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重生后她决定努力苟着(67)

作者:牡丹狮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苏咎闻言,吊起眉,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得老大:“小杂碎……狗杂种!想骗老子说出来……你好去独吞……呸!做你娘十八辈子的美梦!”

华阴侯面色半分未变,仿佛全然听不见这些污言秽语,他气定神闲地抱起上玉:“既然苏大人不愿意,在下也不便相逼。”

他从容转身,迈步离去。

“……慢着!你……狗杂种!你就不想知道那个小怪物……她究竟怎么了!”

男人脚步丝毫未顿,眼瞧着就要离开地牢。

一股莫可名状的恐惧爬上苏咎心房,他突然狠命晃动着铁链:“……你回来!狗杂碎,你回来!”

“怎么?苏大人愿意了?”

他背身相对,仅是停下步子。

“……咳,咳咳咳……杂碎小子,算你厉害!……老子要听你保证,老子要是说了……你就得放我出去!”

“好。”温润声嗓连一丝犹豫都无:“在下保证。”

“会将大人送到一个好去处。”

苏咎垂着脑袋,身体不自觉地轻颤,像在思考对方的话有几分真假,沉默了一会儿,他才终于开口:“……你认识孟安那个老怪物吗?”

“不曾。”

“……哼,那我告诉你,那老怪物……我叫他老怪物,因为他的确是个怪物……”

“你们这些蠢人……都被耍着玩,……以为他就是个莽夫……愚忠,没脑子……其实根本不是!当年风头正盛的驸马酆礼……都被骗得团团转……”

高台上的男人笑得很费力,昏黄眼眸因为忆及过去露出一丝异样的光亮,齿贝磨合,连说话也显得痛苦:“……秘、药、师……”

一字一字像从喉管里挤出来。

“……老怪物,他能……操控毒物……杀人,还用活人炼药……”

后脑重重磕在身后的山壁上,苏咎粗喘着气,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他显然陷入了某种回忆:“当年若非我机灵,恐怕早被玩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对面人脸色无澜:“倒确实从未听闻。”

“……哼,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

苏咎不屑撇嘴,眸光满是轻蔑:“你不是想知道那图……哈哈哈哈,”他突然发起狂大笑:“老子,老子告诉你啊,那图……图就在你身边,可惜你长了对鸡眼……”

“蠢啊,蠢人啊哈哈哈——”

怀中娇躯愈发烫热,到了不能忽视的地步,华阴侯低下头,小姑娘正枕在他肘上沉睡,闻得见淡淡的发香。

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

苏咎远远地看着,唇边扯出一抹诡异如魅的笑:“……看来你还不蠢……哼,女儿,不过一个藏图的器皿……”

将上玉轻放在地上,男人负手起身,气韵如璋,却带着一丝叫人无法拒绝的压迫感。

那疯子摇了两下头,将一缕头发衔在嘴里嚼啊嚼,突然有些烦躁:“……老子不是说过了!她的肩颈……有道疤,老怪物弄的……”

“从那地方剖开……就藏在她身体里头……哈哈哎,没想到吧……”他发出一连串啧啧声:“老怪物,确实厉害……对了,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要是……从她身上把图掏走,她就活不长啦……嘘,咱们悄悄地讲,别吵醒……”

华阴侯:“孟安在她体内种了毒?”

“……大概,老子不清楚……不过,她迟早是要死的……那老怪物……根本不懂什么人伦,他要让自己的女儿身负水陵图……一辈子,被别人追杀……他觉得可有意思了……哈哈哈。”

“……还有那图,就算不把它拿出来……小怪物也活不了多久……反正都是死,还不如交给老子……积点阴德,下辈子,不用做老怪物的女儿……”

苏咎双目失焦,喃喃不停,愈发地语无伦次。

再次回过神,原本端立在对面的人已到了他身前,他才模模糊糊瞧清他的样子,长眉入鬓,眉骨高耸,底下两丸一褐一黑的瞳孔,此时正平静地看着他,貌若无害尤胜危险。

“你……”

话未尽,他看到对面生得极好的男人微微掀唇,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在下会遵守诺言。”

苏咎的下颚被擎住,一颗红色小丸扔进大张的喉口。

“你……给我,吃什么?”

