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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金鳞通过自己的观察,得出一个结论,血族之间还是有爱情的。
她回了自己房间,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热水澡,换上新装,三下五下从对面的房间阳台跃了……算了,她有点恐高,还是从二楼那边走吧。
于是金鳞退一步,从二楼那边出发,两个阳台之间隔着一道栏杆而已,一回生二回熟,金鳞这次闭着眼睛都能跳过去,她衣袖迎风招展,落地后敲窗,动作一收顺势而为地跳起了探戈。
热情奔放!
火辣优美!
激动人心!
……激动个鬼啊!她要萎了啊喂!为毛他们这时候在开会啊!还一点动静没有!
一双两双三双……眼睛错愕地盯着她,有一只大鬼似乎不厚道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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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被一对野鸳鸯激起了燃烧的热情之火,趁着火上三寸还没灭,她赶紧来约陈知舟再打一炮。
就算所有人都退下,只剩下他们两个了,金鳞那点燃烧的三寸火已经哗啦啦灭了。
好吧,还有点余温,但那成什么气候?
陈知舟抱着金鳞亲了两口,指腹揉挲着她的脸,低沉的声音很有磁性:“亲爱的,我很高兴今天你的积极主动。”
专门退了手下做这事,金鳞这脸皮厚的都不好意思了。
桌子上的文件被推到一边,临时空出一块地方……嗯,就被金鳞坐着。
“还恶心?”他在她湿漉漉的头顶吻了吻,双臂一用力,拦着金鳞的腰就把她抱下来了。
她像考拉一样紧紧抱着他,闻言,摇了摇头:“还好还好……就是你咬我后颈干嘛,有点疼。”
陈知舟面色不改,带着金鳞在一边的沙发大椅坐下,把她整个人都圈在自己的怀里。
“下次不这样了。”
“好吧好吧,这次就原谅你了。”金鳞没有怀疑什么,随意地就应了。
空气中还散发着事后的□□味道,金鳞两只手挂着陈知舟的脖子靠着他,眼睛疲累地阖着。
休息片刻后,金鳞心情还是有点糟糕:“人鱼最恶心的体质就是容易发情,吃点烧烤都能中招,转化为血族之后,那种无处不在的发情诱因好像不在了。”
“嗯。”
“变化出鱼尾的能力似乎也不怎么受我控制了。”金鳞听不到陈知舟的心跳,也闻不到他身上的任何味道:“听力、嗅觉、感觉……变得愚钝至极,甚至是我最重要的人鱼血,再造能力大大降低,金色物质被侵蚀,逐渐被稀释。如果天气再冷点,我会不可控制地陷入冬眠状态,等到明年的春天……”
“你困了?睡一会吧。”金鳞能感觉到陈知舟的手像羽毛一样拂过她的脸:“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金鳞眼睛一睁,撑着椅子扶手就要起来,懒洋洋地俯视着他。
他稍稍睁大了眼,有些讶异地盯着金鳞,那表情转瞬即逝。
这个男人的脸在光影交驳中是那么完美,鼻梁高挺,薄唇薄薄的,笑起来时有点敷衍的意味。
那种情到深处的快感消退之后,金鳞的心绪有片刻的荒芜,就像沉在深不见底的海底的冰冷。
陈知舟没有任何挽留她的动作,但目光却一直跟随着她,看她一步两步走到书架旁,慵懒地倚靠着,仰起修长的脖颈,水灵灵的眼睛低垂时深深地叹了口气。
裙摆静静垂着,像一朵只盛开了一半的夜优昙,但香气扑鼻。
只要立场鲜明,她就能和你撇开关系,这时候,才显露女孩无情冷酷的本性。
“艾林,”她喊他:“我是黛比,曾经以这个身份生活里七年。虽然死党总是叫我呆逼,但是我觉得我还是不呆的,只是动脑子对我来说很累。”
陈知舟看见她立起来的脚尖:“嗯,呆逼。”
“……”呆逼这玩意真的瞬间毁气氛好吧?!
“有幸能看你跳一支完整的舞吗?”
