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任由他再这么看下去,自己要化掉了。
陆沉站在床边,一件接一件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太高,还是因为房顶太矮,阮玥躺在床上,用仰视的角度看他,觉得他这沉默的一连串动作,竟然有些神圣又庄重。
他将衣服脱完,没有第一时间直奔主题,急切褪去,认真涌上,半蹲在床边,抬手握了阮玥的一只手,从她指尖开始,慢慢地亲。
时间走得无比缓慢……
阮玥觉得煎熬。
她看着雪白的墙壁,有那么一瞬间,突然走神了想:如果在一年多之前,甚至更早之前,有人告诉她,以后她会在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将自己心甘情愿地交给陆沉,她会觉得那人在说胡话。
可事实上——
她不仅心甘情愿,还第一次,试图让他快乐。
她学着他的样子回吻他,在他每一次动作时主动配合,她亲吻他因为激动亢奋而被汗水濡湿的脸,细长的手指从他硬邦邦的脊背上抚过,像一个最温柔娇软的情人那样,助他一次又一次,攀上巅峰。
一切结束后,房间里彻底暗了下来。
墙边垃圾筒里,扔了三个被撕开的包装袋。
阮玥累得一丝力气也没有,歪着头,懒懒地靠在陆沉臂弯里,要睡不睡的样子。
陆沉一直沉浸在那种头皮炸裂的余韵里,见她好像要睡,偏头亲了亲她额角,低声问:“晚上不回去行吗?”
阮玥被这话惊醒,有气无力地摇了下头。
顿了下,哑声埋怨,“你怎么精力这么旺盛。”
断续地亲热了好几次,她声音嘶哑,拖得有些长的尾音却显得软糯娇气,一脸不满地说着话,别提多招人疼。
陆沉将她用力地揽了一下,脸颊埋到她颈侧去,声音低低说:“宝贝儿,谢谢。”
阮玥无语,“干嘛呀。”
“我也不知道。”
陆沉傻笑,如实说道,“就是忍不住想谢谢你,我之前从没这么兴奋过,我觉得,可能这辈子到死,我都忘不了这个下午了。”
听着他语气,阮玥莫名地有些感伤,偏头在他脸颊轻啄了一下,声音温柔地笑:“傻子。”
陆沉也笑了。
抱着她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又用鼻尖去蹭她脸,讨好地问:“我想抽根烟,行吗?”
阮玥:“……”
这人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
她不想同意,话到嘴边,又觉得心软,纠结后舒了口气,才说:“就一根,不能再多了。”
陆沉从床头柜抽屉里摸了烟盒出来,揽着她靠在床头,偏头抽了一根烟。
这根烟抽完,他心里诸多情绪才勉强压了下去,抬手捏了捏阮玥的脸蛋,很温柔地问:“要不要洗一下?我抱你去。”
“不用,我回家了洗。”
家里没其他人,可说到底,是几个男生合租的地方,她纵然再难受,也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受不了那种不适。
陆沉也能想到,便有些抱歉地又将她亲了亲。
时间到了晚上六点。
两个人心里有再多不舍,也不得不起身了。
阮玥浑身上下都酸软得不像话,衣服是陆沉帮着穿的,给她把衣服穿好,陆沉将她抱坐到了客厅沙发上。他开了灯,忙碌了十来分钟,将里外大概收拾了下,最后还将床单给洗了,晾在了阳台上。
隔着玻璃门,阮玥看着他晾床单的样子,莫名地有几分好笑,等陆沉进到客厅,她便开口说:“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其实挺有当家庭煮夫潜质的?做事还挺像模像样。”
“是吗?”
陆沉拿了拖把,低头拖地上的水迹,头也不抬地笑,“那以后结了婚,你就在家里当宝宝吧,这些杂事都我来做,有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模样还这么帅的老公,你出去跟人攀比也有面儿。”
阮玥:“……”
什么话到他嘴里就变了味儿。
不过——
她竟莫名地有些期待,同他结婚。
第69章 好姐姐
69:
七点多, 出租车停在小区正门口。
陆沉跟阮玥一起下了车。
天色已经晚了,街上的霓虹亮起, 花木馥郁的香气隐隐地在空气里漂浮, 春天的一切,都让人心情愉悦。
两个人站在路边,阮玥两只手握着陆沉一只手晃了晃,仰头冲他说:“那我回去了?”
