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泫却不曾在江州见过这般大的雨。
暴雨似是要打破伞面,狂风似是要将伞柄吹折了。
葛泫撑着伞,艰难到了东宫。
他小心护住了怀中的书卷,不让其沾染上一滴雨水,上面写了他打听来的边疆的一些情况,以及他与翰林院一些同僚的见解。也许太子看到第一句话就会把书卷扔下去,但他仍想一试。
未至殿中,先闻丝竹之声。
通报后,宫人引葛泫入殿,在瞧见殿中景象的那一刹,葛泫白了脸色。
太子怀中抱着一个瘦弱少年,少年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与空气中隐隐约约的麝香味,无不在告诉葛泫之前发生了什么。
那少年是安裳。
他脸上有着难堪的泪痕,看见葛泫进来后脸色同样变得惨白,狠狠低下头去。
泼墨似散下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神情,只能看见他的身躯在太子抚摸之时微微颤抖着。太子漫不经心地看了葛泫一眼,淡淡道:“葛卿怎么淋成这副模样?”
说罢,他侧过脸去叼住了突厥舞姬喂来的樱桃,离开时还轻轻咬了咬舞姬的指尖。
惹得舞姬一阵娇笑。
葛泫听到自己的回答:“雨势过大,臣不慎淋湿,委实有碍观瞻,还望殿下恕罪。”
他行了礼,躬着身,头却不能完全低下去,目光落在安裳白/皙的脊背上。
殿中尚有他人,他怎么能……
葛泫死死咬着后槽牙。
太子的手从安裳的脊背上放下了。
他随意将安裳往身下一推,吩咐道:“安裳,带葛大人去更衣。”
安裳跪伏于地,哑着嗓子领了旨,艰难起身后拢了拢身上单薄的里衣,步伐僵硬地来到葛泫面前,头埋得极低。
他低声道:“大人随奴婢来。”
葛泫默不作声地跟上,在安裳被推下去的那一刻,太子的手握在了突厥舞姬裸露的纤/腰上。
两人像失了魂魄,一前一后木然地走。
直到来到一间房前,安裳推开门,侧身让开道:“大人,到了。”
葛泫伸手去抓安裳胳膊,却被安裳避开,躬着身道:“大人且在此稍等片刻,奴婢为您去取干净衣物。”
“等等!”葛泫挡在门前,伸手拦住了他,“你受伤了?”
他跟在安裳身后时,便发现安裳一脚深一脚浅。
他定然是受伤了。
安裳默然不语。
葛泫问他:“有没有药?”
得不到回答,葛泫近乎是哀求地问:“有没有药?”
安裳抬起头来,他脸上一片漠然。
他问:“大人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葛泫摇了摇头。
他只知此处离主殿很近,可是他对东宫并不熟悉。
“这里是奴婢的房间。”
安裳笑了笑。
“奴婢这样品级的太监,本不该一个人住一间,可太子不想宠幸奴婢的时候有其他太监在侧,就让奴婢住在此处。”
安裳解了衣裳,让身上不堪的痕迹尽数展现于葛泫眼底。
“葛大人,奴婢是这样的人。”
第9章 风骤
指痕,咬痕,吻痕,种种痕迹密布了苍白瘦弱的躯体。
少年袒露着躯体,脸上是近乎残忍的笑意。
葛大人,奴婢是这样的人。
葛泫伸出手,伸向安裳锁骨上结了血痂的伤处。
他指尖颤抖着似是不敢碰,但最终还是轻轻抚上。
“疼吗?”
他问,同样颤着声。
安裳像是听到了极其奇怪的话,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葛泫向前一步,他仿佛受到了惊吓般跟着往后退。文官反手轻轻合上门,柔声劝道:“你要先上药,伤口留着……总不会自己好的。”
受了伤,本就只能等伤口自己痊愈,而不是去奢望不属于自己的药。
安裳想嘲笑葛泫,可是他说不出话来。
他去床边的小柜里取出刷着黑漆的木盒,打开盖子,里面是乳白色的药膏。
葛泫似是放了心,轻轻吐出一口气,背过身去换下自己湿了的衣裳。
浸了雨水的外衣沉甸甸的,他脱下挂在一旁的屏风上。在宫中要注意仪容,即便天热得只穿一件衣服也会不住冒汗,葛泫依旧穿了三层衣裳。
外袍之后是中衣,在脱到最后一件里衣时,一双胳膊环上了他的腰。
“平安?”葛泫轻声问,“你上好药了么?”
