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未晚锋情炽(54)

作者:燕北远江南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好,回家。”洄冼面对这般无措的洄淅,实在不忍心对他的所作所为过多地苛责,凡事遵从他的意愿。

洄冼驾车回家的途中,碰见了并肩而行的榆桑和秦炽锋,他没有打扰,而是径直离开了。上车之后的洄淅,情绪平复了许多,从他不再用仇视而是愧疚眷恋的眼光,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去的榆桑可以窥见一二。

其实洄淅和洄冼见到的榆桑已然是平静下来的榆桑,刚才的榆桑真是把胡杨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那时候,远离两兄弟的榆桑漫无目的地走着,脚步却飞快,累得秦炽锋追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终于拉住暴走的她,之后把不断挣扎的榆桑摁进怀里。

前一秒还抗拒着的榆桑,下一秒就将头缩进秦炽锋怀里,抑制不住地颤抖,这个过程持续了多长时间,无法判断,或许只有那么一会儿,可是在秦炽锋的心里就是很久很久的一段时间,是他的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会永远存在于他的记忆里,因为那种被完全依赖的感觉。

秦炽锋以为榆桑一定是在哭,身体颤抖是心灵正在痛哭流涕,可榆桑没有,等她离开他的怀抱的时候,只有她干涸没有红肿的眼睛,他皱巴巴但依旧干燥的衣服,没有预想之中的泪痕。

这才是榆桑让秦炽锋感到最心疼的地方,明明是那样的伤心,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明明是那样的悲伤,却找不到表达的方式,明明已经忍得那样辛苦,却不肯宣泄。

清秋的风,已然带着些凉意了,秦炽锋借着风起时榆桑不经意的那一阵瑟缩,虽然他很想拥紧她,但他知道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了,所以他只能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榆桑身上。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榆桑没有拒绝。

逃不开的梦魇

一户再寻常不过的民居中,一个男人状似随意地与站在他面前略显尴尬的女孩展开了一段谈话。

“旃枇,你的父亲在他去世之前,有没有把什么东西交给你?”男人如同往常一样温和的声音想起。

“没有。什么东西啊?李伯伯,我的父亲没把什么东西交给我,你要找什么?”女孩的话里满是疑问。

“你好好想想,会不会是你不记得了?”男人循循善诱,俨然一副平易近人的亲切模样。

“真的没有,关于我父亲的事,我不会记错的。你要找什么吗?不如你告诉我,我帮你问一下母亲,说不定她会记得。”女孩善解人意地为男人提出建议,背着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泄露了她紧张的心情,脸上却仍是一派轻松天真的样子。

“我在问你,不要牵扯到你的母亲。”男人似乎对女孩的母亲十分忌讳,如炸了毛的刺猬,瞬间转变态度,极其不愿意她的母亲知道谈话内容。

“父亲真的没有将什么东西交给我。李伯伯,不如你告诉我你要找什么东西,或者我可以记起来在哪里?是我父亲的东西吗?你在我家见过吗?你可以大致描述一下它长什么样吗?”尽管身后的拳头攥得已经不能再紧了,女孩的脸上依然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情绪,一派天真无邪,不晓世事,毫无心机的烂漫模样。

男人听了女孩的话,久久没有回应,静默了很长时间,殊不知这般不声不响的男人让女孩多么忐忑不安,使她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更加汹涌澎湃。

“我再问一遍,你真的不知道吗?”男人的语气里压抑着许多不好的情绪,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你不相信我,我怎么会对你说谎呢?李伯伯。母亲和洄冼洄淅他们什么时候到,你不是说他们过会儿就来吗?怎么还没到?”女孩儿能感受到男人话语中压抑的不满情绪,她不知道如果真的惹怒男人会怎么样,她不得不转移话题希望把男人的注意力从刚才那个问题中分散出去,企图消散男人身上的怒气,缓和紧张的气氛,逃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劫。

男人的下一句话却无疑将她的仅有的微弱希望之火浇灭,将她打入了绝望的地狱。

“他们不会来了。”

女孩还来不及提问,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听见男人宣判他最终的决定,没有拖泥带水的迟疑,而是真正的果断决绝,没有半点情面可言。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怪不得我了。出来吧。”

