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屡次受阻的蒋老爷子折在自家人手里,被气走了。
蒋砾小眼神机敏,见人走了,要起身去搀自己亲爹,刚起到一半,屋内边蒋三明一声大吼:“给我跪回去!”
“爷爷不知道他是说反话的乌鸦嘴吗?都说了多少遍了!老年痴呆吗?”蒋砾扑通一声跪了,抓狂:“爸,你去跟爷爷说说说说说说说啊!!他那颗玻璃心一定要由你来终结!”
蒋轶苦笑,他现在进退两男。
一个是亲爹,一个是亲儿子。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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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在自己房内梳妆台前纠结着。
虽说她看不到自己有些诡异,但是这就是事实了。比起消化系统的退化,更令金鳞感到大条的是另一个身体变化。
她随手在柜子里挑了件衣服,穿好后出了房门,小心翼翼地想要下楼。
而在经过陈知舟的房门时,金鳞格外小心,但恰好的是,门从里边打开来,就见陈知舟一身白色浴袍站着,头发丝一根根都打理好了,看金鳞转头来了,他好整以暇地扯了扯唇角:“想去哪里?”
金鳞收起猥里猥琐的姿势,站直了,干笑:“我突然间记起来,我有事找陈姨。”
他目光有些凉,定定看着她:“这么晚,母亲已经睡了。”
金鳞苦笑,指指楼梯:“那我下去喝点东西再上来行不行?”
“进来。”他侧过身,浴袍露出的胸膛肌肉厚实泛着光泽,轻描淡写几个字有不容拒绝的意味压着金鳞:“我们确定一下。”
宋知舟靠在门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新晋女友因为炸毛露出的蛋疼表情,没有商量余地的催了催。
金鳞抓耳挠腮,反问一句:“你真的确定吗?”
宋知舟眉头一跳,就听她丧气地说了句:“陈叔叔,我真的不行啊!”
第三十八章 金鳞怒了
“嗷嗷嗷!疼啊疼啊——”
“我轻点……”
“扯淡,给我滚!”
金鳞泪眼婆娑地攀在陈知舟身上,两双腿不停地颤抖着,又软趴趴地酥麻没劲。
陈知舟浑身冰冷,在金鳞的叫声中居然急出了一身汗,最后无奈地舒了一口气,坚强双臂卡着金鳞的嘎吱窝就提了起来,放到一旁。
金鳞顺势钻到被窝里检查了一下,然后冒出来头疼道:“我真的不行。”
她没想到原来变成吸血鬼之后连某些生理性需求都没有了,要在以往,金鳞就看着个人就能狼性大发,但现在真枪实弹上场,她心里居然一点波澜都没有了。
但是那种急需得到缓解的渴望并不是没有,比如在蒋砾靠近时,处男身上散发出来的清爽的甜香,再比如咖啡店里小伙子脸红时,那种血液快速流动的浓郁香气四散,金鳞嘴巴就有些痒了。
而一个色里色气的男子洗白白了睡在金鳞身边,她还有些抗拒他的接触,就像是同性相斥,有点……恶心。
听说吸血鬼同类之间不兴吸血玩的,那种感觉就好像吃……噗,说出来不文雅。
诶,这样下去,这恋爱还谈个屁,早晚都得分!
“我看看。”
陈知舟说完一伸手就要来掀金鳞的被子,金鳞惊恐:“我去!你要看什么?!”
她连忙裹着被子往地下滚,可千钧一发之际,陈叔叔眼疾手快,拉住金鳞裸在外面的脚踝,把她整个人都拉进来了怀里。
陈知舟拨开她的头发,在她向下垂出一个弧度的修长脖颈落下一个吻。
金鳞只觉得后脖子像是被虫子蜇了一下,酥酥麻麻的,还有些疼……嘶,为什么吸血鬼还会有痛感啊喂!这简直就是人间界十大谜团之一啊!
金色五芒星在细腻雪白的肌肤上短暂地闪了两下,接着一只红蜘蛛匍匐在上,陈知舟伸出手摩挲着那块嫩肉,眼神划过一丝寒芒。
“你在做什么?”
金鳞裹成茧子,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来摸不停刺痛的地方。
“没什么。”陈知舟抓着金鳞的手吻了吻,往下按:“我只是确定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安斯艾尔在你身后种下的密咒。”
“哦。那是什么?”
