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番外(87)

慕容凌丝毫不客气的拿起水壶给自己填上热茶。

在这样一个闷热、不漏一丝缝隙的屋子里,再填上一杯热茶可谓是火上浇油。

但慕容凌额头上却干净依旧,不见丝毫汗水。

廖琛双臂放在腿上,做的端正。

“我们有多久没这么这样坐着,好好聊天了?”

也不知道廖琛泡着的颜色怪异的茶水哪里好喝,慕容凌端着茶杯,又喝了半杯后说:“也没多久,不到两年而已。”

“不到两年。”廖琛感叹似的重复着慕容凌的话,随后笑了笑说,“我竟然感觉有五六年之久。”

慕容凌:“您太忙了,每天把时间掰成好几瓣,很不得练就个□□术,哪像我,近段时间都很是清闲。”

廖琛:“你那里是清闲,是偷闲。”

慕容凌晃动着茶杯,嘴角含笑,没有再说话。

远在几公里外的孟祾钊终于放过了备受折磨的话筒,双手杵在下巴上,一脸阴沉的盯着桌面。

直到现在,半个小时过去,耳麦里传来的还只是两个人不温不火的家常,丝毫没有直奔主题的意思。

236.5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对此产生丝毫不耐烦的样子,依旧仔细的领着耳麦里传来的声音。

钱书丞自始至终都异常专注,双手放在耳麦上,尽量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声音,尽管整个屋子内,除了一些机械的声音外,没有一丝异响。

耳机里,那个熟悉的声音用着陌生的腔调在跟一个从未见过面,却也知道是一切开端的家伙,不疾不徐的聊着天。

“没想到你会在这种地方坐以待毙,慕容家给你做了这么多年的狗,怎么不想着把狗杀干净,然后一走了之?”

慕容凌就这样用着和缓的声音,骂着自己,也在讽刺着对面的人。

而对面的人,显然不会因为这样的话语有什么尴尬,用着有些嗔怪的语气说:“怎么说话呢。”

慕容凌低低的笑出了声,用一种轻快的语气说:“狗都被你杀的只剩一只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廖琛先是皱了皱眉,随后倒也不在意似的笑了笑:“慕容与要是知道你这么说,能气死。”

慕容凌:“已经死了,还能怎么死?”

慕容凌依旧柔和的笑着,丝毫没觉得自己这么说自己长辈有什么不合适的。

廖琛定定的看着慕容凌好一会儿,才没头没尾的开口道:“你怎么知道的?”

慕容凌随意的又给自己添了杯茶,饮了一口道:“‘墓’是做什么的,真没想到您能瞒的这么严实。既然‘墓’已经大部分被你控制了,你留着我做什么?”

廖琛眼神闪了闪,没有开口。

慕容凌或许真的很喜欢这个茶,自始至终都没有放下茶杯。

“是不是因为,直到我躺在ICU里,你才发现,原本觉得已是囊中之物的‘墓’,你根本控制不住?”

廖琛的表情依旧是那样的平易近人,单从面上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怎么想的。

慕容凌并没有指望廖琛开口,自顾自的继续说:“现在后悔了吗?是不是觉得,即使有半个‘墓’也总比现在这样好?”

“您当初连整个慕容家的宅子都能烧了,如今怎么年岁越大,胆子越小了呢?”

廖琛直到现在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换上一副上位者的嘴脸,嘴角挑起一个略带讽刺的弧度说:“狗不听话了,留着做什么,等着弑主吗?”

第73章 第 73 章

慕容家到底是什么地位,没有人比孟祾钊更加了解。

自从他开始对‘墓’动了想法之后,先前只是少量的了解也变成了事无巨细。

‘墓’对外虽说是个慕容家的一个组织,其实也不过是个幌子,更深层的背后到底是谁,其实不难想象。

在一个国家里,哪个ZF会让自己的管辖区内出现这样一个情报组织?

所以‘墓’从头至尾,都只是一个打着私人旗号,藏在黑暗里的一个官方组织。

而慕容家,就成了一个靶子。

‘墓’到底存在了多少年,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又在所有人都不曾见过的黑暗里藏了多久,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

上位者只想着如何利用这把剑,某些权谋者又想着如何把这把剑变成自己的囊中之物。

如今,慕容家,也就只剩了这么一个人。

可是死去的那些,到底算什么?

