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江南吧。”落洳坐起来,“然后把程公子丢在京城。”
静安哭笑不得,坐在她旁边把落洳提起来,“你真不吃了啊?”
“快起来。”静安坐到落洳旁边喂她,“好歹给我一个面子哈。”
落洳趴在静安身上,叹一口气,“静安,若我是男子,我一定要娶你。”
静安哈哈笑了两声:“等下辈子吧。”
两个小姑娘黏糊糊地从酒楼里出来,街市上人来人往。有人把灯谜挂在花灯上等人去解,就好像把心事挂在上面等有缘人去读懂。
程曳往灯前一站,就有姑娘娇滴滴地望过来。静安幸灾乐祸地笑,落洳在指着说,“这些灯谜都好容易。”
静安:“那你怎么不猜?”
落洳伸手捏静安的脸,“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就不捣乱了。”
静安:“有些不是啊,猜中了会有奖品的啊。”
落洳又笑又叹:“静安你还小,果然什么都不懂。”
她不懂什么了?满打满算落洳不过比她长了一岁。
静安:“我只是长得小……”
落洳继续笑,美人笑起来,眼如星,声如环佩相碰:“舒婕妤的故事你都不爱听。”
落洳得寸进尺挂在静安身上走路,静安无奈道:“你能不能起来?”
落洳还要把脸埋在静安肩头上,霸占着她,“我才不要。”
有姑娘终于鼓起勇气含羞带怯地开口同程曳说话,说了一半,程曳就淡淡把目光落在静安身上,那姑娘还在那欲语还休。
静安状似无觉伸手扯过程曳的袖子:“我们今天是不是还没吃汤圆?”
那姑娘微微抬目往声源处望,先入目的是慵懒姿态的落洳,高贵逼人,与之相比,她自惭形秽。
再看是静安,灵动可爱,顾盼神飞,公子执起她的手,再轻轻一扯,少女便撞到了他身上。
是无法入侵的氛围。
公子开口时眉目染上了灯火晕光,柔和了原本的冷漠,“你走累了么,我们找个地方歇歇吧。”
落洳看着自己身边的静安就这样被程曳拖走,生气地跟在旁边,追过去把静安的手挽了过来。明明有一百种拒绝别人的方式,偏要静安开口。
找了个酒肆坐下,老板娘还给他们添多了几个汤圆。酒肆里热闹,静安便看热闹,一个没看住落洳就喝醉了,抱着静安哭得稀里哗啦,也不说话。
静安给落洳拍着背,哄道:“呜呜呜不哭了啊。”
静安问程曳:“她怎么了?”
程曳冷漠脸:“喝醉了。”
静安好奇:“我喝醉的时候也哭吗?”
“你喝醉的时候倒挺乖。”微小笑意在少年眼里荡开。
静安“啧”一声,“我还没忘你坑我说我喝醉之时冒犯你。”
程曳不紧不慢道:“你当时拿着银票往我身上塞这不算冒犯是什么?”
落洳的哭告一段落,带着浓重鼻音开口:“静安,你想家了吗……我想回家了,我想回去了。”
静安同程曳说道:“我们先把落洳送回去吧。”
静安轻柔地拍着落洳的背:“好好好,我们回去了。”
落洳埋在她怀里又哭了起来,“回不去了……回不去的。”
静安被落洳压着一动也不能动,静安找程曳,“怎么办?怎么就醉成这样了。”
最后是半夏茵陈两人合力才把落洳扶走的,静安问程曳:“有些人是不是每次喝醉都会哭?还是真的伤心了才会哭?落洳哭得让人有些难过。”
安静是背景里的灯火,程曳蹲在她跟前,握着她的手,问她:“你想回江南了?”
她摇头。
程曳笑了笑,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你也喝醉了?落洳喝了大半坛,你喝了小半坛。”
静安道:“我只喝了一点点。”
程曳伸手把她往怀里抱,“你不是说要看京城的桃花吗?等看了桃花,我送你回江南吧。”
静安挣扎坐直,摇头,“不必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把郡主ky高手打在公屏上……
关于四皇子的身世(点烟)
第46章 驸马
马车上,落洳还在了不得地哭。
程曳被吵得头疼,静安体贴地同他说:“要不然你还是再等等?我先把落洳给送回去?”