她回到书架旁边,靠着:“这要取决于你接下来的回答了。”
“是吗?”陈知舟找了个闲适的姿态坐着:“你问。”
“我查过资料了,转化为血族成员是会导致某些能力的退化,甚至消失,但是我这种情况显然很不对劲。”她浅浅地一笑,很冷:“你能告诉我在我睡着后,注射的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吗?”
她背在身后的手抽出来一只小型注射器,针头闪着锋利的尖芒。
金鳞让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温驯的家猫,不见她露出可怕的爪子,猎人似乎才不明白她本来是在丛林中独自一人长大的。
她可真是能干,是陈知舟低估了她,但他也没想着防她。
一舞完毕。
“你跳得很好。”陈知舟认真地鼓了两下掌。
“谢谢您的夸奖,艾林先生。”
话落,金鳞作出芭蕾演员谢幕时的动作,鞠躬。
见金鳞不打算再跳了,他问:“你现在还需要答案吗?”
“你会告诉我吗?”
“当然。”
“那你现在不说?”
“我得想想从哪里讲起,你还记得你怕疼吗?”
“我就知道问了,你可能也不会告诉我,或者两三句话就打发我。”金鳞有些泄气:“你个混蛋。”
“……”
“但是我既然知道了,关于我自己切身的利益,我总得问问吧。如果说我要暗暗地计划什么,不是我不想,实在是我没有什么资本。显然,这是行不通的。我目测驱魔匠那边也靠不住,凡事果然还是得靠自己,我只好自己来问了。”
金鳞是被蒋老爷子那骚操作给慑住了,这不才兔子急了跳墙。
她扯扯嘴角,眼神隐忍:“这东西跟我近来奇奇怪怪的症状,有没有关系。你可以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陈知舟说完,支着自己的下颔望着她,好整以暇。
那个字一落,金鳞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撇撇嘴:“我们刚好了一场。”
对方点头,但没有什么动作和言语表示。
金鳞忽然委屈了,声音低落:“你就不打算哄哄我吗?我生气了。”
陈知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金鳞身边,拇指擦去她脸颊上鲜红的泪珠:“你还是相信我是吗?”
金鳞咬牙,可怜地点头。
陈知舟沉默。
许久,他说了一句话:“我给你上了一课,以后不要随便相信一个别有用心接近你的人。”
“是鬼。”金鳞补充。
“你说是,就是吧。”
听到陈知舟亲口承认,金鳞本人还是有些惨的,当即就玻璃心,蹲在地上嚎了起来。
“老娘信了你的邪!你是有毛病啊,玩弄人家好玩吗?老娘快挂的时候都想着帮你解除契约,你丫的居然还想打我主意,我都卖身了,你还想怎样!”
她呜啊呜啊地哭,美人落泪真的很有看头,只是再哭下去,就真的要哄不回来了。
陈知舟俯下身,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第三十九章 嘤嘤嘤,金鳞菊花残
一秒钟止住女人哭的方法,就是冲上去给她一个法式舌吻。
“我被安斯艾尔摆了一道”
“什么意思?”金鳞放下正要攻击某胯的断子绝孙脚。
“他初拥了你,这不是我的意愿。另外,”陈知舟瞅一眼那竹竿似的细腿:“我跟你说过这件事了。最近总看到你奇奇怪怪的样子,我也奇怪,只是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忘记了……原来真是我高估了你。”
前一秒还气势汹汹的金鳞在两个法式舌吻下软了,退后几步,谈判时刻还是要保持一段距离的。
金鳞努力想了想,完全没有印象,她底气略显不足:“我又怎么知道不是你临时编出来骗我的?”
“那么,你的警惕性总是这么迟钝的吗?”陈知舟从她手里取过注射器:“下次记得能跑就跑。”
“什么?”
金鳞浑身炸毛,终于意识到要跑,但是一切都迟了,只见陈知舟举着注射器眼疾手快的就往她的脖颈大动脉刺了进去。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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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金鳞才觉得自己因为剧痛而迷糊的意识正在逐渐地回笼。
她瘫痪在单椅上,悲伤地望天。
她想起来了。
人们总说,是否在意一件事取决于当事人的看法。
她不敢说她不在意她的小命,但她真是左耳进右耳出的那种人,转眼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