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辰宣又体验到了新食物,感觉味道还真不赖,并且示意,明日记得还得加。丝毫不提,容墨所说的,他的霉运恐怕会带累他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忘记了。
容墨脑中转着这事儿要再找个什么时机提一提,一边快速进入梦乡。
一道光乍然在容墨眼前亮起,惊的他睁眼,却又不得不伸手捂住眼睛,随即,一道炸雷声响在耳边。
炸的他耳鼓生疼。
他想,得赶紧起来将小窗关上,这么大的雷还不知要落多大的雨,虽然这样开窗更凉快了,但他却不想让不大的小屋里进水。
可刚往前两步,他就察觉不对,脚下竟像是被尖锐石块膈了一下,还挺疼。
他的出租屋虽破旧,可也没有这玩意儿才对啊。
这时候,他的视野才算是恢复个七七八八,一打眼,他就惊地下巴都要脱臼——为,为什么啊?他今天没有磕床头啊。
他看见十数位宽袍广袖、踩在或剑或笛、扇之类的器物上,飞来飞去的“仙人”。
且,一如初见冼辰宣那时似的,有一手持通体乌黑、不明材质折扇的男人,正与其余人对峙。
不远处的地上,还躺着数个面貌上年龄不一的男女,均全神贯注地看着天空之上的战斗。
一人呕出一口血,又往一块翘起的石块上挪了挪,快意地扯起嘴角,解恨一般说道:“言凤起,咳咳,你也有今日。不知,被最亲近之人反手一刀的滋味,如何啊?”
她的声音不大,容墨离的不远,听的清楚。
而看她笑容越来越大的样子,似乎以她们这般的“仙人本领”,那天空之上的言凤起,也该将她这话,听的一清二楚?
似乎因为她的话,打破众人原本聚精会神的状态,竟是有两人接连往容墨这边看来。
只被碎石挡住下半身,却根本来不及蹲下躲藏的容墨,被看个一清二楚。
下一瞬,似是被窥见隐秘而恼羞成怒,地上或靠或躺的几人竟接连向容墨出手。
一时,风卷来,冰刺来,石冲来,藤蔓抽来,诸般神通都招呼在容墨一人身上。
他惊恐的抱头逃窜,却被脚下乱起的石柱撞的无处下脚,咕噜噜不知滚向何处。
冼辰宣正在打坐,只听容墨一声惊呼,便从床上惊坐而起。
他微皱着眉,还不等训斥的话说出口,目光便猛然一变,刚刚,他竟然看到……
容墨惊坐而起,呼哧喘气。不过一回生二回熟,这时他也已辨认出,自己还在床上,所以,又是一个梦境?
只是心一时还没那么快落回去。
可不等他的心落回去,便觉得额头痒痒,有些什么东西滑落,顺着他的鼻梁,落到他鼻尖时还微微弹动一下。
他下意识伸手一兜,看清接到什么后,却又手抖的像是得了帕金森一般。
天哪,为什么要这么搞我啊!
☆、我正好捡到杀人刀
容墨和冼辰宣一左一右“围观”这位从容墨脑袋上滚落下来的大佬,言凤起。
当时虽然只是仰头望了一眼天空之上,但言凤起的姿容,还是深深刻在了他的心中。
言凤起不知是伤哪儿了,一直晕迷不醒,小小的人沉静的躺着——容墨都分不清到底是因为人小,还是他伤重不治,所以那呼吸声与胸膛的起伏都几不可见。
两人从天际泛白围观到天光大亮,言凤起一丝睁眼的动静都没有。
容墨也已经轻声慢语的将自己再一次的梦中所见,说给冼辰宣听,最后,有些期期艾艾地道:“我,我也没磕床头了啊。”
“难,难道,我以后都不能睡觉了吗?”容墨极不情愿地说出这话,如果他们穿越的条件是自己睡觉,那他要怎么办?
虽然,好像并不“都”是冼辰宣这样“心狠手辣”的大佬。
但就这些大佬的好胃口而言,都足以吓的他肝胆俱裂了啊。
想到这个,容墨不自觉仔细将言凤起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发现,这位大佬好像比冼辰宣,“高”一丢丢?
他不禁用手比了比,好像得有一公分?
