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靖骞怎么可能遂她愿,单手扯开领带,把女人的手紧紧绑在背后,然后一只手按住她的肩,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将宁阮钉死在电脑前。
闭上眼睛,声音会更响,宁阮痛不欲生,她甚至希望自己下一刻就去死掉,好过受这样的折磨,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视频里吐出那种愉悦喘息的女人会是自己。
视频结束,常靖骞松开捂她嘴的手。
“你想干什么?”宁阮眼里是漫山遍野的绝望,这些绝望渗入了她身体的每一处,甚至连喉头都有。
问话的对象牛头不对马嘴地问她,“觉得精彩吗?”
精彩。
怎么能不精彩呢。
宁阮闭口不答,常靖骞也不在意,松开她,走到门口打开了办公室的灯,将放在办公桌前缘的照片推到她面前,“我不在青州这几天,阮阮你好像过得很好。”
阮讽刺地勾勾嘴,他不在,她过得当然好,宁阮生活里所有的恶心东西都是由他带来的。
“他是谁?”常靖骞指上照片里的男人问。
宁阮当做没听见,默不作声地看着照片,里面温暖的阳光,暖色调的场面,是对现在明晃晃的嘲讽。
“回答我,阮阮,他是谁。”男人又问了一次。
宁阮仍旧不作声,常靖骞冷笑一声,照片被随手扔开,“田秦扬,青州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系研究生二年级,父母离异,跟父亲生活,家庭低保户,父亲是小区保安,是个穷鬼。我说的对吗?阮阮。”
“不对。”宁阮有些嘲讽,“他不如你的只有出身,但总有一天,他可以成为比你更成功的人。”
“呵,拭目以待。”
以后的事谁说的清楚,但现在他只要动动手就能叫他一辈子活在社会底层。
常靖骞替她挽起耳边的碎发,“所以,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宁阮后知后觉到他话里的阴森。
“啧,你说没关系可不算数,一人之言不可尽信,我得找人问问他,你说呢。”
“我和他真的没有关系,只是李老师让他来帮我们指导科研的,你不要学疯狗乱咬人。”宁阮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常靖骞笑笑松开她,拨了拨腕上的手表,“好,那我们来讨论下一个问题。”他凑近她,相互间的呼吸交缠,宁阮厌恶地扭过头,“我要回学校了。”
“回学校不急,我们先来讨论讨论宁放。”
听到宁放二字,宁阮转头瞪大了眼睛,嘴巴一颤一颤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常靖骞的手覆上她的脸颊暧昧地耨捏,“听说他上高三了,六月份就要高考了吧,你说要是让他看见自己姐姐不一样的一面会怎么样呢?嗯?”
他在威胁她。
可是她无力反抗,就像她现在明明可以拍开他摸自己脸的脏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一样。
她无法说服自己用宁放的未来做赌注。
于是,宁阮放缓了语气问他,“你想让我干什么?”
