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不上班(23)

作者:龙门说书人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第二天又照常,丛云去上班,世界又在兴头上,去年业绩不俗的企业,今年策划了捐助仪式,按流程请媒体,写通稿,花团锦簇的办慈善活动。

元宵节在眼前了,丛云想送什么礼物给齐越,最后挑不到合适的,买食材回家做汤圆吧。

齐越倒是找了新的事做,坐在客厅学着扎灯笼,他扎的灯笼也不寻常,框架定了人那么高,手臂环抱不过来的宽度,绢纱层层叠叠的,一串荷花灯,一圈十二串,上面又要换成凤头翘起来的三层船灯,顶头攒成一个花球,整个数数能放上百盏灯,实在叹为观止。

他预备通电的,当中的五彩走马灯没有热气,不能打转,他又研究装个转轴,总之又是剪纸,又是上色,转移了好一段日子的注意力。

等到元宵节那一天,齐越吃着黑芝麻汤圆,请丛云按亮灯的开关。

乍看没什么光彩的,通了电简直如梦似幻。

丛云绕着走了一圈,说:“你以后下班都别闲着,多扎几个,我推销给那些老头老太,赚了钱给你当零花。”

齐越轻轻笑了。

王铎铎和傅琪闹翻没多久,转头和家里做冷冻食品连锁的林家千金走的很近。

傅琪来表哥家,气愤地问:“卖冷冻鸡翅冷冻肉丸子那么赚钱吗?”

齐越说:“还真那么赚钱,林家的冷柜铺到各个小区和村镇了。”

傅琪揪菜园里的玉米,说:“那我让我爸买林家的股票,买到做股东为止!”

齐越笑了,说:“你想得倒简单,林家的股票不便宜。”

傅琪更生气了,说:“我要吃苏州三虾面,表哥你给我做。”

齐越说:“我不会。”

傅琪说:“你会!以前爷爷生日你做过。”

齐越说:“我叫王铎铎给你做。”

傅琪冷哼一声,问:“他那种人肯吗?”

齐越问:“他是哪种人?”

傅琪说:“非要女人先道歉的坏胚!”

齐越笑了。

傅琪最后打包了有机玉米,说找王铎铎去,还要骗他是她亲手种的。

齐越说:“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傅琪说:“他就配被我骗。”

等傅琪走了,丛云问齐越:“苏州三虾面是什么味道?”

齐越说:“虾仁、虾籽、虾黄都用人工剔出来炒,这可不能轻易做,手会断,等你生日再说。”

丛云哦了一声,说:“那我记到日历里了。”

齐越说好。

以后还是少让表妹们来,免得丛云很快学坏。

春天那么短促,应该去沐浴,去吹暖风,齐越找了三四天的假期,和丛云一起去逛日本的美秀博物馆。

建筑师贝聿铭根据《桃花源记》定的设计,在群山之间,修出微光隧道,沿路栽的却不是桃花,是流苏一样的粉黛樱花。

贝聿铭是世家子弟,读过名校,住过狮子园,父亲是银行行长,他人生的滑铁卢,只有某一年,他创立的建筑事务所,修了一座大厦的玻璃墙,一阵大风,玻璃全被刮下来了,没人知道伤着多少街上行人,只知道贝聿铭没法在美国立足,去新加坡才另谋得出路。

丛云对艺术的兴趣并不浓厚,对人生的转折反而感兴趣。

她跟齐越漫步在樱花道上,心里琢磨着,要不要买点化工股票,那些公司现金流那么充沛,唯一刺激的,就是赶上像檀家那样的工厂爆炸的话,多少投资都灰飞烟灭。

两个人走过隧道口的钢丝缆桥,齐越说:“这里对应一句诗。”

丛云问:“哪一句?”

齐越说:“踏过樱花第几桥。”

丛云说:“那前一句芒鞋破钵无人识,咱们应该穿拖鞋来,一路踢踢踏踏。”

齐越笑了,问:“又有精神刁钻了?”

丛云说:“不然多无袅啊。”

齐越笑意更深,说:“n和l又不分了,无聊说成无袅。”

丛云说:“管它呢!”

