇咬了一下,挣开了他,大眼中尽是对他的恐惧。

蓝曦臣心里不是滋味:“你为何怕我?我难道也踢过你,羞辱过你?我自问,待你如珠如宝。”

金光瑶双目炯炯,看上去清醒得可怕:“正因为如此,我才怕你,你待我如珠如宝,而我并非宜室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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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就来了四个清倌人,二男二女,都是清秀斯文的相貌,惹人怜爱的气质,出口成章的谈吐,知书达理的行动,众星拱月似伴着两个出手阔绰的恩客。

他们一颦一笑都严加训练过,含蓄中又缠夹撩人之意,劝酒唱词,奏琵琶弹箜篌,好不热闹,金光瑶似很快活,小半个时辰说的话多过大半年说的话,蓝曦臣正襟危坐,冷颜如霜,与欢声笑语的气氛格格不入。

清倌人劝了几次酒,蓝曦臣不为所动,于是他们全都投入金光瑶那边,金光瑶来者不拒,照单全收,竟然以一己之力应付四个舌灿莲花的头牌。

酒过三巡,金光瑶已醉醺醺,就让四个清倌儿离席奏一曲春江花月夜,清倌儿们铺开乐器,管弦齐奏,技艺不甚高明,倒也算悦耳。

金光瑶星眸湿润,软绵绵似没了骨头,倾靠蓝曦臣肩膀,双唇贴合下颌线条。

蓝曦臣听见含糊的呢喃:“二哥,抱歉,我不能对你以身相许。”

他心如刀割,黯然垂眸,忍住触碰他的冲动:“我待你好,本非为此。”

金光瑶又说:“我不爱你。”

“嗯。”蓝曦臣颔首,眼睫颤抖,“你已告诉过我一次。”

他感觉颈侧温热潮湿,抬手一抹,指上湿润,金光瑶整张脸已埋在他颈窝,双臂亦如藤葛缠绕他胳膊,蓝曦臣自清丽的曲声捕捉到一两声哭音。

方才避他如蛇蝎,此刻又依偎着他哭,这孽障,自私自利,予取予求,恃宠生娇。

一曲奏罢,飞燕终于翩翩飞来,她依照金光瑶的要求打扮,清纯混合妖冶,水蛇腰一扭一扭,和着靡靡之音,于方寸之间旋转如飞。

随着曲子渐入高潮,一件件薄如蝉翼的纱衣云雾般落于大红氍毹上,飞燕身上只剩一件素白抹胸留仙裙。

两个作陪的男淸倌儿双眼发直,喉结滚动。

他们本非断袖,仅仅为了赚些快钱,才入了这行。

待容颜衰残,没生意可做,就要带着攒下的金银回老家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金光瑶其实有点儿羡慕他们,至少他们有未来,而他已没有未来。

蓝曦臣绝不会放他走,他只能被永远禁锢,更何况他的精神已明显错乱,就算远走高飞,也没有出路——与其流落异乡,做一个人人取笑的疯子,不如留下与蓝曦臣折腾最后一段,让蓝曦臣这辈子都绕不开他。

他本非善类,且心眼小过针眼,无法做到诚心祝福蓝曦臣日后儿女绕膝,子孙满堂。

一想到将来会有个女子取代他的位置,伴在蓝曦臣身边,为他生儿育女,为他红袖添香,与他岁月静好,琴瑟和鸣,金光瑶就——

呸!去他娘的岁月静好!

有他在,就别想静!也别想好!蓝曦臣只能鸡飞狗跳!

要好,也得等他彻底疯了,疯到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才可好。

到那时,他反正已不清醒,也就没有痛苦了。

飞燕巧笑倩兮,又转了个圈儿,留仙裙裾舒展飞扬,如一朵盛开的白牡丹,美不胜收。

金光瑶兴味阑珊。

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重那样渴望女人的身体,飞燕裸露的肌肤令他想起生母, 当年孟诗也曾在大庭广众之下光溜溜过,虽然并非自愿。

金光瑶烦躁不堪,头昏脑涨,但他不愿对蓝曦臣低头,于是强打精神,力图表现出兴致盎然的模样,但无论飞燕对他抛媚眼还是勾手指,金光瑶都没有呼应的动作。

蓝曦臣略显无措,眼睛不知往何处放,只好在金光瑶侧颜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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