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拙的我必须得利用好每一分钟,认真听每一节课,做完每一本练习册,花最多的时间,下最苦的功夫,通过努力得到让自己满意的结果。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告诉过我“笨鸟先飞”的道理,我觉得用在我身上还蛮贴切的。
4.
我们高二的政治老师是一位特立独行的才女,绰号雨伞罗。
她一年四季都穿着长及脚踝的裙子,不管晴天雨天都撑着一把伞,脚底下的坡跟鞋从来没有低过八厘米,还特喜欢追偶像剧。
每堂课开始前,她都会花上五分钟时间跟我们讲一讲最近的时政新闻,一来是为了锻炼我们的思辨能力,二来是为了给考试做准备。
政治考试后面的几道大题不出意外都是关于当下社会热点的讨论与分析。
“我们要做到理论结合实际行动……”也不知道是天气的原因还是怎么的,我们在底下听得昏昏欲睡,我瞥了一眼豆豆,她的上下眼皮已经在打架。
“班长是谁?”政治老师突然问了一句。
我极不情愿地举起手,当初也不知道我们班主任怎么想的,非得让我当班长。
“这节课,老师就不留课后作业了。”政治老师扶了扶镜架。
昏昏欲睡的学生们顿时发出一阵微弱的欢呼。
“不过,你们得做一个课下活动,课本上都说得很清楚了,要理论联系实际,光说不做也没什么用,所以你们自己组织一下看看怎么做,班长课后来找我。”
“啊?”我怔在那里,嘴巴张得很大,。
都什么跟什么嘛,还不如布置课后作业呢,上课就已经够累的了,还要我组织什么课外活动,哪有那么多时间跟精力呀。
可我只能硬着头皮说:“好。”
“你准备组织什么课后活动呀?”豆豆拆开一包薯片漫不经心地问。
“我也不知道。”我郁闷地趴在桌子上。
“要不问问大家的意见?”
我拿着小本本询问了一圈也没询问出个所以然来,大家都懒洋洋的,对课外活动一点都不上心。
晚自习前传来一个噩耗。
温柔去开水房打水的时候被后排的学生挤倒在地上,爆开的暖水壶烫伤了脚,人现在还在校医务室躺着。
我和豆豆赶紧放下课本去看她,幸好被送得及时,校医务室的大夫给她做了烫伤处理,只要好好休养,半个月就能痊愈。
从医务室出来的路上,我有了个主意。
回到教室后,我用了五分钟时间跟班里的同学讲了一下大致想法,却没人响应,所有人都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
挫败感瞬间包围了我。
“班长,我觉得这想法很好啊!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突然的回应将我从深渊里拉回来,我如获大赦般抬头一看,那个人却是他。
最后一节课结束后,我们高二(7)班全体学生兵分两路,拉着大红色的横幅站在开水房门口维持秩序。
我拿着一个扩音器,朝拥挤的打水队伍大喊:“麻烦大家排一下队,不要挤了,谢谢配合。”
也不知道是我的威力不够大还是因为我是一个女生,乌泱泱的打水队伍并没有因为我的好心相劝而有半点改变。
拎着水壶的学生还是使劲儿往前挤,毕竟下课后就那么点时间,谁都想争分夺秒,谁都不愿意浪费时间。
“麻烦大家配合一下!麻烦大家配合一下!”我扯着嗓门喊道。
我觉得自己简直是对牛弹琴,几个高一的学弟学妹颇为同情地看着我。
“都给我听好了!一个个排好队!不听话的待会儿跟我去见教导处主任!”我手里的扩音器被一双强有力的手夺走。
一声带着威胁味道的命令刚发出,拥挤的人群立刻自觉地分散开来。
“一个个按顺序往后排!不许插队!”李砚扯着嗓子厉声道。
拎着水壶的学生们乖乖站好,不敢有丝毫抵抗。
我松了一口气,第一次对眼前这个霸道的男孩子有了一丝感激之情。
“那个穿红衣服的男生。对,说的就是你,往后站,挤什么挤?不要命了吗?这开水可是不长眼的!”李砚走到队伍里,伸手揪出一个捣乱分子。
身高一米八的他光是站在那里就威慑力十足,再加上浓眉大眼,肤色偏深,严肃起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吓人的。
反正一看就是属于不好惹的那种。
整个活动持续了四十分钟,临到末尾的时候,教导处主任果然来了。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找我们的茬,而是略带肯定的点了点头,还顺手拍了拍李砚的肩膀。
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真像一只大猩猩。
而李砚站在他面前,就像一只小猩猩。
雨伞罗后来在课堂上大力表扬了我们整个高二七班。
“大家都很棒啊!真是让老师刮目相看。”
“尤其是班长李沐同学,起到了很好的模范带头作用。”
“哪里哪里……”我有些不好意思。
“是大家一起配合得好。”我轻声答,悄悄用余光扫了一眼后排,那个家伙戴着耳机趴在桌上发呆,桌上的书乱成一团。
5.
