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过的夫君非要扒我马甲+番外(104)

甘幼宁眨巴了下眼睛,唯恐自己是出现了幻觉。那人比她高上许多,此番伸出手来,赤红的簪子便就躺在他手上,正是她此前想着破釜沉舟前交给荣成锦的,他亲手刻的梅簪。

她复又看向他的眼,方才,分明那里头还盈了一滴晶莹,只一瞬便就不见,他看着她,笑得极浅,却很是固执。

她有些拔不动脚去,就这么怔在了那里,簪子赤红,分明寒凉夜,却竟是似火微燃。

甘幼宁咬了唇,一步一步走回去,站定在那人面前。男人目光随着她移近,最后低头落定在她的眼中。

“司九楠。”

“嗯。”

“你知不知道,我刚刚真的气得要死了。”

“……”男人点头,又摇头,“对不起。”

甘幼宁也别过头去,这一次,原先一肚子的火气,陡然就熄灭了,眼神落到不远处的一枝新蕊上,却不知说些什么。

发间微微一动,甘幼宁回过神,抬眼正对上男人的微抬的下颌。

司九楠将那簪子小心替她簪好,复又收了手,瞧见她不知何时已经重又看住他,那眼中闪烁着光点,叫他移不开眼。

下意识地,他动了动唇:“你能原谅我吗?”

“能。”

这回答太快,司九楠险些怀疑她可是说真的,直到腰间一紧,怀里人将他牢牢抱住,有声音闷闷打胸腔处传来:“我刚才想过了,那和离书不该是夫君写的。”

“嗯?”

甘幼宁贴近他的心跳,一字一顿道:“我的夫君他叫辛九楠,辛九楠他才是我真正的夫君,他司九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给我写和离书!”

“……”男人愣住了,下一刻,便就将她搂住,笑道,“对,夫人说得对。”

“但是辛九楠!”甘幼宁翘起脑袋,“你得给我重新写一份!”

“重新……写什么?”

“就写辛九楠与甘幼宁,恩爱两不移!我不管,有多长你写多长,名字我都想好了!”

“叫什么?”

“就叫相守书吧!”甘幼宁点了点头,“对,相守书,有情长相守,此生莫相负!”

这提了一路的心,终是落了下来,酸痛又幸福,男人将她重又抱紧了:“好,就叫相守书。”

第92章 尾声

第二日清晨, 金光洒进院中的时候, 有一朵初蕊微微招摇,甘幼宁这些日子竟是改掉了睡懒觉的习惯,大早就睁了眼。

手指还被身侧人握在手里,许是握得久了些, 竟似是黏上了一般, 她仔细费了些力气才抽将出来,看他熟睡的脸。

这世间事情, 总归是无法完全预测, 很多时候, 计划着的, 总也抵不了现实的纷争, 无端就叫人淡漠下去, 觉得一切也不过尔尔。

“夫人想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那人已经转脸过来瞧她, 面上含了笑。

甘幼宁也没有撤去眼神, 依旧是瞧着他:“没什么,就是觉得司九楠叫久了, 如今唤你辛九楠, 倒是不习惯了。”

“名字而已, 不重要。”

“重要的。”甘幼宁撇嘴, “给我写休书的人,我才不要跟他在一块!”

“……夫人不是说好了这事儿揭过不提了?”

“哼。”甘幼宁昂了脑袋,“所以从今天起, 你就叫辛九楠,你去给他们说,谁叫错了我就跟谁没完!”

司……哦不,辛九楠点头:“除了夫人,倒是没有谁会直唤我名字。”

“我吩咐了你去交代就是!哪里这么多话来!”

“好。”

甘幼宁这才稍微满意了些,又缩了脖子回被子,兀自瞧着床幔不说话了,辛九楠等了一刻,耳畔竟是没了她的叽叽喳喳,寂寞得狠。

“夫人又在想什么?”

本以为她不会明说,不想边上人却是轻轻叹了口气,认真道:“我在想,如果不是此番变数,怕是这次打北疆回来,你我不会这般相处。”

“夫人何意?”

甘幼宁转过头:“我原是想着,有些话,夫君不告诉我,也不叫旁人告诉我,定是不想我难受,可我终究还是会晓得的。辛九楠,你是不是早便就知晓,我难为人母?”