她声音柔软, 表情柔软,心里更像被人塞了一个棉花糖,鼓鼓的,泛着丝丝缕缕的甜意。
陆沉不舍的情绪十分强烈,反手握住她手腕, 又将人拉入怀中,揽着她肩头,在额上印了一个吻, 低声问:“什么时候再出来?”
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话,落在阮玥耳边, 却让她觉得难为情, 支吾道:“你不是马上要考试了?还是专心复习吧。”
居家隔离两个月,陆沉没能上班, 跟她一样, 将时间利用起来,专心看书。因为他哥陆尧和嫂子年前买了票出国,旅游一圈回来后被隔离在京市留观没能回宁城, 所以这个春节,他们家就剩下他和母亲。
卓琳见他上进,一日三餐变着花样地做,就为着让他好好准备考试。
陆沉其实挺聪明,从小的运气也不差,体校出身,毕业后又一直在俱乐部上班,身体素质强健,耐力和应变力都属上乘,又尤其擅长长跑和格斗,招警考试上,本就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去年国庆那会儿,他已经买了书,后来又和李时煜一起报了包过班,备考了两个月后,又迎来这么一个全身心投入学习的机会,一起上网课的时候,李时煜都感慨说,他这是天时地利人和,占全了。
听阮玥这么说,陆沉也就笑了笑,“那行吧,等我好消息。”
他一副颇有自信的样子,逗得阮玥抿唇点了点头,“嗯。”
街边不时有行人走过,两个人也不好太过亲密,依偎着说了一会儿话,陆沉便将人放开,让她回家了。
顺利进小区后,阮玥回头看。
陆沉还站在刚才那地方,见她回头,便朝她挥手笑了笑。
阮玥也举手挥了挥,示意他赶紧回去,等看到他走下台阶去路边拦车,她便放下心,转身继续往家里走。
一边走着,又忍不住回味这天下午的每一个细节。
陆沉在她身上驰骋时,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已然镶刻进她的脑海里。
她以前从来没有在亲热的时候观察过他,每每都将眼睛闭起,欢愉的情绪袭来时,经常还有痛苦纠结如影随形。
因为她觉得自己下贱。
就像一句网络语说的那样,“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可这一天,所有的痛苦,就那么消失了。
她想着陆沉那些表情,心动之余,更有几分痴迷。原来他占据她时,是那个样子,热烈又赤诚、投入又缠绵。
胡思乱想让她脸颊燥热,走到单元楼门口时,她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站在外面冷静了几分钟,让晚风吹去了脸上的红晕,才定定心神,舒了口气,开门进去。
他们家就在一楼。
她从包里翻找出钥匙,开门以后,闻到了一阵香味。
客厅里灯光明亮,玄关处鞋架上,放着两双鞋。
阮玥正怔忪,听见赵苪知喊:“玥儿?”
“哦。”
阮玥连忙应了一声,一边坐下换鞋,一边开口,“妈你怎么回来了?”
“嗯,今天下班的早。”
赵苪知拿了个喷壶从阳台上出来,看着她问,“下午出去了?”
阮玥“嗯”了一声,“看着天气不错,我就出去透个气。”
说着话,她抬步往房间里走,经过厨房的时候,看到了站在灶台前,系着围裙的燕殊宁。
燕殊宁刚舀出一勺汤尝了尝味道,听见她动静,转头看了出来,笑着说:“担心你这段时间没吃好,你妈一下班就去超市买排骨了。汤也炖了两小时,我再炒两菜,咱们开饭。”
一楼本就阴凉,三月底而已,他上身就单穿了一件白衬衫,为了做饭方便,衬衫袖子挽起两圈堆在手肘下,轮廓冷硬的一张脸,被厨房里暖黄的光映出柔和居家的感觉。
阮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有些晕乎乎地“哦”了一声。
待她进了房间,燕殊宁便对赵苪知说:“白胡椒粉好像没有了。”
“要买吗?”
赵苪知走到厨房门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