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几百年的商贾世族赵家,孙先生创立民国之初盘踞天津,多少代阳盛阴衰后正房嫡系出了这么一个金贵小姐,打小被宠大,性情嚣张跋扈,迟迟未嫁。
本来天津卫准备看笑话的一众人当年大跌眼镜,嫁妆排了整条街,风风光光入了北平谢家的门,丈夫是年少有为的谢三少谢蕴。
市井谣传,赵巧容的大哥赵显荣当年亲自约见了谢蕴好些次,谢蕴心思深沉不可估量,本没急着成婚,最后落在了上亿的军费上,谢蕴父亲先落了话,才促成这段京津联姻。
婚后两人相敬如宾,赵巧容富贵惯了,最擅长花钱玩闹,到底没弄出边际之外的事情,谢蕴乐得清闲,图个安静。
谁也没想到她会染上大烟,就连如今也觉得,无论谢家还是赵家,数不尽的是钞票大洋,她抽得起,没什么大碍。
谢蕴今夜喝了不少的酒,洗好后换了身衣裳还是自觉闻得到酒气,赵巧容被他关了起来,那间卧室他彻底不想再进,不知她刚刚抽了个五分还是七分,总归不至于为少了供给而死,他不仅懂运筹帷幄,小事上心里也有数得很。
无声进了谢宅唯一住人的客房,眼下反应有些迟钝,分不清她屋子里今日熏了什么香,还得凑近了闻女菩萨身上的,才最确切。
贞吉本来被吵得就头晕,不知是否在梦中,有藤蔓从腰间逐渐向上攀爬抓弄,呼吸急促起来,直到忍不住睁眼。
她身上的衣裳都还在,却又仿佛不在,谢蕴的手和臂都钻进了里面,正在四处点火,从未见过这种阵仗,一开口伴随着娇柔的哼声,“你……你怎么来了?”
好像她的口是山茶花的蕊,正在夜里恣意烂漫开放,谢蕴发狠地吻了上去,接着就是顶天霸道的攫取,还要吞噬她最后一缕气息。
手利落地向下探,他情欲上涌,做着熟练又擅长的事情,可贞吉不懂,整个人在窒息边缘,浑身都在发烫,心快要跳出来。
她一度闭上眼睛想要重启梦境,谢蕴摸着软绵的身体,感觉得到她尚且不算清醒,下面的手微微触碰那敏感的口,中指触到一寸濡湿。
他声音哑着,在她耳边唤,一边唤一边咬上去,“小丫头,起来给我熏香。”
贞吉那一瞬间有些想哭,他顺着那抹湿慎重着探进了一小节,大拇指又按住了前面的蒂,打着圈摩挲,整个身体从那一处开始迸发欲望,又在叫嚣着要更多,又在畏惧着无处躲藏。
她再度睁开眼,借着谢蕴正咬她耳朵,才有自由开口说话,“别这样……”
谢蕴笑,今日笑得有些冷,埋在她颈间闻那淡淡的香气,下面逗弄她的手没停过,却整体上消散平静了许多,他说:“女菩萨,给我指点指点迷津。”
他又混乱又冷静,潜藏最深的一缕神智在问自己:谢蕴这三十多年按部就班地过活,从未行差踏错,亦没意料之外,还有长长久久的富贵,到如今,真的是好吗?
那天他还是忍下了心思,只让她初尝些甜头,到后来她困得倒头就睡,谢蕴坐在床边沉默许久,静静出了门。
次日清早,贞吉起得晚了些,总觉得浑身仍旧发烫,是被他触碰过后的烫,掀开窗帘却发现车子已经不在了,她应该猜得到,这个时辰他定然出去了。
没想到一走就是几日。
这几日里,赵巧容恢复了交际,又开始打牌跳舞,好像那夜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贞吉却深深地记得自己每个战栗的反应。
谢蕴回来的时候,是一个阴天的下午,身后没有跟着谢钦——这证明他不用再回军营。
路过客厅时冷淡开口,叫上看书的贞吉一同上楼,她无声听从,不用回头都想象得到敏雯注视过来单纯又关切的神色。
一进了书房,他就把她按住,吻得用力,也搂得用力,门里门外是两个世界,生生隔开。
她问他:“你这些日子去哪了?”
