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黑塔利亚同人)「红色组」长冬如许+番外(21)

他们也不能说是闹翻了,只是逐渐不怎么来往,就像两个没什么瓜葛的人渐行渐远一样。王耀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和伊万的关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不希望这样,但伊万似乎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王耀也不是那种能厚着脸皮去搭话的人,随着时间推移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冷了。

这总得有个理由吧?伊万绝对不可能知道间谍案的内情,若是因为王耀贸然辞职也不至于这样。王耀一开始希望能弄明白,但后来渐渐觉得他大概是不会知道了。

王耀只能安慰自己,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得有个明确理由不是吗?也许之前只是因为自己恰好是他的翻译,两人又聊得来,才走得近一些。现在自己不是他的翻译了,也就自然而然疏远了。

过完年王耀就去学校,按严教授的安排教三课时的俄语基础。这种基础大课所有人都要上,分几个不同的时间开课。王耀上其中的四个班,半退休的沈老教授上另两个班。

王耀还是学生的时候当然上过沈教授讲的课,他讲课直接用沈教授的讲义,备课压力倒不大。比较费时间的是改作业。王耀没有教职,为了凑足全职的工时,同时也是这门课的助教,六个班的作业都是他改的。学校离家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走路要两个小时,因为没直达的车,搭公交也要一个多小时。他平时就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周末才回家。

一旦忙起来时间就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五月。五月底是学校的校庆日,连着周末放假五天。前两天王耀在学校里帮忙组织校庆的活动,后面没事就先回家了。

晚饭的时候父亲回来得有些迟,说是去找伊万讨论问题了,近来伊万最近都在家里,来回路上花了不少时间。王耀才想起来最近是伊万的过敏期,他竟完全忘了。

父亲说起伊万今天说话的时候一直打喷嚏流鼻水。母亲不知道伊万和王耀之间的这些事,关切地问了两句,又说:“小耀你要不去看看伊万吧。你近来都在忙学校的工作,伊万也不过来玩了。”春燕马上附和,鼓着腮帮子说:“大哥哥什么时候来呀,我想吃巧克力…”母亲笑着轻轻打了春燕一下,说:“你就晓得吃。”

父亲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说:“我看还是不要去的好。你现在不是翻译了,避避嫌也好。你去年换了工作,我看也未必不是好事。近来对苏联的态度怪得很,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母亲颦眉,问他:“怎么了?”

王耀一开始也没明白,听到后面才反应过来,问:“爹,你是说列宁同志诞辰时候中央发的那几篇文章?”

四月底列宁诞辰的时候,几份党报都发了相关的评论性文章,拐弯抹角地说苏联搞修正主义。他们在党课上读过,在中苏间算得上言辞激烈了。以前大家传中苏有矛盾,都是“听说”“据说”的猜测,这还是第一次把中苏间的分歧公之于众。

王耀最开始知道中苏间有问题是何裕说的,后来搞清楚了何裕是国民党特务,又是因为伊万他才能无罪释放,他便以为那些说法不过是谣言,读到这几篇文章的时候深受震动。

“是啊…”父亲发起牢骚来,“批评就批评吧,不知道专家局怎么想的,还专门翻译成俄文发给苏联专家,难道想让专家同志们也来批评自己的国家吗?”

王耀想去看看伊万过敏怎么样了。伊万不知道为什么不想理他了,但他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伊万,如果有什么事情能帮上忙肯定要帮。父亲虽不赞同,话也没说死。伊万到底不一样,欠人一条命难道因为政治风向不对就老死不相往来了?王耀自认还是有点良心的。

只是担心都两三个月没见过了,突然拜访太过唐突。吃完饭王耀在房间里心烦地走来走去,刚好瞥到放在书架一角的几本俄语书。伊万也没明说这些书不要了,要不明天去把书还了,顺便去看看伊万?也不至于显得太刻意。

想到周六下午伊万可能要去开党组会,王耀第二天早上挑了个不早不晚的时间,也没和父母说,抱着一摞书往伊万家走。门口的警卫和他相熟,并不为难他,看到他还打招呼说“王翻译,好久没见你来了”。