他们在历史上没有留下任何姓名,重大事件中也没有丝毫痕迹,尽管那些成功都是铺垫在他们的鲜血之上。

而廖琛,便是现如今跟慕容家直接接触的人,也是中央直属9号特别处处长。

孟祾钊原本就已经很黑的脸,听完两人这几句话后,黑的更加彻底。

慕容凌这臭小子竟然将自己比作狗,廖琛竟然真当自己是主。

而钱书丞则全权沉浸在慕容凌的那句话里。

什么叫慕容家的宅子都能烧了?在他的记忆力,慕容家只有那么一次被烧过,那是他被慕容凌捡回去之前,应该也是慕容凌这辈子最无助的岁月。

“如今怎么想开了?不想要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了?”慕容凌就好像在跟廖琛坐在自家客厅里,喝着热茶,聊着家常,“介意我抽支烟吗?”

话是这样问的,他却没有等对方回复,从兜里掏出盒烟,客气的向廖琛面前递了递。

“要不要来根?”

廖琛摆摆手,示意他自便。

慕容凌没再客气,自顾自的点了根,眼睛瞥了眼站在旁边皱着眉头的雕塑男。

“阿业还是这么不爱说话。”

雕塑男眉头皱得更紧,好像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搭话。

慕容凌笑着收回目光,并没有指望着这个雕塑能给自己什么回应。

自两人认识起,阿业就是个惜字如金、面无表情的雕塑样,平时逗他几句其实还是挺有趣的,但真要跟他聊天还是算了。

阿业全名邬业,出身被廖琛捂得严严实实,至今慕容凌也不是很了解,不过他也没有重点去了解过这个人,这就好像谁会主动去了解一个看门狗的祖宗十八代到底是什么一样。

慕容凌注意到他,完全是因为他的这名字着实好笑,邬业,呜咽。

曾经也有无数人以此嘲笑过他,现如今,那些人坟头草应该也有一人高了。

廖琛端起面前稍稍有些凉了的茶,小抿了一口,茶水堪堪入嘴便停了下来,像是想起什么,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后没有再动。

“我这一生,也算是没白活,该有的,想要的,都被握在手里过,就算现在被国家抛弃,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慕容凌:“我真没想到,您竟然会这么简单就认命。”

“我这辈子。”廖琛直视着慕容凌的双眼,异常专注,仔细看又好像是透过那双眼睛,在看遥远的另一个人,“只做过一次后悔的事情。”

慕容凌眼睛一弯,笑眯眯的样子让廖琛有些恍惚。

“您竟然也有后悔的时候。”

廖琛:“人非圣贤,我也有遗憾,有后悔。”

“说来听听。”

“我很后悔。”廖琛满含深意的目光一点点收回,定焦在面前这个人的脸上,随后毫不迟疑的说,“当时留了你一条命。”

慕容凌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您说的哪次?”

说完,慕容凌好像又后悔问出这句话,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是多此一举,改口道:“算了,过去的事再怎么后悔也没有,现在已经这样了。”

廖琛:“都说你长的很像慕容与,但性格却差了很多。”

慕容凌摆弄着手中的香烟,看着袅袅白烟慢慢升腾,随后一点点散落到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闷热的房间里连空气也愈发污浊。

廖琛吸着二手烟,同样将目光落在白烟上,接着说:“虽然慕容与的死是我造成的,但是慕容与却是我认为最适合领导‘墓’的人。”

“所以您怕他真的把‘墓’收成慕容家自己的东西。”

廖琛笑了笑:“有什么怕的,慕容与有没有这个心我还能不知道,我们俩认识了这么多年,就算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出去喝酒聊天,我们的关系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慕容凌嗤笑一声,能有什么关系,再好不还是一把火烧个干净。

廖琛:“现在孟霆烨跟我曾经做的,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如果现在慕容与还在,你觉得孟家那个老家伙会能这样和和气气的跟你联手,一起跟我作对?”

上一篇:灯影下一篇:我被金主扫地出门之后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