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过的夫君非要扒我马甲+番外(103)

“宁儿啊,这个……”甘长青想了想,“这个事出从急,你是聪明孩子,当不能这般不讲理,可是?”

“爹爹说得对。”甘幼宁深以为然般点了头,又转向了司九楠:“所以说,夫君是当真不知晓此事的,一切净是爹爹依着书信描摹了夫君字迹,拿了休书来骗我?”

司九楠想点头,可碰到岳父大人的眼神,又轻易点不得。

“这倒是没什么。”甘幼宁点点头,“确然是事急从权,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事儿都是为了计划,我可以不追究。”

说着,她扬起眼,在面前两个人劫后余生的目光中,缓缓从怀中掏出了一片边沿漆黑的布帛来。

甘幼宁:“我不过是好奇,这事急从权的休书,如何日期竟是写的大婚当日?”

甘长青:“……”

司九楠:“……”

是,休书可以是假的,字是可以模仿的,一切都好像很合情合理,那么时间呢?若非是她那日伸手从火中最后捞出了这一小片来,她当真就将此事揭过了。

见二人皆是沉默,甘幼宁挑了挑眉:“夫君?爹爹?”

第91章 相守

司九楠心下惴惴, 想起大婚前书房的谈话。那时候甘长青站在书案前与他说:“幼宁脾气不好, 却是个好孩子。我既是愿意将她嫁给你,自然是望你待她好。”

于心来说,他并不清楚,这一世的甘幼宁究竟是何心境, 只记着那一日她来王府寻他, 与他说,要与他做一家人, 与他说, 公子清风朗月, 我心悦你。

本是已经坚定远离的心, 终究是没有顺遂。

甘家待他, 终究是不薄的, 彼时他看了甘长青的脸,点了点头:“前时朝乱, 父亲不想拖累任何人, 可伯父却暗中打点,保我辛家部分人等, 九楠知恩。伯父不怪九楠身世, 诺行婚约, 将爱女下嫁与九楠, 九楠亦知恩。”

“不。”甘长青却是摇了摇头,“贤侄说错了。嫁你,是幼宁的选择。如今作为父亲, 我所求的,不是你承恩知报,不过是求你,真心待她。”

这话落在他的耳中,若是上一世,他自然全心答应,可是重来一世,他却是不晓,这一段情缘,究竟是错是对。

真心如何,假意如何,他目光凝在那书案一角许久,久到甘长青慢慢踱步到他面前来站定,才看看抬起头来:“伯父,小侄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伯父。”

“你说。”

“伯父此番将爱女下嫁与小侄,可有想过,若是一朝小侄身陷囹圄,她当如何自处?”

这个问题,甘长青也想了许久,半晌,他才听得面前人叹了口气。

甘长青悠悠转过身去,看了那外头天色,与他道:“你可知晓,原本,我当该与你父站在一处,不该做下这如今明哲保身的尚书大人。只终究过往皆为天命,我答应过你双亲,照顾好你,自不会叫你有那样一天。”

“伯父……”

“若他日你当真也走上你父之路——甘家,是你的后盾。”

司九楠定定瞧他,良久,终是转至案前,兀自提起笔来:“伯父,这封和离书,小侄留于甘家,若遇后辱,甘家,自与辛家无关。”

“你何必……”甘长青要拦,他却写得很快,似是已经在心中排演了千万遍。

日期是他落上的,正是原定的大婚的日子。名字亦是他亲笔落上的,司九楠三个字端正有力。唯独那和离书三个字,他终是没有补上。

“伯父,若是无事,这便是废布一张,若是以后有任何不妥,九楠但凭甘家处置。”

“贤侄你……”

司九楠便就端了那书帛与他:“伯父,这便就当作辛家的——最后一门聘礼吧。”

思及此处,甘幼宁面前,二人的面色都不是很好。甘长青惧的是自家女儿这性子,若是非要把所有种种都挖出来理一遍,怕是连问他为何卖女儿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天地良心,他打小就疼着这么个宝贝女儿,若不是眼睛毒早就瞧得出这小子当真欢喜她,又如何会有这么一出对话来。

至于司九楠——和离书是他亲手写的,只那和离书三个字被改成了休书,可这个错,便就错得离谱。

屋子里气氛很是不对,司棋被打发了出来,等在前头影壁处,这事儿他属实是没办法说上一句话来,倒是不如留下来提醒下旁人的好。

于是,甘幼辰将将进了府门,就瞧见等在一边的侍卫,皱眉道:“其他人呢?”