谢蕴一手扣她的腰,一手落了锁,书房里有些昏暗,将将看得清彼此的神色。
“城郊货路上闹土匪,走得急了些,前一晚本想跟你说,是你不清醒……”
实际上那是他按下赵巧容私下买卖烟土这件事付出的筹码,便权当给自己买个清净,任赵巧容出去放纵,总好过让她在家里作践人。
贞吉反驳,“你那举止,哪里是来找我说话?”
她想了想又说,“倒是也说话了,你说的都是胡话。”
大半夜叫她起来给他熏香,又叫她做女菩萨开解他,看起来倒是有些像发癔症,不大正常。
书房里始终没点灯,贞吉坐在里间的床边,谢蕴枕在她腿上,放松着身子任她给自己揉太阳穴。
他嫌她挠痒痒似的力气,“重一点。”
贞吉用力,他还是觉得轻,“再重一点。”
后来怎么变成的她在他怀里,衣服被扯开,已经说不清,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只记得外面的天阴沉得更厉害,秋末了。
西方谚语说“小别情更浓”,诚不欺你我。
她被剥光后有些局促,谢蕴整个人向下,强硬地推开两条腿,下一秒湿而热的舌覆上,她顾不上羞,情动彻底,总觉得他在咬、在吞噬她。
唇舌如同开凿的刃,移开后换成了试探的钉,手指缓缓抽插,他分外有耐心,举动慎重,甚至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拿枪时的心境。
贞吉却觉得这是一种折磨。
直到濒临边界,他才彻底进入,最原始面对面的姿势,她还是有短暂的疼,大抵因为紧张,无形中放大了许多倍。
她开口叫寒生,一边又一遍,“寒生……”
谢蕴心头愈加火热,带着她的腿缠在自己腰间,借势逼迫得更紧,引她呻吟不断。
后来天色越来越沉,平日里正经的书房隐隐爆发低喘娇吟,贞吉很乱,感觉空气中的潮湿夹杂着轻薄一层的汗水,愈发让她同谢蕴分不开。
谢蕴在床上毫不掩饰地展现对她的痴迷,手拂过的胸脯、腰背、腿根,都下着不小的力道又将将克制,下身不断顶入,势必要两个人都彻底堕入深渊,永无止境。
「那满怀期冀的深秋午后,漫长又磨人的过程,北平鲜有伴着阴天而来的阴冷潮湿感,让我恍惚觉得自己身在梅雨季的南京。
人总是在极度不安的时刻想到与家有关。
不知叫了多少次寒生,爱一个人连念他的名子都是百转柔肠,他在最后开口。
“贞吉,我们都无法回头了。”
从来不谈将来如何、明日如何,是我与寒生情自发生后的默契,他率先道破。
“我不能放你回南京了。”
——贞吉书于民国五年十月二十二」
那天结束于谢蕴给她梳头,不如王妈手巧,只算能看。而贞吉原先头上插的簪子不知甩在了哪,他从抽屉里另拿出一支给她戴上。
“哪个女人的?”
“本就是你的。”
她晚上回了房间拆卸掉才知道他那句“本就是你的”是什么意思。
可不正是她为了问话送给秋妈妈的外甥女那支,虽然钗头的翡翠换了,原来的那个水头不大好,但她常年弄香,时不时便抽下来搅弄香灰,故而簪头上都带着股香气,细看颜色也有点差异,绝对错不了。
第10章前世
赵巧容不在家的下午,谢蕴愈加早回些许,贞吉初尝情爱滋味,被他操控着主动权,一次又一次堕入欲望的深渊。
那间沉香肆意笼罩着的书房,好像又添了旁的气息,整栋谢宅的下人婆子都在楼下,楼上安静,适合藏匿隐忍的欢好声。
眼下贞吉被他自背后按在书架上,腰肢弯出柔软的弧度,旗袍的盘扣从下解开了三五个,他从后面进入,一只手还要捂住她的嘴,任贞吉张口间蹭上些许涎水,还有眼角难以抑制的泪在下流。
他附在她耳边,“怎么一到这种时候就两副面孔?”
非要看她脸色变,听她娇声喘,全然不同于半个小时前还在楼下端坐着看书的冷淡模样。
自从上次事后谢蕴给她随便盘了个髻,贞吉近些日子也常用一根簪子簪住,便利又素净,于是被他轻易一拽,墨黑的发就挂到腰间的长度,她眉眼带着愠扭头瞪他。
谢蕴那一刻只觉得,好像比想象中还要惦念她,渴望把她私有。
下身挺弄愈狠愈深,她又叫,绞他愈紧,谁也不愿意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