王耀敲了几下门,他第一次觉得敲门之后等开门的这段时间如此难熬。他确定没听到一点声响,只好忐忑地又敲了几下,同时又觉得自己这小心翼翼的样子挺好笑的,到底在心虚什么啊。

还是没人来开门,王耀心里有点打退堂鼓,想了想还是又敲了几下。突然门里传来一阵杂乱的碰撞声,一会儿门被猛地拉开,伊万顶着一头鸡窝就出现了。他的眉头拧成一团,表情很是不耐烦,但看清来人是王耀的时候一下就愣住了,半天才说:“你怎么来了?”

王耀从看到伊万开始就慌了,低着头说:“我…我昨天整理房间看到这些书,都是你之前借给我的。在我那里放好久了我也不看,反正今天也没事,刚好拿来还你。”

伊万默默盯着王耀看了一会儿。他知道王耀一紧张就爱说一大堆废话,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事非要前因后果都讲出来。他点了点头把书都接过来,走回客厅放在桌子上。王耀怕伊万又不理自己了,扒着门框问:“我听说你过敏很严重。你怎么样了?”

伊万背对着王耀沉默了几秒,王耀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怕伊万不回答。没想到伊万又不按常理出牌,突然特别委屈地说:“严重,特别严重。我觉得我快死了。”

王耀一听又担心起来,赶紧跑过去问:“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伊万开启委屈模式,撇着眉头说:“万尼亚发烧了,晕乎乎的。”

“真的吗?”王耀伸手去探了一下额头,确实有点发热,倒也不烫,大概是低烧。但伊万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王耀问他,“吃药了吗?要不要叫医生?”

“吃药了,还是难受。”伊万眨眨眼,又说:“万尼亚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吃东西了,好饿啊。”

“…知…知道了。”王耀觉得伊万难受得画风都不对了,但意外地没什么违和感,“要不你去楼上躺着,我给你做点吃的?”伊万眼巴巴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王耀扶伊万上楼躺下,拿了条湿毛巾给他敷在额头上,像哄孩子一样说:“你好好躺着,我去给你做早饭,吃完饭再吃一次药好不好?”伊万想笑,努力憋着不笑,半边脸蒙在被子里点了点头。

王耀热了牛奶、做了三明治端上来,伊万很听话地慢慢吃。王耀坐在旁边一边削苹果一边絮絮叨叨地说:“怎么会这么严重啊,去年也没见你这样呀…怎么就一个人在家?…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伊万一边嚼三明治,一边可怜巴巴地说:“陈翻译住得远,周末都没人管我。”

王耀抬头看伊万一眼,说:“陈翻译不住在厂里吗?”

“没有哦,她住在城区里,基本都是按点上下班的。”伊万扁着嘴,看起来更可怜了。

王耀叹了口气:“那也不能把你一个人晾在家里,你还在生病呢。”

伊万认真地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又抱怨道:“小耀自从不给我当翻译以后就不来找我了呢。”

王耀听了这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之前对自己态度那么恶劣的究竟是谁啊?但一方面他一直觉得有愧于伊万,一方面看伊万不舒服的样子实在可怜,笑着摇摇头轻声用中文骂了一句:“恶人先告状。”

伊万一脸天真地问:“小耀说什么呢?”

王耀用刀尖叉起一小块苹果塞到伊万嘴里,说:“我说你没良心!你还敢说我不来找你?”他竖起眉毛瞪伊万,要和他好好理论一番。但对着伊万那满脸的无辜他实在气不起来,最后竟绷不住笑了出来,说,“算了,不和你计较。”

王耀也不傻,他很确定伊万之前是在故意冷淡他,这一定是有原因的。但既然伊万不想解释,现在又装傻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王耀也不想深究。每个人总有些不愿意说的事情,如今他对这一点的体会尤其深刻。

伊万看王耀不问,也松了口气。

多年以后,伊万真心希望那个时候他们能开诚布公地把事情都说清楚。但那个时候他不想说也不能说,他只是想再给王耀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他没想到王耀还会来,但王耀来了。他想再相信王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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