落洳察觉到静安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抬手转过静安的脸继续哭,声音又娇又软,“静安我想家了。”
静安温温柔柔地哄她,“别哭了我的小公主。甜酒酿汤圆都比不过家乡月圆……我比你来得还早呢。你要是无聊了就来找我玩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别哭了啊。”
程曳见状,扭着头看着马车一角,语气极淡,“醉酒的人哄了也没用。”
静安:“反正醒来也不记得,你醉了我也哄你。”
落洳:“静安我好喜欢你呜呜呜,我明天就去给你提亲。”
落洳在静安怀里拱来拱去,静安被逗笑了,“好好好,你要是自己一个人住得无聊,明天就搬来和我住。”
落洳跟八爪鱼一样抱着静安,静安还特别温柔地同她说话,明明落洳还长了静安两岁。
程曳艰难开口:“别随便什么话都说出口。”
静安无辜:“我哄她的而已啊——”
“哄人也不行。”少年面无表情,冷霜覆面。
静安思索了一下:“我有分寸,我肯定不会拿这种话哄别人的。”
静安把落洳的脸拉出来,笑了,又微微叹了一口气,“小公主,你再哭明天起来眼睛就肿了。”
落洳继续哭,眼皮红红的,快肿起来,“静安,我不想嫁人了,你娶我吧。”
醉酒的落洳说起话来有些娇憨又不讲道理,静安应下来,“好好好,娶你娶你。”
落洳静了一瞬,似乎连眼泪都忘了留,又埋下去哭了。
静安朝程曳看过去,程曳直接移开眼。
把落洳送了回去,静安出了半身汗,她感叹道:“照顾醉酒的人也太辛苦了。”
程曳目光幽幽地望过来。
想到自己喝醉的经历,静安呵呵笑了两声,“我以后不随便乱喝酒了。”
程曳把目光收回去,声音些许冷硬,“郡主,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随口承诺。”
静安的笑容静止在原处。
程曳:“我不喜欢别人撒谎。”
沉默片刻。
静安扯出一个讨巧的甜美笑容:“你的意思是,让我真去娶落洳?”
“你过来。”程曳微微地深呼吸了一下。
她乖巧过去了一点。
程曳他没办法了,他不知道她说的话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程曳支着额头,她看只能看到他藏进袖后的侧脸,“郡主,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不要再说嫁给谁或者娶谁这种话了。”
静安觉得一定要解释清楚:“刚刚我只是在跟落洳开玩笑而已……”
程曳用力闭了闭眼。
“我知道,但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少女蹲下去,握上他的手,下巴抵在程曳膝盖上,由下至上望他掩进阴影里的面容,眉头微锁。
“我以后不说了。”
伸长手去抚平程曳的眉头,“不要为这种事情皱眉,我不准。”
前半句说得很乖巧,后一句更像是个嚣张跋扈的郡主,刨去温柔,反倒更有信服力。
程曳问她:“为什么这么会哄人。”
大名鼎鼎嚣张跋扈的郡主,哪里有什么需要哄人的时候。
她很堂皇:“我没哄你。”
程曳:“现在就是在哄我。”
静安:“我只哄姑娘。”
两人沉默对视。
静安卖乖地笑,又补充道:“以后也不这样哄姑娘。”
两人对峙良久,马车已经到了目的地,程曳才抓住准备溜下去的郡主说话,“小骗子。”
她笑笑:“哈哈,元宵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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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风起云涌,不同派别吵得水深火热。皇帝仿佛置身事外,任凭他们激烈地驳论。
皇帝捻须缓问:“不知止音又如何看待?”
皇帝直呼其字,是很亲切得宠的体现。
程曳回答:“臣以为,既是一开始就联庾双北齐之意,那便没有不战的道理。西夏局势刚稳,放任发展,只是放任其发展壮大。”
朝臣也看不出皇帝的倾向,皇帝只是缓缓点了点头,“止音说得不无道理。”
而静安在府中将将睡醒,还窝在被窝里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