亲眼看见言凤起滚落出来,冼辰宣就一直在思索这所谓“穿越”的条件是什么。
找不到让他变成这巨人国中正常体型的办法,如果能够找到让他回去的法子,也是好的——虽然他对那个世界也并没有多留恋,但总好过在此受制。
这时忽然看见容墨的动作,他的眼神一眯,瞬间便明白了容墨的意思,冷厉的眼神扫视过去。
容墨一僵,他真没有什么鄙视大佬的意思——他哪有这贼胆?他可还想要脑袋呢。
“就,就找找您两位的差异,说不定是……”
“……时间不早,我给您去做饭。”
容墨灵光一闪的借口,在冼辰宣的眼神凌迟下再说不下去,见天色不早,连忙手脚麻利的去煮泡面。
如冼辰宣所说,给他加了卤蛋和火腿肠。并且是一点点都不敢克扣贪嘴。
在看着冼辰宣席卷三包泡面的时候,容墨不禁又多深深看了一眼言凤起,这位大佬这时都没醒,所以他该庆幸,他省掉了这位的一餐早饭吗?
等到出门的时候,容墨犯难的看着依旧昏迷的言凤起,总不能将他一个人丢在屋里吧?
半晌,一咬牙将他捧到铺好手帕的小盒子里,随身携带。
希望大佬醒来时见到如此简陋的环境,能够饶他一条小命——就当时那一眼的感觉而言,这位大佬好像,没冼辰宣那般,凶残?
至少没动不动就削人脑袋吧……
这时的容墨还不知道,有些“神仙”杀人,一般都不削人脑袋,心念一动,直接搅碎神魂,不知多轻松自在。
今日的容墨感觉自己似乎“幸运”了好些,出门不久,就找到一份短工,去芜江的一段流域上,清理河道垃圾。
虽然肯定要比发传单等短工累许多,但日薪可不低。
至少给了容墨多养一个大佬几天的信心。
只是到了下午,他的“好运气”似乎就用光了,感觉是不是有一辆垃圾车在他上游倾倒了,河面上的垃圾竟星星点点的顺流而下。
害他一直忙到夜色深沉,结果回程时还又倒霉的遇上阵雨,只能匆匆在桥洞之下躲避。
约莫半小时,雨终于停了。
容墨站到船头,刚将船划动,却忽然听到冼辰宣一声低喝,还没明白要小心什么,就见眼前什么东西落下。
他下意识双手一伸,心头一跳,觉得这画面特别熟悉,难道早上接大佬的那一幕又要重现?
难道现在已经发展到他不睡觉,也有大佬来找他了吗?
指缝间却是一痛,这时容墨看清是什么,心反而落了下来。
竟然是一把刀。
幸好只是一把刀。
冼辰宣怒喝:“不是叫你小心了吗?”
他都抽剑将这直直向他脑袋落下来的刀劈开了,结果这小子竟然还伸手去接?这都是什么傻不愣登的习惯?
稍不小心,这手还能完好无损的跟着他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吗?
然而,容墨直挺挺地站着,就那般捧着那刀,没有再给冼辰宣丝毫反应。
容墨觉得自己这两日来,总莫名其妙的进入奇怪的梦境,大概都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
所以当眼前出现一个不时盯着手机看的女人时,他竟还有心情去打量周遭环境,是一处巷道,巷口灯火通明,不说人声鼎沸,但也不时车辆来往。
而这女人,穿着也和容墨白日里看见的女孩子们无甚差别。
所以,他这次应该不是梦里穿越到哪位大佬的世界了吧?
但这想法还没来得及落实,就见那女人的身后猛然冲上来一个高壮的脚步却刻意放轻的男子。
随即,一把让容墨有几分熟悉的刀,扎进那女人的后腰。
被捂紧口鼻的女人剧烈的挣扎,渐渐无力地任由男人将长款风衣将她裹上,抱在怀中向着一辆车走去。
或许是熟悉的环境,让容墨一时忽然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下意识的紧追了几步。
但眼前一黑一亮,两三步的距离,他竟又出现在那个巷道中,而眼前不远处,还是那个走着的,不时低头抬头,在手机与四周环境比对着什么的女人。
容墨不自觉紧追几步,想要喊住女人,可哪知道还离女人好几步远时,却是一股大力将他吸的往前一扑,正疑惑发生什么,怎么女人不见了时,后腰猛然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