温柔脚上的烫伤由于感染起了很多水泡,又被连夜送到市立医院。
“怎么办?我这几天都没去上课,也不知道徐阳最近过得好不好。”温柔哭丧着脸。
“你这人,自己都住院了,还担心人家徐阳?”豆豆表示鄙视。
“下周徐阳有个演出呢,哎,可惜我去不了了。”温柔惋惜道。
“人家徐阳知道你的存在吗?”豆豆满不在乎地吃着苹果,一针见血地打破了温柔的泡沫梦。
“当然知道啊,他上次还冲我笑了呢。”温柔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那他也冲我笑了呢,就校庆那天,跳舞的时候一直在对着台下的观众笑啊哈哈哈哈。”豆豆说着大笑起来,气得温柔一直拧她胳膊。
外面有人敲门,我们停止了说笑。
“请进——”
吴歌背着书包走进来,一副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呦!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豆豆笑着调侃。
“那啥,我这不是代表全班同学来关心关心温柔同学嘛,你好点了没?”他尴尬地朝病床上的温柔笑笑。
“替我谢谢大家,我好多了。”温柔说。
吴歌抓抓头,慢慢卸下肩上的书包,从里面掏出好多水果,还有温柔最喜欢吃的蛋黄酥。
“这些你留着吃吧。”他终于清空了鼓鼓的书包。
“这么多……谢谢你啊!”
“没,没事。”吴歌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你还有别的事吗?”豆豆同学不解人意地问。
“啊?我,我没啥事啊!”吴歌愣愣地抓了抓头发。
“那,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吴歌说完轻手轻脚地离开。
等他走后,我和豆豆不怀好意地看着温柔。
“干嘛这样看我?我脸上难道有东西?”温柔不自在地摸了摸脸。
豆豆八卦道:“吴歌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呃,呸呸呸……”温柔一脸嫌弃。
“诶你知道吗?你不在的这几天咱们学校那叫一个热闹。”
“发生什么了?”温柔饶有兴趣地问。
“强拆郑(我们给教导处主任郑立强起的绰号)成立了一个‘拆情侣小分队’,每天背着手在校园里巡逻,只要是碰见操场角落里的男生女生走得太近,就过去将人家强制分开。结果昨天就闹了个笑话,你猜怎么着?”
豆豆停下来喝了口水继续说:“赵雪妮和张迎迎手拉手在走廊里闹着玩,结果被强拆郑给撞上了,他气呼呼地上来就踢了人家赵雪妮一脚,结果当晚人家父母就找上门了。”
“呃……”温柔差点喷出嘴里的蛋黄酥。
赵雪妮是一个妥妥的女孩子,只是平时穿衣打扮比较像个男孩子,留着一头板寸,又酷又帅。
刚开学那会儿,生活委员陆飞统计住校生名单,直接把男生宿舍登记花名册传给了雪妮,让人家哭笑不得。
还好赵雪妮这姑娘心比较大,把这些事都没放在心上。
由于住院期间落下的功课太多,温柔的妈妈为她找了一位辅导老师,每天在家帮她补习功课,以便缩小和班里其他人之间的差距。
我和豆豆也紧锣密鼓地开始期中考试前的冲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