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趟非洲(89)

作者:牧易枝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分明是故人重逢,含情脉脉。哪里还有一点的怨恨

“你们母子俩还好吗?我是很好的。”沈荣双手搭在乐乐的肩上,想要去拥抱她。

在沈荣开口说话之前,乐乐对他充满了亲切的怀念之情。一日夫妻百日恩。

等到他开口说话了,尤其是说了那一句“我很好”,乐乐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他说他很好。他有别的女人作伴,所以他很好。可她和平平两个人过得不好,因为他而过得不好。一好一坏之间,全是他的缘故。

乐乐的心情同她的脸色一起,沉了下来,说:“我们好不好,与你有什么相干?你什么时候在乎过我们?你是不是要我们过得好,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去陪那个女人了!如果是这样,你大可以去吧。我和平平,反正是饿不死的。你不要担心。”

乐乐推开了沈荣的手,侧着身对他说话。对丈夫的思念之情,原来在初见面的几秒钟内,就用完了。剩下的,全部都是埋怨和质问。

沈荣站在原处,像个听候发落的犯人。千言万语,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乐乐在怪他,他一点不意外。乐乐的言辞还是留了情面的。

将心比心,如果犯错的人是她,他能给出怎样的脸色呢!

沈荣在许久之后,吐出这么几个字: “是我对不起你们。我是来赎罪的,来给你们赔罪的。”

欢欢在一旁听他们的对话,只觉得好笑。姐夫大概还不知道姐姐现在信仰基督教了,说是来赎罪。赎罪两个字,不是圣经里常常出现的字眼吗?夫妻两个人,原来是殊途同归。

姐夫说得这么恳切,欢欢以为乐乐必是要心软了。想不到乐乐两手交叉握着,脸色铁青,向着沈荣的方向,说: “一句对不起,难道就能抵消所有”

说话的时候,乐乐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说这么一句话,也好像要使出很大的劲儿。

一句对不起,并不能抵消所有。

女人往往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狠。

乐乐所说的话,就是欢欢想说的话。欢欢并不想上前劝解。她还有更多的问题,想要问沈荣。又觉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她不好出面说什么。于是就在一旁沉默观望。

有什么话,还是进屋里说吧!熊威手里拉着沈荣的行李箱,站在他们身后。他将沈荣的右手推了一推,示意他赶紧进去。

熊威穿过客厅,拉着沈荣的行李箱往里走。走到乐乐的房门前停住了,正要打开房门,把行李往里送。被身后的乐乐刚好看见。乐乐快步走来,拦住了熊威,说: “这是我的房间,我没说过要同谁一起住的!你还是把行李放到另外的客房里去吧。”

这一幕,又正好被沈荣看到了。他握住房间门的门把,把乐乐的房间关上了,对熊威说: “我住另外一间吧。哪里还有空房,我住哪里都行。”

沈荣低着头,拖着自己的行李走开。他不争,不辩,意志消沉。

沈荣从她身边走过,在熊威的带领下,走到隔壁那一间客房里。

小小的走廊里,方寸之间,他们两人四目相对,擦肩而过。乐乐这才清楚地看到,沈荣的鬓角沾染了几许白发,眼里无神。只看一张脸,老了好几岁。

以前的沈荣不见了。意气风发,一股傲气,在生意场上顺风顺水,一场接着一场的应酬,身边女人不断……以前的沈荣,和眼前的沈荣,判若两人。

这种瞬间的沧桑感,是有强大的震撼力的。乐乐看着沈荣的眼神,变柔变暖了。

念旧也好,窝囊也好,总之,她是不忍心的。

没过多久,乐乐拿了几块抹布,走进沈荣的房间。没说什么话,就蹲下身来,在桌子上,床板上,窗户沿上通通擦了一遍。又拿拖把在地上拖了两遍,将窗花打开,散了散房间里的味道。等床板上的水渍完全都干了,才把垫被摊开,铺上床单,套上被套。

