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快死了，”Thor真诚地说，“我到处找不到你，Loki，我找不到你了。我天天想你，几乎就要死了。Eisa给我打电话时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几乎飞起来了……”
“你现在也可以飞，从二十层跳下去，保证飞得又快又稳。”Loki尖刻地说，“放开我。”
“我不会放开你，亲爱的Loki。”Thor的蓝眼睛温柔地盯着他，像平静的海。小时候的暑假，Odin和Frigga曾带他们回过几次欧洲，太阳高高挂在头顶，仿佛永不坠落。“这儿适合划船，”Loki牵着Thor的衣角，“可惜没有银河。”
“风太大了。”Thor一本正经地挺起胸脯，“海浪能把小船掀翻。不过无需害怕，我来保护你，亲爱的弟弟。”
如今，Thor眼中平静的海洋几乎要将Loki掀翻了，“你来干什么？”他哆哆嗦嗦地问，平日里那个冷静、戏谑、爱搞恶作剧的Loki沉入海底，留下一个脆弱的Loki在汹涌的波浪中挣扎，“你打算抢走Eisa吗？你尽可以去法院起诉。我不会把她让给你——”
“你承认她是我的女儿了，是不是？”Thor苦笑，“我是个大傻瓜，你干嘛不告诉我呢？Eisa流着我的血……嗨，别哭。你还记得咱们带她去游乐园那次吗？帮忙拍照的工作人员说她是我的女儿，可我居然没反应过来。我可真笨，Loki，我真是蠢透了。”他俯身抱住Loki，让他靠着自己的胸口，“你真会撒谎，弟弟，你一直很会撒谎。”
出于本能，Loki挣扎着想要逃开，他已经逃了很多年，并且擅长逃避。但Thor这回打定主意，决不能放过他。于是两人纠缠在一起，忽然Thor捂着肚子，慢慢弯下腰——Loki的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虽说那是个小创口，只有一厘米宽，“流血了，”Thor按住Loki的脖子，“行行好，待在这里……咱们谈谈行吗？我想说，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犹豫着，“干脆实话实说吧，怎么样？”
“Odinson家就没有实话实说的基因。”Loki咬牙切齿，他不敢动弹，血让他头脑发晕。
“Loki，”Thor胸口一起一伏，“我爱你。”
第26章
“哦，”可能过了五秒钟，也可能过了一刻钟，也可能过了一个世纪，Loki张开了他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你爱我。”他向后扬着脖子，讥诮地弯起嘴角，“爱，嗯？”
“我爱你。”Thor硬着头皮重申，“Loki，我是认真的，我们——”
“爱？你记得这个单词怎么拼写吗？”
“四个字母……L，O，V，E。”
“白痴，”Loki挥开Thor的手臂，“怎么，为了完成你的‘人生大事’，成为无名指戴着婚戒的成功商人，你就横跨整个国家，跑来敲开我家的门，然后毁了我的晚餐？”
“不是这样的，”Thor锲而不舍地解释，“好吧，虽然我的确横跨了整个国家，敲开你的门，毁了你的晚餐。我会补偿你的，Loki，听我说，我会补偿你的，相信我。”他努力睁大眼睛，想要显示真诚，然而Loki只是警惕地盯着他的手，好像他握着小刀之类的危险品。这无疑加剧了伤口的疼痛感，Thor皱皱眉，小声说，“操。”他用纱布捂住那个破裂的创口，竭力微笑，“Loki，我从很早以前——”
“你在流血。”Loki粗暴地打算Thor的表白。掀动床头的按钮后，很快涌入一大群医生和护士。Loki坐在旁边注视着Thor仰面朝天地换药，讥诮地挑起眉毛，“八小时，哈？”
Thor求救地向外张望，“Fandral出的坏主意，神啊，我就不该听他的，哪怕一次。”
Fandral站在门口，像是在观察走廊里往来的“白衣天使”和荧光灯管。花花公子对制服情有独钟，Thor想抬起上半身，立刻被按了回去。Einmyria躲在Fandral背后，探出半个脑袋张望。“Thor舅舅，”小女孩与她父亲一模一样的绿眼睛水光粼粼，“哦，天哪。”
“我没事，”Thor咧开嘴角，“嗨Eisa——啊！”
伤口重新包扎完毕，医生和护士潮水般退了出去。“私立医院，”Fandral喜气洋洋地说，“Stark的产业，他保证不会对外透露半点隐私。我觉得刚才有个妞儿不错，大腿的线条美极了。”
