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一朝变病娇/倒追竹马手记[重生](75)

作者:顾筝芽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程曳:“既如此,那我便直入主题了。既然陛下并无与静安郡主礼成。还请陛下还庾双郡主一个清白,郡主生在江南,长在江南。王爷也希望郡主的尸骨也能回到江南。”

她能听到在场所有的人都呼吸一窒,连她也跟着屏住呼吸。

她早有听闻沈逸极其爱慕皇后,然这皇后,根本就不是皇后?!

沈逸慢悠悠喝了一口酒,将酒杯放至桌上,她连忙为其满上,只听他道:“我当然能理解王爷之情,然我既许她皇后之位,那她不论生死都皆是西夏之皇后。我也只得这么一位皇后。”

程曳说话的声音沉而冷,像是被冬夜里月光照耀着的粼粼湖面,她莫名喜欢此声音,听起来沁人心脾。他说:“庾双最重礼数,既无成礼,静安便只是庾双之郡主,而非西夏之皇后。此次,便是吾皇派我出使之目的,还望陛下勿为难我。”

沈逸看起来从容极了,“但天下之人,都知晓我与皇后盛大的成亲之礼。止音当初没能看见,我也很是遗憾。”

程曳:“然静安郡主早在陛下成亲之日之前便薨逝了。”

她越听越觉得惊讶,她原本听闻沈逸历尽千辛万苦爬上皇位之事迹,因是师祖所述,与其余只赞颂沈逸的事例不同,添了许多师祖对沈逸的评价——矫枉过正。

用师祖的话而言,沈逸透支了日后的精力,勉力强求今日之荣耀。

受师祖影响,她只觉此人心机深沉,谋略颇深。不曾想却是个神经病,还搞冥婚……如今逼着庾双的实际掌权者亲自将静安郡主的白骨讨要回去。

程曳道:“于情于理,庾双都有理由将静安郡主带回去。”

程曳的声音冷淡了些,又冷又清。但她却听得胆战又心惊,语气里似有绝不善罢甘休之意。

她不小心偷偷瞄着对面一眼,却觉得对方似乎扫了她一眼,她赶紧管好自己的视线。她不过是来偷颗珠子,涉险救兄,实在不是很想了解两国之间的恩恩怨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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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深夜,她埋头埋得脖子都快断了。庾双的人已经回去了,沈逸挥手让所有人退下,她以为自己可以终于留下了,却见他随手将手一指,环视一周,落在了她身上,“你留下来倒酒吧。”

她留下来,她留下来做什么?

不会是被发现了?

心潮汹涌。

面上却风平浪静地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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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约莫是喝得差不多了,醉醺醺的,一直在念着“阿淮”,又是“静安”的。坊间有传,阿淮是皇后之闺名。

她再给沈逸斟满酒,师祖曾说基本寻不到沈逸与静安郡主之交集,不知沈逸对静安竟如此情深,而后宫则一无所出。

甚至,师祖还开始怀疑沈逸只是用静安郡主做借口,以掩盖其分桃断袖之好。她倒觉得无甚奇怪,她反问师祖,“师祖你也无妻无子,莫非你也是分桃断袖吗?”

然后被师祖罚了背了三天医书。

夜风渐起,从窗户的缝隙中吹进来,安静得能听见烛台中蜡烛燃烧的声音?

她兢兢业业地待在一旁,听其醉言醉语。末了,声音渐小,直到不可闻之间。

她轻唤一声:“殿下。”

再伸手摇了摇沈逸肩膀,对方动了动,她吓得连气也不敢喘,又唤一声,“陛下?”

见对方一动不动,她小心翼翼地将珠子解下来。

“你在做什么?”沈逸不甚清明的声音响起。

对方喝红了眼,带着湿意的双眼却冰凉地看着她。她忙不迭:“陛下的配饰掉了,我帮陛下系上。”

堆起礼貌假笑,不自觉耸了耸肩膀,立刻将自己的手收回来放到背后。

“你们嬷嬷没有告诉你,不要随便靠近我吗?”沈逸眸光中的水意渐消,化成冰霜。

眼看着对方的脸越来越靠近,她一边后退一边装作惊慌失措地摇摇头,沈逸一手握住她的肩膀,一手利落扯下她的假皮,问道:“你是谁派来的?”