沈荣看着乐乐忙上忙下,也没说什么,只是呆呆地望着她。这一切原本就是女人干的活。

乐乐还愿意为他做这些,乐乐还是他的女人。

这是她见到乐乐之后,受到的最大的感动。

第76章 山长水阔,咫尺天涯 13

傍晚的时候,平平和安安放学回来了。欢欢早上送他们去学校的时候,就给他们说了的,今天家里会来一个人,那个人是平平的爸爸,安安的姨夫。

安安性格外向,十分顽皮。还坐在车里的时候就看到了沈荣,脚一下地,就跑到沈荣面前,拉着沈荣的衣角,开心地说:“姨夫。姨夫,你从中国来的,给我带了什么好玩的?中国的玩具是最好玩的了。”

沈荣此次来的匆忙,是什么也没带。他面带惭色,摸了摸安安的额头: “姨夫忘记给你买玩具了。我们在这里买,明天就去买。好不好”

安安的后面,平平还站在车子旁边,一步也没有上前。平平好像不认识他似的,瞪着一双大眼睛瞧着他,有些防备的意思。

安安还是头一次见他,都能兴高采烈地喊他一声姨夫。自己的亲生儿子,才几个月不见,倒不肯认他了。

沈荣只能向平平走去,口里在说: “平平,是爸爸呀!连爸爸都不认识了吗?才多久不见呀,长高了。”

心里那股高兴的劲儿,沈荣忍不住就写在了脸上。沈荣刚走近,平平就跑开了。几乎不给他任何亲近他的机会。

他从沈荣的身边跑过,一头栽进了乐乐的怀里,说: “妈妈,爸爸怎么来了。爸爸不是有自己的家了吗?”

沈荣一听,脸色一变,无地自容。

连儿子都知道了。平平还这么小,小小的心思里,就藏了他爸爸干下的恶事。等他长大了,他还会原谅他吗?他是要记恨他一辈子的。

都是乐乐的错。她为何不给他留一点好的形象在孩子的心里?她非要毁了孩子心中的爸爸。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只这一条,沈荣觉得是乐乐做错了。

“平平,爸爸是专程来看你的。你过来,来!爸爸有很多的话要和你说。”沈荣朝平平不停地挥手。一边挥手,一边叫他的名字。

平平无动于衷,好像没有听见,没有看见。

一切都晚了。孩子的心是不禁伤的。

沈荣看了一眼乐乐,充满了无奈。他从前忽视了他们,是他抛妻弃子,活得逍遥快活。好不容易回头看了一眼,知道错了,才尝到了妻离子散的滋味。

这不过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他人。他收住了眼神,不去看平平,收住了悲伤,闭上了眼睛。整个世界都在摇晃,上下颠倒,天旋地转。

紧闭着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成年男人的眼泪,真可贵。

他不是在演戏。为何每个人都看着他,乐乐,平平,安安,欢欢,熊威,还有司机女仆,像在看一部悲情剧,无端地同情他,可怜他。

“快吃晚饭了。让孩子们先进屋去洗手擦脸吧!”在最窘迫的时候,都是熊威出面解围。

平平和安安在洗手擦脸的时候,他也去了房间的卫生间,待表情恢复了原样才敢出来。

不知怎的,好像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也是难言的尴尬。

欢欢说:“姐夫这次来的突然,是来旅游,还是来投资?还是别的什么目的?”

“不是旅游,也不是来投资。就想来看看他们母子俩。”说完,沈荣笑了笑,带着几分苦涩。

“这就怪了。怎么早不想,晚不想,偏偏这个时候想来看他们了。”欢欢一路追问。

“我以前做的错事太多了。”沈荣答非所问。

“姐夫,国内的生意如何?在国内经营餐饮店,前景怎么样?”熊威问了他感兴趣的。

“几家店都关闭了。我没有精力去打理,底下的人又信任不过。与其亏损,不如关门大吉。”

其余的人面面相觑。最为感到惊讶的是乐乐。家业都没了,还一个人跑到非洲来。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了?

“姐夫,那你现在岂不是一无所有了!”欢欢来不及细想,开口便是这么一句,“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那个女人还愿意跟着你吗?”

乐乐用胳膊将欢欢撞了一撞。欢欢没有遵照她的意思,没有住口,仍往下说了: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人人心里都清楚的事,有何不可说了。再说了,屋子里又没有外人。家丑是不可外扬,家里人说一说,又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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