山道的樱花一年一年地明灭,口音纠不纠正就那样,她又不关心这些。

尽头的博物馆,无非放着一群安静的藏品,不知道几千年来,被多少人摩挲过。

至于建筑风格,借景的松窗看夕阳,是苏派建筑的拿手好戏,点苔的枯山水,则是日本人的看家本领。

丛云很快就饿了,齐越说下山吃日式的年菜,她没意见,说到吃,他肯定比她更刁钻。

春假过完,丛云打算系统地学习证券价值理论了,如果找陆承文教,那一定是最快的,但影响家庭和睦,算了。

她打算先考个入门从业资格,了解一些基础概念。

齐越看丛云这个小算盘在家认真学习,倒是习以为常,她就爱看没用的书。

周末她总不在家,倒困扰他了。

晚上,她兴冲冲地回来,说:“今天遇到一个人做证券讲座,终于讲了一点好玩的。”

齐越独守空房一整天,问:“什么好玩的?”

丛云照猫画虎讲了一通。

齐越说:“哦,他教你们怎么避雷是吧?逻辑上讲的挺合理的。可是散户搜集数据,有专业机构快准狠吗?逃跑速度跟得上吗?”

丛云短路一会,说:“你问了一个很致命的问题。看来,我得找个新的老师了。”

齐越笑了,看她跟木屑堆里的仓鼠一样忙忙碌碌,也挺好,起码人有活力了。

第23章 chapter 23

齐越被他表哥傅襄捉去,向工厂大小客户说明,恢复生产期间的供货方案。

存货可以周转,但火灾影响客户信心,还是要一家一家登门拜访。

他表哥傅襄的原话是,要有点份量的股东代表出面,才显得有诚意。

齐越这个富贵闲人,被逼着一个人打两份工,忙得头昏眼花。

终于闲下来,傅襄却问他,某某采购经理有没有对他动手动脚。

齐越想用矿泉水瓶扔他,说:“那位阿姨只是比较亲切。”

傅襄说:“你要是当面叫她阿姨,这个客户算没了。”

齐越说:“我叫她经理。礼物已经送到,饭也吃了,方案说明了,感情也联络了,一点不规矩的事都没有。”

傅襄说:“那几辆进口车子,你想开哪辆就开哪辆。”

齐越说:“算了,我对这些玩具已经不感兴趣了,哥你不如少赚点。”

傅襄说:“骑虎难下。”

丛云见着齐越少了,并不怀疑他夜夜笙歌,他这人说话算话,使坏也会是坦荡的,因为他打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没有鬼祟的必要。

丛云下了班,不着急回家,闲逛着,看珊瑚礁一样的城。

哪栋旧楼是哪个年代的产业,曾风光过,又易了主,像围棋盘上被掀空的棋子,局势变了,落了新的棋局。

丛云享受游园的乐趣,回家就找了几张白纸,拼成一个底稿。

齐越回家,看见丛云坐在客厅地板上,拿铅笔尺子,临摹地图玩。

她也不着急画完,只是慢慢将逛过的地方添上。

几百年前,哪个锦纶会馆,是巴蜀丝绸的办事处,哪个旧式祠堂,是省城科考的落脚点。

大都会的地盘上,没有闲笔。

齐越凑近了看她做什么,看清了就乐了。

丛云吓了一跳,齐越轻捏她手,拿走一只铅笔,先在纸上定了王宫位置,说:“给两千年前的城主一点面子。”

他来了兴致,又标了王墓,宣布一个王朝结束了。

丛云和齐越一起描画,两千年易过,遗迹只剩下一些道观寺庙,至于人烟市井,都埋在地下了。

稍稍到近代两三百年,一切又渐渐清晰,散落许多建筑园林。

现代只有四十年,但已经楼宇林立,新旧位置腾挪,有人兴旺,有人倒霉。

丛云新标一栋大楼,齐越说:“那里以前是饮料公司,现在是地产大厦。”

丛云说:“我要买一栋大厦。”

齐越忍俊不禁。

丛云问:“你笑什么?你不相信将来我会有一栋大厦?”

齐越忍笑问:“小妞,假如你有一座大厦,里面做什么产业?”

丛云说:“我还没想好。”

齐越说:“你慢慢想,那么大的饼,可以慢慢画。毕竟刘姥姥逛大观园,也是留了一杯醇酒,慢慢喝。”

丛云扑哧笑了,要打他,齐越扬眉带笑,说:“你要有一栋大厦,那一定上富豪榜,可不能这么暴力,容易上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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