“……”

噙在嘴角的笑意,立时便就隐去,男人仓促也转了头去,下意识就要去抓她的手。

不想还未及动作,便就被一把按住。甘幼宁伸长了手臂将他欲动的胳膊压住,似是要将他圈住一般:“你别怕,我不走,知道了也不会走的。”

“你……”

甘幼宁嗯了一声:“我上辈子大概是说过什么糊涂话,不过那也定是说的别人。如今我才知晓,那姜家姐姐在岑家那般受气,还甘心待着,连和离都不提,应是当真爱那姓岑的爱到不想放手吧。”

说着便就叹了口气:“我原是觉得姜姐姐太傻了,他岑家就为了个孩子,能那般羞她辱她,最后休了她,我若是她,定是不如直接去做了姑子,落得青灯古佛常伴,也算是聊以此生,免得糟心。”

“可如今,倒是没了这般说话的立场来。”

辛九楠心里头堵得慌:“我不要孩子。”

“我知道。”甘幼宁笑起来,轻轻伸手拍了拍他,似是安慰,“所以嘛,人家夫妻个个都有孩子,这事太俗了,咱们不要也罢,是不是?”

“是!”管她说的是什么道理,反正,一定是对的。

于是早起的第一件事情,辛九楠便就是磨了墨开始写相守书,写得很是诚恳,甘幼宁就捧着脸端了凳子坐在一边瞧,瞧得很是有兴致。

王贺之一进门就瞧见这琴瑟和鸣的画面,觉得眼睛都要瞎了,前脚刚跨进院子,后脚就要往外头去。

“表少爷这是去哪里?”司棋狐疑上前去,“九爷跟夫人就在里头呀。”

“是呀!谁说不是呢!”王贺之唬了一声,想骂人。

奈何里头传了声来,辛九楠已然站了起来:“表兄来了?”

无法,王贺之只得重又折回去,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哎,好巧。”

“……”甘幼宁觉得仿佛是碰见个傻子。

好在辛九楠没有在意,只吩咐了司棋端茶来,这便就请了座与他:“表兄来得正好,这些时日京中全凭表兄打点,若无表兄,当无九楠如是。”

“一家人,哪里需得这般客气?”王贺之便就扬了袍子坐下,左右瞧了瞧两个人,“不过我瞧着弟妹是有些受苦了,消瘦了许多来,你可莫要叫弟妹再担心。”

“自然。”辛九楠执了甘幼宁的手,应得很是真诚。

“啊……”王贺之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不是没事找事呢么,人家好着呢,需得他废个什么话,还叫人小手都牵起来了,失策失策。

甘幼宁自是不晓得他想些什么,笑道:“这府里上上下下,表兄多操心了,听司棋说,这府里头全数换了一遍丫头小厮,也是表兄的主意。”

“还不是你夫君叫我盯着些那秦管家么……哎,这事儿赖我,我原是没想到他会是太……前太子的人么不是。不过现下好了,我保证,现在这府里头清清白白的。”

“自然是清白的!”甘幼宁瞪了他一眼,打司棋手里接了茶水,头一次亲自端给他。

王贺之受宠若惊,赶忙就接了来,又见自家表弟的眼神还落在人家身上,不觉就咳嗽了一声:“那个……其实今日我过来吧,一是瞧瞧你们可都还好,二来呢……弟妹,不知令尊大人可在府上?”

“我爹?”甘幼宁点头,“在的,不过早间已经与兄长一起去早朝,这是这么久官家头一回上朝,公公来传令召得急,天不亮就进宫了。怎么?你找爹爹有事?”

“那是不巧。”王贺之摆摆手,“倒不是我有事,是令尊大人手下的人来寻的我呀,说是要置办些东西,我这一想吧,那不得是甘家公子的事儿?”

“我兄长?”甘幼宁愣了愣,便就看向边上的男人,“我怎么忘了这个事!兄长是该与荣姐姐操办大事了!”

只三人还未得开心,就听得外头声响,听来很是不遂。片刻,就见司棋奔了进来:“爷。”

“说。”

“官家——薨了。”

“……”

皇宫内外,全数戒严,这是半月来,朝臣第二次齐齐禁于宫墙之内。第一次,是萧氏祸乱,第二次,却是国丧。

众臣皆是跪在殿前,有公公一一上前替他们系上白色腰带,为首跪着的,正是这几日未见的楚见琛,此番他端跪御前,一身缟素,只目光沉沉往那殿内,全无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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