男人的话音刚落,紧闭的大门被打开,进来两个女孩不认识的男人,径直朝她走过来,不由分说地将她架起,拖到了客厅里面的房间里。

不论女孩怎么挣扎,那两只手都岿然不动,严严实实地抓着她,不容反抗,像螃蟹的钳子紧紧地夹住猎物,而女孩就是那个垂死的猎物。

女孩试图向那个发号施令的男人询问,可那个男人只有在下达命令的前一刻状似无奈地看了女孩一眼,随后在女孩被拖离他眼前的整个过程中都未曾施舍过哪怕一个眼神。

男人不动如山的背影和铁石心肠的举动令女孩心灰意冷,手臂上不轻的力道提醒着她接下来要经受的不会是个轻松愉悦的过程,心里已经默默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丫头,如果以后有人问你拿爸爸的什么东西,你要尽量立刻远离他,东西绝对不能给他,而且不要让他有所察觉,知道吗?”爸爸的交代言犹在耳,当时慎重的表情女孩儿记忆犹新,如今终于有人忍不住露出了狐狸尾巴,却是母亲选择的那个人,她也无法遵从爸爸的话,立即脱身离开。

受挟持的女孩儿被迫坐在房间正中间的椅子上,其中一个男人控制住他,另一个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棍子形状的工具,上头还时不时地冒出火花,女孩儿认出那是电棍,专门用来对待不听话的犯人,而她成了那个即将面临刑讯的“犯人”。

他拿着那个东西向她逼近,随着他的靠近,火花闪得越发频繁,从那个男人满是兴奋的脸上不难看出他跃跃欲试的急切心态,真正的实施当然还要等,等一个开始的命令。

“开始吧。”坐在客厅里的男人风轻云淡地说了三个字,意味着一个愿望的满足,也宣告女孩痛苦经历的开始。

最开始的时候是强烈的痛楚,痛得女孩唯一能做的就是以痉挛来减轻些许的痛苦,完全忽略了那两个男人狰狞的嘶吼声,不是听而不闻,而是无能为力,他们的声音在女孩儿听来就像是蚊子的嗡嗡声,也许更轻些,反正不在女孩的辨识范围之内。

渐渐地,或许是身体的颤抖生效了,痛苦感不那么强烈了,因为女孩竟然能断断续续地听清他们的吼叫内容,也可能是听分散了女孩的注意力,令她不在将全副精神集中于那种难忍的痛苦。

“说!说不说?说!快说!”拿着电击棒的男人每说一个字便要在女孩身上触一下,还带着他特有的节奏感,仿佛在创作什么了不起的音乐作品。

时间过去的越久,女孩眼中的男子咬牙切齿的表情越清晰,他们声嘶力竭的问话也就越响亮,仿佛炸在耳边的地雷声,震耳欲聋。其实女孩自己除了酥酥麻麻的感觉之外别无其他,有反应的是她的身体,本能地做出刺激反射。

终于,她看不见眼前不停晃动着的人影,听不见耳边烦人嘈杂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感觉,她昏过去了,没有吐露只言片语,成功地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榆桑,榆桑,你还好吗?没事吧?”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温柔的声音,那么地关切,仿佛确认她的平安无事是最紧迫的事,会是谁呢?那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不可能。那个背对着她坐在光影里,拥有无比冷硬心肠的男人?绝不可能。

肩膀上传来一阵刺痛,榆桑回过神来,一侧身便看见一双焦急的眼睛和一张放大了的担忧满布的脸,还有此时紧紧握住她肩膀的手,那只把她从回忆中拉回来的手,那只帮她脱离痛苦恐惧情绪的手,骨节分明,坚定执着,像极了它的主人。

方才响起的这个声音对榆桑来说何尝不是天籁,以往在她那段纠结的回忆里都是每一次都是以那句“今天就到这里”作为休止符,作为下一轮痛苦折磨的前奏,循环轮转,深深地植入脑海之中,无力挣脱。

“我没事。谢谢。”榆桑脱离秦炽锋的怀抱,往旁边挪了一点距离。

秦炽锋收回自己的手,表情有些失落,很快恢复成他一贯冷漠的表情,好像刚才紧张关切的面孔不属于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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