他一顿,然后才继续动作:“能够掩盖你身上的血族气息。”
“哦。”
金鳞觉得手心发烫,直觉今晚小手手要遭殃了,但总比小花花血流成河的下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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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鳞印象中,血族就是会动的尸体,即使保养得再好,身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容易辨别、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从小就有一个能力。
能闻到将死之人的味道。
这个能力,似乎随着转化成了吸血鬼后,消失了。
在和陈知舟解除了契约之后,她再也闻不到他身上那股雪松般的清香,取而代之是嗅觉的失灵。
除了对血的敏感嗅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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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
金鳞闻了闻袋装血液的味道,仅仅是闻这个动作,她就好像上了毒瘾一般不可抑制,这就是陈知舟一直控制她摄进人血的原因。
如果不对她的控制力加以锻炼,金鳞迟早有一天会因为失控而伤人。
而动物的血……算了,做鬼也还是有追求的,她还是忍忍吧。
她恋恋不舍地把手中流动的、鲜红的液体放进冷藏柜,又多看了几眼,肉痛地走了。
经过二楼,刚打完快的陈叔叔已经开始夜生活。
金鳞也开始体会到越到夜晚精神越抖擞的奇妙体验。她闲着去查了查资料,才明白不管他们再怎么高阶,终究还是惧怕阳光的。白天里,无处不在的阳光和高温会对他们的思维和能力,因而,他们大多都喜欢在夜间行动。陈知舟也不例外。
另外,高等级的吸血鬼会对低等级的吸血鬼有一定的压制作用,所以,除非陈知舟没空,他一定会把金鳞放在自己身边时时刻刻看着。
诶,时时刻刻都被关心着,这真是甜蜜的负担啊……不然的话,她就去找蒋砾了。
蒋砾这小伙子身强体壮啊……虽然狗血有股臊味,但吃得饱啊!
她现在也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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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的时间里,她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往下望,夜视眼可以看到普努和莉丝奶奶,前者老而矍铄,后者娇俏可爱,两人手牵着手,就像平凡人一样有说有笑,画面虽然奇怪但是和谐得不行。
看着看着,莉丝奶奶忽然间扭头望来,朝着金鳞飞来一个甜吻。
金鳞抓着桃子努力摆臂,给她摆出一个爱心,表示顺利接收。
哎哟,这对中年CP,也太带感了!
别墅的生活太悠闲,闲到没有危机感。
她在外面晃了一下,不小心撞到在草丛里打野战的男男,真是……太没有危机感了。
显然他们路子很野,解锁了金鳞没看过的新奇姿势,周围还有影仆,津津有味地看着,金鳞很吃惊,但惊着惊着就淡定了。
欧美新风新气象,走的是开放热情路子。
这都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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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处晃了一下,在夜间十三摄氏度的泳池里看到了□□的尤里和在岸边支起画架的陈子棠。
她晃了过去,能看到灯光下一尾以尤里为原型的美男鱼在水里沉浮,她看着战战兢兢做好人体模特的尤里,咬了一口桃子:“吸血鬼也不怕冷的吗?”
陈子棠继承了伦勃朗前期的巴洛克华美风格,画出来的颜色十分细致,她几乎将这个家里所有的人都当作模特来画里一遍。她的画室里陈设着许多幅小画,金鳞曾经无聊,拿出来一张一张的琢磨了一遍。
她的内心大概也是向往着豪放不羁的,小角落里放着一些印象派的抽象画,比如呐喊的尤里、刺着蜘蛛图案的陈云岚、双臂抱胸的陈知舟,要多抽象有多抽象……
咯嘣——金鳞把桃子拿出来一瞧,核碎成渣渣了。她忧伤望天。
变成吸血鬼后,她牙口比以往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与之相反的是,金鳞耐冻的能力在下降。
陈子棠身上套着保暖的羊毛羔,比起连个内裤都没有在水里遛鸟的男吸血鬼真是好太多了。
“怕的。”小姑娘似乎没有意识到什么,闻言头也没抬,声音淡淡:“他自己愿意的。”
记忆里,尤里就是陈子棠的忠仆,守着已经长成美少女的陈子棠,不离不弃。
唔,有点惨啊,这场单向奔赴的暗恋……
金鳞望着忠诚的仆人长吁短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