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老板在国外留学期间就已经逐步接手B.M的大小事务了。”
然后江尔思又听同事吹了半小时关于白念墨的彩虹屁。
白念墨从公司离开就一直泡在夜店里,他沉溺于纸醉金迷的奢靡中,短暂忘却了从江尔思身上受到的委屈。
他呈大字型窝在柔软的真皮沙发里,左右都是温香软玉,勾勾手指就会主动贴上来为他服务。
不知浪了多久,白念墨的眼皮开始打架,眯着眼睛随便指了个没喝酒的美人开车送他回家。
“白总,到了。”
美人细心地帮白念墨解开安全带,扶他下车。
白念墨的脚步虚浮,他瞅着周围的景色好像不太对劲,没忍住打了个酒嗝,“这……这是我家?”美人娇笑道:“白总真爱开玩笑,您让我开到公司来的。”
哦,白念墨记起来了,他是想看看江尔思还在不在公司。
思考的间隙,他忽然对上一双清朗深沉的眸子,在他心头晃来晃去独一无二的眸子。
白念墨顿时被吓得酒醒了。
第16章 递辞呈
江尔思看到白念墨被人搀扶下车,第一时间想到了宋以沫所谓的测试。
狩猎者自然不会对猎物产生感情,只不过江尔思仍抱有一丝妄念罢了。
白念墨的视线与他交汇的瞬间,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
江尔思不想深究他的风流史,更不想知道白念墨为什么这个点会出现在公司楼下。
他现在只想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可偏偏那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江尔思这才施舍般给了白念墨一个眼神,目光淡漠疏离。
能在上位圈混的,哪个不是人精?架着白念墨的美人察觉到了他们之间诡异微妙的气氛,谄笑道:“这位是白总的朋友吧?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十月中旬的夜晚已有了些许凉意,白念墨的外套落在夜店。
车里开了暖气倒不觉得冷,下车恰逢起了风,他止不住打了个寒噤。
“老板快回去吧,当心着凉。”
江尔思的发丝被微风扬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白念墨索性破罐破摔,故作醉酒神志不清,“我喝醉了,开不了车。”
“刚刚那位朋友呢?”“他不是朋友。”
白念墨先生嘟囔,“他只是……”“只是众多情人之一?”江尔思的语调分明不见丝毫起伏,白念墨却听得毛骨悚然。
“我哪有什么情人,全都遣了,现在我就想和你上床。”
白念墨头脑一热,开始口不择言。
江尔思低头看向地面,额发遮挡了他眼底的情绪。
他步步紧逼,直让白念墨退得后背贴上车身,已无路可退。
白念墨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阴影里,强烈的征服感压得他喘不过气。
理智告诉他江尔思是在以下犯上,但他的大脑不可控地疯狂分泌多巴胺,让他感到无比兴奋。
“老板的意思是做过之后就不会纠缠我了?”白念墨下意识想反驳,万一做过之后食髓知味更上瘾了呢?但输什么也不能输气质,他死鸭子嘴硬道:“对,你让我上一次,说不定我就对你不感兴趣了。”
江尔思忽然感到兴味阑珊,他拉开与白念墨的距离,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只和喜欢的人做。”
他转身欲走,又被白念墨叫住,“哎别急呀,你要是不愿意在下,我让你在上好了。”
白念墨借着酒意肆无忌惮地耍流氓,其他方面占不了便宜,总得让他在口头上把场子找回来。
话音未落,他没来得及看清江尔思是如何动作的,就被他狠狠掀翻在地。
脸颊差点擦破皮,双手反剪在头顶,十分狼狈。
“我改变主意了,我不会再陪你玩这种毫无意义的游戏。”
江尔思如同拎小鸡似的拎着白念墨来到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强行把他塞进去。
“自己报地址。”