他觉得不对了,脚下突然长出密密麻麻的虫子,从四面八方爬上他的身体,苏咎双目眦红,却喊不出声音:“救……命。”

“……咔……虫,虫……子。”

黑血从七窍潺潺流出,他的眼珠越瞪越大,慢慢变得支离破碎,从眼眶中充血脱落,所落之处,皆被腐蚀成焦黑一片。

脱下外袍,华阴侯迤迤然从高台上走下来。

目的地,是那人事不知的小姑娘。

他抱起她,身体不足,显得稍稍吃力,带她到地牢里唯一束光线照得到的暖处,把人置在上头。

她一直都没有醒,甚至,连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长指探出,将将触上她的锁骨,突然半空中一顿,缓缓而上,最终停留在她的颊面。

也只是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

她是一株纯洁灵动的莲,而他刚刚残杀了一条鲜活的生命,仅仅触碰,似乎都成了一种亵渎。

他肮脏,他狠毒,那些虚假透顶的风仪,那些世人愚昧的评价,都掩盖不了——

他原本就是个满身污秽的人。

地牢里一片死寂。

纵使心中生变,他的神色依旧从容,手下微动,那道十字状的疤痕立现眼前。

小姑娘呼吸平缓,一起一伏,他静静瞧了会儿,忽而缓慢地低下头,鬓角垂发落入她的襟口,在离她只有一寸的时候,停下了。

他睁开眼,褐眸中星辰流转,伸指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唇角一丝微凉的笑意,看上去有些落寞。

华阴侯

短匕闪着银光,古朴的鞘身除一圈玉环外,别无他物。

这是母亲送给他,唯一的东西。

与其说‘送’,不如说是他抢来的。

当年母亲拔出这把短刃刺向他,他那时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夺过,反划伤母亲的手臂,还将她搭在腕上的一条素绫劈成两半。

这样锋利的刀,或许母亲,是真想要了他的命。

从此这把短匕一直被他收着,他不习武,带着这东西本也无用,未曾想,经年后竟会有出鞘的一天,刀身光亮如新,一丝锈痕都无,上头或许还残存着母亲的血。

火折子重新燃起,短匕被置在上头,反复灼烧,他解下自己的衣袍,轻柔地盖在上玉身上。

刀尖对着她敞开的锁骨处,投下淡淡的灰暗虚影,那里,有一道十字状的疤痕。

手起,刀落。

没有半丝犹豫,就像华阴侯平日的做派,一样的从容果决。

刀刃顺着十字疤缓慢地走,猩红的血渗了出来,长指在上头一抹,带着点湿黏,他看了她一眼,小姑娘仍在沉睡,细眉舒展,并未因这疼痛而感到难受。

刀刃下的更深了些,外翻的皮肉中闪过一道银光,他敏锐捕捉,刀尖极快极准地一挑,点点丝帛从十字处被完整地拉拽了出来。

整个过程异常顺利,真稀奇,在她体内放了这么久,竟未与皮肉有丝毫相连。

他把那一块小的不能再小的丝帛放在衣衫上,以匕摊平。血污下的帛,散发着诡异的蓝光。

淬毒,这就是她体内积毒的缘由。

他利落地为她止血,取出袖中瓷瓶,倒在伤处,药渗进去,原本外流的血快速结出了痂。

做完这一切,他才隔着衣衫将那块丝帛拿到山泉处清洗,水流得并不快,丝帛在山泉中展开,上头血污逐渐褪去,露出密密麻麻的图形文字。

唇角泄出微微的笑意,他快速将其浏览了一遍,确认再无遗漏,随即将那图从水中捞出,用火折子细细烘烤。

起风了。

火苗顺着丝帛一角慢慢向上蔓延,山川映着暖光,一点一点化作灰烬,从图上掉落下来,星星之火,灼烧了脚下经年干燥的泥土,仿佛祝融的舞蹈,火舌吞吐着,将那片高台整个围绕起来,并且,愈烧愈烈。

他在一片火焰中转身,阔袖被热气阵阵吹拂,双眸淬上了灼热的金色,好似一只振翅欲翔的凤鸟。

“咣当!”

那把短匕不慎掉落地面,他愣了愣,弯身去捡,手指触到玉环的同时,有个声音突然在脑际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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