沈逸双目一颤,动作突地停下来。

此假皮与她平时用的不一样,沈逸扯得太用力,她脸上发麻的疼。

她不会就要死了吧。见到对方发愣,她第一反应便是站起身,打开后面的窗户,想要跳下去。

先逃为上。

推了推窗户,没推开,下一刻就被人拉了回去。

“静安。”沈逸眼中又渐渐变得迷蒙,捧着她的右脸,一条长长的疤痕裹在他手下,“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吗?”

她僵硬着脸,想否认,但似乎会死得更快。

“陛下大概是认错人了。”

“怎么会认错呢,就算你化成了骨灰我也能认出来。我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你,你到底藏在哪里……”

化成骨灰也认识,这难道不是对仇人的说法?

酒醉的人说话实在是很难理解。师祖醉酒的时候也会抓着她追忆往年之事。而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逃出去。

她轻手轻脚找到药粉,沈逸动作却更快,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手中的东西掏出来丢到一边,温柔地笑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言不合就喜欢对我甩药粉。”

她咋舌。

-

下一刻,天旋地转。

在沈逸将她打横抱起来之时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奋力挣扎,沈逸却牢牢限制住她的动作。

“这里都是我的人,别闹了。”

她甚至听出来之中的宠溺……他到底醉没醉。

她心慌到难以言喻。

外面的人,惊恐又不可置信地站在一边,张开的嘴巴能塞下两个生鸡蛋。

她捂住自己的脸,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疤。

因为实在是太扎眼了。

经过一排房间时,她记得那该是庾双使臣所住的地方。

说的比想地要快,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喊出来了。

“救命!程曳!”

程曳的名字脱口而出,但也来不及细想,跟程曳扯上关系,庾双的人必定会出来看看吧。

她祈求着。沈逸是非断袖仍存疑,虽然后宫一无所出,但是沈逸是皇帝也不是没有女人,若是有女人,沈逸真把她当作皇后了如何是好——她实在反抗不了。

“程曳!”她又立刻叫了一声。

沈逸手下用力,声音却柔情似水:“别闹了。”

旁边有个太监跟上来,喜上眉梢,道:“要不要堵住此女子的嘴巴?”

沈逸声音冷下来:“谁准你这么做的?”

程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走廊尽头,她透过指缝看到他漠然冷峻的面容,沈逸看着他:“今日不早了,止音也早些休息罢。她不太懂事,扰了止音的清静。我们改日再叙,我再赔罪。”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程曳似乎再看着她,冰冷无情,“陛下醉了。”

此句话,有如冰锥落在她身上,她顿时再不敢开口,大抵位高权重之人,内里都流淌着让人心寒的冷漠。

“陛下私事,实在轮不到我管,但既然这姑娘不愿意,还是放她走吧。”

“你不是她,你又怎知她不愿意?静安当初是自愿来的。”

程曳的声音比方才更要冷上三分,“虽当权者掌话语,但陛下以人质相胁,庾双却还没忘。陛下既已有了新欢,便为静安郡主正名,她自始至终,都不是西夏的皇后。”

沈逸叹一口气,“此事我不想再提,止音也别再提了。”

沈逸像是一个醉得太过的人,程曳没有和他多计较。

透过指缝,程曳如冷月,安安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却像是站在更遥远的地方。

-

沈逸似乎是想把她带进宫里去。她被沈逸塞上马车,一直被他叫着静安的名字。

“静安已经死了。”她已经没办法跟酒鬼讲道理了。

“你不是在这里吗?”

跟醉鬼说话完全是鬼打墙,但当她试图去扯那块珠子的时候,他迅捷得不像是个醉酒之人,沈逸抓着她的手,哄道:“别扯我腰带,你还小。”

……

她二十了,寻常姑娘已经的孩子估计都开始读书认字了吧。她听不懂,抬眼望着车盖,沈逸大抵彻底把她当作静安了。

“什么还小?我只是想要这颗珠子。”

沈逸一甩手就把珠子扯下来,“给你给你,都给你。你终于肯收我的东西了吗?”

她握着手中的黑色珠子,一阵怔楞,以至于想到逃走时已过了最佳时机。月华楼离皇宫本就不远,进了皇宫就很难逃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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