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顾延岳柔声道:“是秦筠,他爱侍弄花草。”
温玄打量着那其貌不扬的草,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呦!顾大哥,大哥,你们站这儿干什么?”温白吊儿郎当地晃了回来。
“你,过来。”温玄冲他招了招手,温白就乐呵呵地过去了:“干吗啊?”
温玄指了指那盆兰草,道:“延岳看上了你那盆草。”
温白这才注意到两人围着的是江季白送给自己的那盆兰草,忍住想要把兰草抢过来的冲动,急忙道:“顾大哥,这株草,啊不,兰草,对在下有特别意义,实在是不能送人。”
顾延岳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是我逾矩了,这株素冠荷鼎极为珍贵,想来纾寒也费了不少功夫才得到的,纾寒不必放在心上。”
温玄和温白对视一眼,俱是一脸茫然,两人对花草都是一窍不通,温白纳闷地挠了挠头:“荷花?这不草吗这?”
顾延岳没有料到温白的反应,哑然失笑,解释道:“素冠荷鼎,是兰草中极为珍贵的一种,开花时堪堪要比昙花还美上几分。”
温白看着那株其貌不扬的草,瞠目结舌:“真的?那很值钱吧?”
顾延岳忍笑道:“嗯,堪比两座酒楼。”
“我去!”温白彻底惊呆,温玄也觉得不可思议,不就一株草吗?
顾延岳看着这两兄弟,一个一脸震惊,一个一脸狐疑,笑了出来:“纾寒买这株兰草时没人告诉你吗?”
“不是我买的。”温白眼睛还是盯着那盆兰草,道:“别人送的。”
温白又觉得这种说法不太好,就又补充了一句:“在下心上人送的。”
顾延岳愣了下,了然得点了点头:“怪不得。”
顾延岳回去时,刚好看见柳秦筠跟江季白正言笑晏晏地说些什么。
江季白看见了门外的顾延岳,起身颔首道:“顾将军。”
顾延岳急忙回礼:“江衍世子。”
“将军不必多礼,是季白叨扰了。”江季白礼仪恰到好处。
顾延岳看向一旁的柳秦筠,后者神色怡然,面带笑意,顾延岳道:“世子哪里的话,延岳至今还没有拜访世子,是延岳失礼。”
江季白担心顾延岳以为自己是来笼络他的,和声道:“无妨,是我自己串个门罢了,我钦佩柳师兄已久,早有拜访之心,顾将军不必在意。”
说话滴水不漏,顾延岳也猜出了江季白的心思,心中对江季白的好感也多了几分,也笑道:“世子客气。”
顾延岳看屋里多了几盆兰草,还都是比较珍贵的兰草,奇怪地看向柳秦筠:“你何时弄来的兰草?”
柳秦筠温声道:“是季白送的。”
顾延岳看向江季白,江季白道:“从临安带过来的,听闻柳师兄也是江南人,就送来了几盆。”
顾延岳心下觉得不对劲,柳秦筠看他面色古怪,笑骂道:“你发什么呆啊?”
“哦,我是觉得今日与兰草有缘。”顾延岳自觉失礼,笑道:“我刚刚从晏清那里回来,看见纾寒的窗边也有一株兰草,可真是巧。”
江季白刚刚饮了一口茶,闻言放下茶杯,语气如常道:“哦,温白的那株也是我送的。”
柳秦筠笑着点了点头:“怪不得。”
顾延岳头顶仿佛五雷轰顶,温白的话适时地出现在他脑海里:“在下的心上人送的。”
顾延岳不动声色地看向一旁侃侃而谈的江季白,要说这江世子,品貌是没话说,温白若是真的喜欢他,那江小世子呢?也心悦温白吗?
顾延岳一语不发,江季白以为他生病了,也不好再叨扰下去,借故离开了。
柳秦筠送他回来,纳闷地看向顾延岳:“你怎么了?”
“没怎么。”顾延岳摇了摇头。
柳秦筠觉得好笑,拍了拍他的头,道:“季白都发现你不对劲了,还没事?”
顾延岳捉住柳秦筠捣乱的手,感慨道:“我是震惊。”
“哦?”
“纾寒喜欢江衍世子。”
☆、死性不改温玄气
柳秦筠讶异了一下,但很快神色恢复如常,道:“季白和纾寒有竹马之谊,这不是很正常吗?”