司棋咳嗽了一声,低声道:“前厅呢。”

“嗯。”甘幼辰抬脚就要过去,不想这侍卫竟然还拦了一道,便狐疑又望了他一眼。

“甘大人可是困乏了?不若先行去客房休息吧!府里已经收拾好了的。”司棋恭敬道。

“不必,我有东西给妹妹。”

“可是甘大人——”司棋忙慌追上去,结果还没说出话来,就见得前厅门呼啦被打开了。

甘幼辰见得人出来,便就将手里东西往前一递:“妹妹出来得正好,成锦叫我把此物还给你。”

甘幼宁面上冷冷,此番只是歹眼一瞧,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就吼了出来:“我不要!谁想要谁要去!”

说罢人就一扭头往后院去,边走边没好气地提声问道:“人呢!灯笼呢!当我夜明珠吗!什么破府,这么黑!”

“……”甘幼辰愣住了,手里的簪子瞬间就有些尴尬。

司棋赶忙就别在一边,沉默立着。

须臾,那簪子被人抽了去,甘幼辰这才发现,司九楠已经从里边走了出来,身上还是打宫里出来时那件,只此时上头似是被泼了茶水,天牢出来都不显狼狈的男人,此时却已然带了些落魄。

“谢过,我来吧。”男人说完这句,便就提了司棋手里的灯笼也往后去,徒留甘幼辰一人立在门口。

再往里头瞧过去,自家老父亲亦是行了出来。

甘幼辰上前一步:“父亲?”

“啧……我那日就说了,这法子行不得行不得,瞧瞧你办的事儿!”甘长青这把终于瞧见个能骂将的,不觉就提了声,很是有底气。

“父亲说得什么?”

“还有什么!”甘长青恨铁不成钢地点着他,“你看看!非要写什么休书,你看那写的是休书该有的内容吗?!这下好了,你妹妹秋后算账了!”

“可是当时父亲不是也说,和离书妹妹肯定不会落名,还是写休书来得狠绝,肯定能叫妹妹乱了心神追究不得?”

“你现下是跟我回嘴?”

“不是,父亲我……”

“我问你,荣家姑娘的事情你现在又怎么想的?”

“荣……辰儿全凭父亲大人做主!”

“哼!你连墨玉都给人家了,人家还为了咱们家奔前顾后的,什么叫我做主!你自己个儿的主见呢!”

甘幼辰傻了眼,愣愣瞧了他爹半晌:“父亲的意思是——父亲同意了!?”

“不然呢?!”甘长青抬头瞧了瞧天上月亮挂得高高的,分明映得院子里亮得很,哪里就黑了,啧了一声,“荣家这回做了这么多事,就赔他们家一个你,实在是说不过去,明日里招王家那小子过来,好好置办下聘礼。”

这话如何就这么怪呢?甘幼辰品了品,却终究是注意力只落到了那聘礼二字上,心里顿时就雀跃起来,只是多年的修养叫他仍是沉稳:“是,父亲。”

甘长青摇摇头:“哎……这事还是不得能怪我,怪还是怪那辛家小子,哪里有聘礼放和离书的,你说是不是?”

“父亲大人说是,就是!”

甘幼宁在前头踢踢踏踏了一路的石子,那后头人便就走走停停也跟了一路,地上投下两个长长的影子,拉近又分开,分开又凑近。

司九楠手里执着那根赤玉簪子,梅花瓣虽是打磨得莹润,只掐进手掌心仍是有些硌手。

他不敢松开,一如那一年捏着那枝红梅一般,小心翼翼,又亦步亦趋。

甘幼宁走了许久,根本没有进静苑,反倒是像要把整个司府都转上个十圈一般,丝毫不带停歇的。

那身后人没有放弃,似是打算要跟到天荒地老。

终于,她火气都冲了头,猛地转过身来:“司九楠你再跟着我!我就……”白皙的手指点过去,却是立时说不出一个字来。

司九楠别过脸,须臾便又转回去看着她笑:“我来给你送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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