“闭嘴，”Thor嘶嘶地说，“不许当着Eisa的面胡说八道。”
“我只是如实描述。”Fandral看了眼Loki，丝毫没有谎言被拆穿的心虚，“你要知道，伤口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呢。”
“闭嘴，”这次换Loki说，“我居然上了你的当，真是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的事情很多很多，无时无刻不再发生。地球的存在本来就够不可思议，也许我们的宇宙是神的玩具，在一个玻璃球的正中央，就像哪部科幻电影里演的一样。顺便说，那特效放现在看也不差。”Fandral仿佛没有察觉到Loki正对他怒目而视，“Eisa，你要再来份儿童套餐吗？买C套餐送恐龙，我刚刚买错了，你要不要跟我去重新买一份呢？我们可以让恐龙和毛毛虫来场真正的战斗。”
Einmyria抬起双眸，看看Fandral，又看看Loki，最后转向Thor，“可是Thor舅舅受伤了……”
“他就是擦破点皮，放心，”Fandral冲Thor抛个媚眼，“你的Thor舅舅，”该死的混蛋，他在“舅舅”这个词上加了重音，“有话要对你爸爸讲。大人的对话很无聊，咱们不如去找点乐子。”
“去吧，”Loki冷着脸说，“但是不要信Fandral的话，半个字母也不要记在脑子里。”
“好的。”Einmyria给了爸爸一个吻，又亲了Thor的脸颊。后者灿烂地接受了女孩儿甜蜜的吻，好像忘记了肚子上的伤口正火辣辣地痛。“她是个天使，”Thor赞美，盯着紧闭的门，“我爱她。”
“你想争夺Eisa的抚养权吗？”Loki抱着手臂，尖锐地说，“打官司的话我必输无疑。但对你而言，这可不是最明智的选择。”
Thor抚摸着脸颊，沉浸在女儿美妙的吻中，“抚养权？唔……啊，抚养权，说起来，Loki，”他热切地看向Loki的小腹，“你先坐下。”
“我会打掉这个，”Loki扭曲着五官，“这个麻烦精。别得寸进尺，Odinson，你要抚养权，那你来试试。”
“我不是要惹你生气，老天，我总惹你生气。”Thor哀叹，“我们就不能平和地谈一谈吗？我爱你，Loki，我不会跟你争Eisa的抚养权。当然，假如你接受我的求婚……”他吞咽着口水，“我向你求婚。”
Loki对突如其来的求婚不以为意，“结婚？曼哈顿有的是人愿意嫁给你。你大可以标记一百个Omega，顺便告诉你，我预约了手术，周末‘去除’麻烦精之后，就可以消除你的标记。标记是个错误，天大的错误。”
“这个错误是怎么发生的？”Thor暗暗着急，在Loki的伶牙俐齿跟前，他显得格外笨嘴拙舌，“是我强奸了你，是不是？”
“Eisa不会跟你走的。”Loki避而不答，反而变成了某种肯定。“我喝醉了，对吗？”Thor不顾医生的叮嘱坐了起来，“Loki，你说实话，虽然姓Odinson老是拐弯抹角，但我必须搞明白——我强奸了你，对不对？那天我喝了很多很多酒，威士忌掺了果汁，不知道灌下去几瓶。我完全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你告诉我，求求你。”
Loki当然不会，也不能将实情和盘托出。Thor醉得厉害，可手脚挺规矩，除了口头威胁那个胆小如鼠的出租车司机。是他用信息素诱惑了Thor，在那个肮脏的汽车旅馆里，脱掉衣服，抓着Thor的手抚摸自己的身体。“你可以告我，”Thor激动起来，“我愿意付出代价！我不该那样粗暴地对待你，让你足足吃了八年的苦。还有Eisa，她那么漂亮可爱，我却压根没想到她是我的骨血。我理应为不当的行为和愚蠢蹲监狱。Loki，”Thor愧疚地呼唤Loki的名字，“Loki，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我愿意接受惩罚。”
Loki抬不起头，胃里的冰又渐渐凝结，他想冲进洗手间痛痛快快地呕吐，把冰全部吐出来。然而他被抱住了。Thor温暖的身体里好像藏着一个太阳，粗糙的下巴蹭过他的额头，“对不起，Loki，请你原谅我。”
“住口，”Loki捂住小腹，苦涩地靠在Thor的胸前，“我捅了你一刀，”他闷闷地说，“咱们……扯平了。”
第27章
但这段关系很难扯平。比如正在身边绕来绕去的Einmyria，哈欠连天，却仍然不肯躺回她的小床，“爸爸，Glut为什么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