安裳未答,而是道:“大人为何如此?”
“我……平安……”葛泫呐呐答不上话。
他突然转过身,将安裳抱到了床上,拿过一边显然还未动过的药膏。
葛泫低着头:“我给你上药。”
安裳攥住了葛泫的手腕。
他想说大人,莫再如此了。
安裳这样的人,莫再这样对他了。
可安裳哑了声。
葛泫似是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急切地抬起头来,撷住了安裳的唇。
他睫毛微颤着,像是对待珍宝一般,珍惜地吻着安裳。
安裳几乎压不住升起的怒火。
为什么!
他想要死死揪着葛泫的衣领,质问他,你为何如此?
你面前的是一个低贱的太监,是被人肆意凌辱的玩物,他全身上下找不着一处干净的地方,他甚至算不得一个男人!
你是世家出来的公子,你是今科的探花郎!
他就是地上微不足道的尘土,你为何要这样对他!
“别哭。”
葛泫温柔地吻去安裳滚滚落下的泪。
我怎么哭了?
安裳茫然去碰脸上的泪。
他觉得自己被分成了四份。
一份是身体,一份是魂魄,一份是怒火,一份是痛苦。
每一份都在叫嚣着欲/望。
猝不及防被按在床榻上,葛泫闷哼一声,脊背被撞得发疼。
可他看着安裳的目光,依旧温柔得像是能包容一切。
安裳跪坐在他的身上,俯身亲了亲葛泫下唇。
他低声道:“葛大人,你走吧。”
葛泫摇了摇头。
“叫我阿泫吧。”
他说着,解开身上最后一层衣物。
葛泫的皮肤很白,胸膛上两点醒目的红。
淋了雨水的肌肤湿漉漉的,房中游荡着若有似无的风,擦过那两点嫣红,茱萸因受冷颤颤巍巍地立了起来。
葛泫又去脱亵裤,安裳沉默着看身下的人自己动作,露出两条修长笔直的腿。
之后他不太清楚要如何做,有些难为情地看着安裳。
安裳开口:“葛大人……”
葛泫坚定道:“阿泫。”
“……阿泫。”安裳念了一遍,叹了一声。
本要说的话不再说出口。
安裳抬起葛泫一条腿,指尖探往他身后的私密处。
葛泫起先愣了愣,因安裳碰他那处而惊讶。但他很快放松了身体,任由一节指节探入。
配合得不像话。
那处是干燥的、紧涩的。
葛泫淋了雨的身体表面微凉,体内却极烫。
仿佛将人心都烫了一遍,引得人身上冒着火。
安裳突然撤了指尖。
迎着葛泫不解的目光,安裳脱下了自己身上唯一一件衣物。
在殿上被太子压着欢好,他的亵裤早便不见了。
他给葛泫看他的残缺,给葛泫看别人留在他身上的不堪。
本有着男性象征的地方只留下狰狞伤疤,每一次小解都是重复的羞辱。他的大腿内侧不乏青紫痕迹,还有干涸了的、未来得及清理的白浊。
我是这样的人啊。
安裳想。
这样糟糕的人。
或者说是一个糟糕的物件,只有你还将我视为人。
葛泫的眼中,没有厌恶,没有鄙夷。
他心疼地看着安裳,如果没有安裳看着他,他兴许会怜惜地抚摸、亲吻安裳的伤处。
他应该咽回眼泪,安裳想,可他将眼泪落在了葛泫的身上。
安裳抓过落在一边的木盒,挖下一大块药膏,推进了葛泫体内。
葛泫张开腿,将腿抱在身前,方便安裳的手指在他后/穴进出。
那处被深入,被拓开的感觉太过奇怪,葛泫脸上潮红。
安裳拉出了床边的小柜。
里面密密麻麻装着葛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器具。
那些是太子寻来用在娈宠身上……用在他身上的。
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安裳别开脸,随手拿了一只玉势。
假阳/具的龟/头抵在葛泫已可容纳三指的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