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成年人,自由分寸。”江越不以为意,模棱两可道。
☆、最是薄情帝王家
江季白继续问道:“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江越想了想,道:“没多久,四五天了吧。”
“那你昨晚还把姑娘带回府?”江季白用看败类的眼神看着他:“温大人知道吗?”
“我玩儿我的,再说了,我也不拘着他。”江越理所应当道:“不行吗?”
“我怎么那么想抽你呢?”江季白挽了挽袖子。
江越一脸笑意道:“季白,你我生在帝王家,旁人对感情有期待,你我可最是清楚,我跟温玄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各取所需?”江季白不屑一顾道:“人家图你什么?图你生性风流,拈花惹草,朝三暮四?你图人家还差不多!”
江越不满极了,嚷嚷道:“你跟我亲还是跟他亲?怎么净帮外人说话。”
“那可是你内人!”江季白凉凉道:“皇婶儿!”
江越:“……”
“怎么说人家的名声也是因为你受损,如今你死皮赖脸跟人家在一起了,可得好好待人家。”江季白语重心长道。
江越又听不下去了,不服气道:“什么叫我死皮赖脸?可是他说要跟我在一起的!”
江季白喃喃自语:“温大人眼瞎吗?看上你这个浪荡子。”
“怎么跟皇叔说话的,啊?”江越训斥道。
江季白幸灾乐祸道:“温玄那个性子,若是他主动的,你玩性儿还是收着的好,省得玩火自焚。”
“哎呀大侄子,你还年轻,等你到了皇叔这个年纪,就会明白感情什么的都是些虚无缥缈的。”江越一副过来人的语气。
“可是喜欢的人毕竟是实实在在的。”江季白平和道,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江越。
江越愣了下,哼了声抬腿就走:“能耐了啊。”
江季白懒洋洋地冲他叫道:“小皇叔,悠着点儿,我可不给你收尸。
江越闻言,回身扮了个鬼脸,走了。
回去的路上,温白絮絮叨叨个不停。
“那个话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你也不跟我说一声,也对,要是小王爷心里没你干吗给你带孩子啊!”
“啧啧啧,原本我还以为你是被强迫的,不过想想,你要是不愿意谁能强迫得了你,现在看来是你情我愿天作之合了。”
“咦?你们不会早就看对眼儿了吧?看来当年那些话本子并不是空穴来风。”
温玄不耐烦地停下脚步,正在思索的温白一下子撞上了他:“嗯?怎么了?你干吗停?”
温玄没好气道:“闭嘴吧你!”
温白看他心情不好,好奇地凑近道:“你这是又怎么了?一脑门儿官司的。”
“我问你。”温玄硬邦邦地开口。
温白听到他这番苦恼的语气愣了下,道:“你问。”
温玄忿忿道:“要是江季白总喜欢去逛青楼,你该怎么办?”
温白努力地想了想,回答:“去逛青楼的都是我,江季白一般都是被我拉去的。”
温玄:“……”
温白又冥思苦想了番,道:“不过他要是想去,我会陪他去,毕竟他这么累,去听个曲儿看场舞什么的也行,还可以放松一下。”
温玄继续问道:“不只是听曲看舞什么的,若他拈花惹草呢?”
“那不会。”温白语气如常道:“他只喜欢我。”
温玄:“……”
温白又补充一句:“我也只喜欢他。”
温玄更闹心了,转身便走。
温玄忙地追了上去:“哎,大哥,别走那么快啊,是不是小王爷拈花惹草,惹你不高兴了?”
温玄冷哼一声,不发一语,继续疾步走着。
“那你告诉他啊。”温白跑了两步,跟上了温玄。
温玄目视前方,语气不好道:“他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嗯?”温白懵了下,这是什么说法,温白道:“人得互相沟通吧。”
“你跟江季白也因为这种事沟通?”温玄反问。
温白下意识地回答:“倒没有。”
“这不就结了?”温玄冷言冷语:“这种显而易见的事还用沟通吗?”
温白是真的佩服温玄,温玄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总不愿意把想法说出来,太过自以为是,太别扭性子。
温白哑口无言,愣了半晌,温玄已经走远了,温白又追了上去:“可你不说小王爷不知道啊。”
温玄一副冰山做派,听不进去一丝劝。
温玄这几日一直很郁闷,跟谁都爱搭不理的,训练士兵时更是严厉得紧,士兵们都悄悄跟温白抱怨,温白也没办法,只好去求助顾延岳,他与温玄的关系不错,让他跟温玄聊聊。
顾延岳是个直性子,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听说你心情不太好?”