顾延岳忍不住道:“那…江衍世子对…嗯…纾寒呢?”
“多少有些喜欢吧。”柳秦筠思考着回答:“不然也不会送兰草了。”
“江衍世子身份特殊,日后若是为君,这如何是好?”顾延岳有些怔忡,微微叹息。
柳秦筠笑意盈盈,凑近顾延岳,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人家还没着急呢,你倒是跟着瞎操心了。”
顾延岳轻轻揽住柳秦筠,笑了笑:“秦筠说的对。”
夜已深,温玄正欲上床歇息,房门就被“砰”地一声大力推开了,温玄慌得披上外衫,刚要大声呵斥,就看见了江越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温玄为人讲究挑剔,再亲近的人进屋也必须得敲门,看江越这样大摇大摆的样子,按捺不住怒火道:“不会敲门吗你!”
江越好笑地瞥了他一眼,轻轻呼出一口气,风流地挑了挑眉梢,问:“你干坏事时会提前说吗?”
闻言,温玄难得地被噎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江越暗笑,几步走到了温玄的身侧,温玄皱眉看了他一眼,江越左手轻轻搭在温玄的右肩上,手指轻轻一挑,温玄披在身上的外衫就悄无声息地落地了。
江越将脸缓缓放在温玄肩膀上,笑道:“你这几日可是在闹脾气?都不来找我的。”
还说没肖想过他,温玄心里腹诽,都直接贴过来了,温玄抽了抽鼻子,闻到了一股酒气,酒壮怂人胆,还真是!
温玄肩膀故意放低了下,江越的脑袋落空了下,抬头笑道:“淘气。”
“江越,我说过。”温玄挪开了些,沉静的眸子盯着江越道:“别拿你哄女人那一套来糊弄我。”
“是吗?不过我只会这样哄别人,不如你教教我?”江越没有理会温玄语气里的严肃,继续调笑道。
温玄不喜他的油腔滑调,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觉得拿这样的江越很没办法,他惯会说着深情的话,之后继续我行我素。
江越趁他分神儿,推了他一下,温玄始料未及,一阵眩晕倒在了床上,正要发火,就觉得江越压了过来。
温玄带着些质问的眼神看向江越,江越却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桃花眼里春水荡漾:“晏清,可是你说试试的,我原本可没打算招惹你的。”
“都说了试试了,不做点什么我觉得吃亏。”江越促狭地笑道,温玄觉得这话有些熟悉。
温玄还保持些清明,他知道这都是江越的花言巧语。
想到这里,温玄毫不客气地推开江越,道:“那你吃亏吧。”
“……”
“嘿!你这人…”江越略显头疼,花月夜里的花魁都没这么难搞,温玄这人,都答应他了,还端着一副架子。
就不信了!
江越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按住温玄用力地吻了上去,酒香混合着茉莉花香扑面而来,温玄大吃一惊,并没有推开他。
江越满意地笑了,对本王无意的美人本王都搞过,何况一个本就对本王有意的美人!
两人衣物摩擦间,温玄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脂粉香,猛地反应过来了,又仔细嗅了嗅,果然是女子的香料味道。
温玄的火气“噌”地窜了上来,一下子把江越掀下了床,冷声道:“下去!”
江越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不是正意乱情迷的吗?怎么突然就生气了?江越迷糊道:“你干吗?”
“你来之前在干什么?”温玄凉着一双眼眸,质问道。
江越明白了,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膀,道:“我还能干什么?看了会儿歌舞,喝了些酒。”
“江越!”温玄强忍住怒火,压低声音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试试?”
江越轻轻一笑,随意地坐在地上,不疾不徐道:“大家都是男人,志趣各不相同,我不知你图我什么,反正我是觊觎你的容貌,两厢有意,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温玄冷笑道:“那我与那些歌女有什么不同?”
江越想了想,认真道:“自然不同,你是男的,她们是女的。”
温玄:“……”
江越又是嗤笑:“温玄,你该不会真打算同一个男人共度余生吧?”
“我一生浪荡,无才无德,我不会对一个人死心塌地,也不求有人对我一往情深。”
温玄死死地盯着江越,江越又是不以为意道:“温大人,你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样的关系最轻松。”
“什么关系?”温玄心平气和地问道。
江越桃花眼轻佻一眯,笑吟吟道:“别太认真的关系,简言之,床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