说完便重重关上了门,白念墨趴在车窗上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呆呆地凝望他。
他的脸颊被酒气熏得通红,眼眸里宛如有水光流动,梨涡也失了颜色。
两人就这样背道而驰。
司机小心翼翼地问白念墨去哪,他随意报了个地址,紧接着便闭上双眼仰头沉思。
刚才看到江尔思冰封的脸庞时,他的胸腔仿佛被塞了一团棉花,有些喘不过气。
或许,白念墨内心深处不止把他当猎物这么简单。
江尔思回到家里亦是辗转难眠,他不是不想要一段美好的感情,但前提是双方都交付真心且对等。
宋以沫的喜欢太沉重,他负担不起。
白念墨的追求亦真亦假,他不想赌。
但不可否认,江尔思对白念墨并非毫无好感。
只是他终究骗了他,触及了他的底线。
第二天清晨,一封辞呈平整地摆放在白念墨办公桌上。
信上的手写苍劲有力,足以看出写字人的潇洒出尘。
白念墨一字一句将不足三十字的辞职信看完,眼里迅速漫上几分惊慌。
他火急火燎地前往江尔思家堵人,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第17章 再相见
包厢的音乐有些喧闹,彩灯挂在天花板上旋转,投射出星星点点斑驳的光晕。
这是一场毫无来由的聚会,白念墨想聚就聚了。
叫上三三两两狐朋狗友,点几名招牌陪酒举行一场声色犬马的狂欢。
但大伙儿都不敢有出格的动作。
谁都知道白念墨的精神洁癖,他爱玩不假,却从来都不会脏了自己的身子。
因此即使他们与怀里的人再贴得严丝合缝,都没人提枪上阵触了白念墨的霉头。
更何况,他的脸色看起来不那么美丽。
白念墨眯起眼睛将玻璃杯高高举起,琥珀色的酒液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折射出炫彩的光。
他微微晃动杯身,杯中的液体也随之晃动,正如他此刻的摇摆不定的心情。
他漠然扫视四周,觉得热闹似乎与自己无关,反而还打扰了别人的兴致。
但他不想一个人待着,他迫切需要转移注意力才能避免自己不由自主地想起江尔思。
可能是时候重新找个人了。
白念墨扶着沙发背站起,将领带扯松,语气冷静得听不出丝毫醉意,“你们玩吧,我累了。”
有人毛遂自荐,“白总我送您回去。”
白念墨没有拒绝,慢腾腾地朝外边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始终不着力。
江尔思辞职过去好几个月,白念墨不担心他找不到下家,有能力的人无论在哪个领域都是香馍馍。
时隔多日,白念墨恍然惊觉自己最怕的竟是再也见不到他。
坐上副驾驶座不久,烈酒的后劲上来了。
白念墨的脑袋像在搅浆糊似的阵痛,他便靠着颈枕小憩了一会儿。
车子徐徐缓缓地前行,不出半小时就抵达了白念墨的复式公寓楼下。
代驾打开车门轻轻摇晃他的肩膀小声唤他,“白总,到我扶您上去?”白念墨没有应声也没有拒绝,任代驾抄起他的胳膊,把他架出来。
从电梯出来就能看到白念墨家门口,此时门前正站了个人。
穿了身灰色风衣,双手插进口袋倚靠在墙边默默抽烟。
这身衣服衬得他肩宽腰窄,双腿修长笔直,活脱脱一个标准的衣架子。
白念墨揉了揉眼睛,视线聚焦后,他忽然感到耳膜嗡嗡作响。
距离他十步之遥的正是令他近段时间魂牵梦萦的熟悉身影。
江尔思不知道在楼梯间等了多久,指间的烟已经燃了三分之二。
他不经意抬头看向电梯位置,恰好撞见白念墨的视线,平静无波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丝耐人寻味。
白念墨虎躯一震,猛地把代驾推出几米远。
可怜代驾趔趄向前栽去,摔了个狗啃泥。
他若无其事地走到自家门前打招呼,“好久不见。”
江尔思过了几秒才开口,“我是来送东西的。”
“什么东西?”江尔思从口袋里拿出小巧精致的首饰盒摊开在掌心,里面是一枚戒指。
“今天打扫房间发现掉在沙发角落,这件物品应该对你很重要吧。”
白念墨试图从江尔思脸上看出些许异样,哪怕一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