“看到那张床了吗?”常靖骞看向隔间房里放的床,摸着她的脸道,“躺上去。”
宁阮顺从。
灯又被他关了,窗帘大敞着,刚刚连窗户也被打开,宁阮空洞地仰躺在床上,高楼下车一辆辆呼啸而过,时不时的汽笛喇叭声,刺耳的刹车声,她能听见,似乎又听不见,她的灵魂和肉身,好似分离了。
常靖骞脱下西装外套扔在地上,解开皮带放在床头,然后将床上的人儿压在身下。
“阮阮,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三个小时后,宁阮机械地捂着被子坐起,忍着疼痛弯下腰想捡起被扔了到处都是的衣服穿上,察觉她的动作,常靖骞箍住她腰将人扯得横躺在自己身上,捂着的被子松散开来,露出一具红印纵横的身体。
常靖骞坐起身,将宁阮的手扣在头顶,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就像是长久缺乏灵感的画师突然有了一副满意的画作。
宁阮任他看着,现如今,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不如就这样,等他热情什么时候褪去或是转移了,她也就能够自由了。
最后,常靖骞抱着宁阮进了浴室冲洗,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浴室门被打开,宁阮无力地窝在男人怀里,脸颊上还有尚未褪去的潮红“送我回学校。”抓住常靖骞盖被子的手,宁阮开口。
“快一点了,听话,明天早上送你回去。”餍足的男人总是比平时要少很多阴阳怪气,常靖骞将她的手塞入被子里,语气稍稍温柔。
“不用你送,我可以打车,我要回学校。”在这里和他再多待一分一秒都让人难以忍受。
宁阮强硬的语气,让常靖骞的面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只听他不容置喙地说到,“我说了,明天会送你回去,宁阮,不要和我谈条件。”
想到视频,又想到宁放,宁阮面色苍白地闭上眼睛,侧身用后背对着男人,有人说过,如果不能逃避,忽视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楼下的车声稀少,此刻夜深人静,床的质量很好,枕头也很舒服,但更让人满意的是怀里的女人。
第12章 第十二层塔
宁阮六点不到就醒了,学校离这儿有段不小的距离,地铁这会儿还没开,不管身边的人睡得多死,她伸手摇醒他,“我要去学校。”
常靖骞有起床气,若是闹钟叫醒好说,往常要是被人闹醒,准能阴着脸叫人滚,这会儿,他不耐烦地睁开睡意浓重的眼,映入女人正往身上套衣服的秀美后背,一股气被堵在喉头,发不出来。
他掀开被子,跟在女人身后走入卫生间,倚在门框上看着宁阮迅速地刷牙洗脸,毛巾只有一块,宁阮不想和她用同一块,用手掬了几波冷水往脸上泼,等找到清醒的感觉之后径自走到床边抽了纸巾擦干手和脸上的水渍。
常靖骞按住她拎包的手,“我叫人买了早餐,吃完再走。”
“学校里有,我回去吃。”
“吃完再走,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纵使宁阮心里再如何恨常靖骞,对他恐惧总是占了上风,收回想要拎包的手表示不反抗。
回到学校,牧清拉着她的手问她昨晚为什么不回来,宁阮借口回家办事搪塞了过去,一天的课程很快开始。
下午局解课课间。
“宁阮,是你手机在响吧。”班里同学拍了拍宁阮的肩膀。
摘下手套从白大褂里掏出手机,宁阮走到走廊上,看着一串熟悉的数字脑袋隐隐发胀,电话是常靖骞打来的。
“阮阮,我有点想你了怎么办?”普通情侣间普通调情的话经由他的嘴说出来,只有满满的不协调和违和感。
对待这种毫无意义的问候,宁阮向来都是冷处理,上课铃声打响,她不做思考就挂了电话返回解剖室继续上课。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常靖骞捏紧了机身,挂得这么果断,果然还是不够听话啊。
既然不听话,那就该受到惩罚。
不过,惩罚宁阮,常靖骞可舍不得,便只能由他人代劳了。
听到田秦扬被人打得指骨断裂的消息,宁阮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忙向老师要了医院地址去看望他。
病房里,气氛肉眼可见的低沉,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医大优秀本科毕业生神情衰败地躺在床上,左脚因为骨折被悬挂着。
宁阮把路上买的果篮放在病床对面的柜子上,不知该如何开口。
“宁阮!”听到动静,田秦扬抬头,看到她来,撑着身体把矮凳从床边移开一段距离招呼她坐下。
见宁阮一脸纠结,反倒先开口安慰她道,“不用担心,当不成外科医生,我也可以做内科、放射科、血液科的工作,瞧你这副样子别人还要以为我得了什么重症呢!”
他话说得轻松,但宁阮听老师说起过,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青医大附属一院心血管外科的一把刀,何况,他研究生的方向也是心血管外科为主,怎么可能轻易就转了方向,但他既然有意放宽心,宁阮也不好硬说些实话来扎他心,于是试着转移话题,“学长,打你的那群人抓到了吗?”
“抓是抓到了,警察也审过,听他们说是天太黑认错人了,拘留个把礼拜就能放。”田秦扬回她,可这说法怎么也不能让人信服,天再黑,事情是发生在路边,肯定有路灯照着,只要对了眼肯定就能发现打错了人,怎么可能再下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