温白要晕了,温玄也剜了他一眼,温白就借故出去了。
温玄看顾延岳还关心地看着自己,清了清嗓子道:“还好,不值一提。”
顾延岳温和着一双眸子,道:“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温玄迟疑了下,还是开口道:“听说,秦筠与你未在一起时,经常在天渊城拈花…流连于风月之地?”
顾延岳失笑,点了点头:“嗯,他之前确是喜欢拈花惹草。”
“那后来呢?”温玄奇怪道:“秦筠如今挺正经的。”
顾延岳沉思了一会儿,似是被触及了心中温柔的回忆,语气也要温柔了不少:“他千里迢迢追我到霆灵城后,心就收了不少。”
“你们的事,我也略有耳闻。”温玄道。
顾延岳笑了笑:“我来讲给你听吧。”
当年柳秦筠高中榜眼,不少人有意结交,柳秦筠性子温和有礼,又是个爱交朋友的,也不在乎什么虚名,便经常往烟花柳巷之地里跑。
当时,在珍味楼吃完饭,柳秦筠醉意朦胧之际,恰好看见了楼下的顾延岳收拾了一个小混混的场景,青年坚韧如松,柳秦筠满脸笑意地随手拿起花瓶里的花,朝着顾延岳丢了下去,顾延岳被砸得莫名其妙,抬头向上看。
这一看,柳秦筠整颗心就沦陷了,当即笑道:“公子,交个朋友啊。”
顾延岳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也认得柳秦筠,不过看他酒气冲天的样子,认为他跟一般的纨绔没什么两样,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柳秦筠没有计较他的失礼,次日亲自登门拜访,顾延岳象征性地敷衍了几句,柳秦筠开门见山地表达了爱意,顾延岳把他当成神经病赶了出去。
柳秦筠丝毫不气馁,日日写情诗往顾延岳府里送,顾延岳十分困扰,把他约了出来,直接表明自己不喜欢男人,柳秦筠还是死缠烂打,青楼也不去了,应酬也不陪了,除了上朝就是粘着顾延岳。
后来,顾延岳因为替一个被贬的大人辩护,被贬到了霆灵城做一个小小的守军,没有料到柳秦筠竟是辞了官一路跟到了霆灵城,顾延岳心里有些动容,在霆灵城天天受气,也是还好有柳秦筠一直安慰。
顾延岳说过让他不必跟着自己浪费光阴,柳秦筠反笑:“把光阴浪费在你身上,我高兴。”
顾延岳就沦陷了,还沦陷的彻彻底底。
柳秦筠秉性温和,顾延岳性子直,柳秦筠一直在他身边提醒着他,顾延岳很快就混了个不小的官,温玄和顾延岳的合作,也是柳秦筠搭的线。
说到这里,顾延岳心里不住的感慨,自己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才会碰见柳秦筠。
温玄心里觉得自己更加凄惨了,顾延岳先反应过来了:“晏清,你这样不高兴,可是因为你的心上人?”
温玄顿了下,别扭道:“…什么心上人…”
顾延岳好笑:“我听温白说了,你们闹别扭来着。”
温玄猛地抬头,问道:“温白告诉你了?”
“嗯。”顾延岳如实道:“他说你有心上人了,但也没说是谁,让我自己问你。”
顾延岳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温玄十之八九不愿意,顾延岳以为温玄性子清冷孤傲,两人若是闹矛盾定是温玄的错,又是苦口婆心地开解了一番,温玄好像更不开心了,为什么人家的心上人都那么善解人意的。
顾延岳又和温玄关于时事交谈了一会儿,眼看到了晌午,顾延岳就打算告辞了,温玄起身送他。
顾延岳走了几步,忽然看见了床边的兰草,猛地停住了脚步,下意识地开口道:“晏清,这株兰草你从何处得来的?”
兰草?温玄寻着顾延岳的眼神看了过去,哦,那盆青草啊。
温玄如实道:“不是我的,估计是温白的。”
顾延岳走过去,爱不释手地打量了片刻,温玄道:“你喜欢?那我问问温白能不能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