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幼儿园记事起,再到最近生活里的琐事,能说的都说了,就跟刚认识、又很投缘的朋友那样,恨不得将自己的生平编一本书,一行字一行字,指给对方看,让他将你里里外外了解透。
阮玥甚至说起了傅知行,陆沉安静地听了很久,声音很低地问她:“你是想让我嫉妒死他吗?”
阮玥便在这头笑。
曾经有过的所有不甘,也就渐渐地消失在这些笑意里。
十二月下旬的这场雪,断断续续地下到了元月初,因为天气太冷,阮玥后来就没怎么出去。
元月中旬,她得了一场感冒,吃药没扛过,在医院里打了两天吊瓶,彻底痊愈后,便迎来了春节。
这是对全国人而言,都挺特别的一个春节。
正月里,电视、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疫情的最新消息,阮玥和赵苪知也没能走亲戚,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家,同认识的很多人一样,过起了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
好在母女俩也都不算爱热闹的性子,几天出去买一次菜,平时在家里吃饭睡觉之余,互不影响,各自看书。
正月初七,医院里收假了,赵苪知开始上班。因为省妇幼被设立成病患收治隔离点之一,她开始减少回家的次数,元宵节前后,接受了燕殊宁的提议,搬到了二楼的客卧去住。
两个人都在抗疫一线,平时早出晚归,忙忙碌碌地,对平安夜那个吻,也心照不宣地没再提起。
时间就在这种看似平静实则动荡的状态里,一天天地流逝,居家隔离的两个月,阮玥的厨艺被迫突飞猛进之余,考研学习进度也稳步向前,生活好像有条不紊,又好像一直缺失着什么。
她天天和陆沉打电话,却又觉得,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他。
可能应了那句话,距离产生美。
A市的政策,在三月中旬,渐渐地放宽了。
是个阳光很好的下午,阮玥走出家门,仰头看到花园里玉兰都开了,精神抖擞地立在枝头。
她穿过小区的鹅卵石小径,一路脚步轻快地到了街边,看到微信里陆沉说:【再有五分钟,就到你们小区正门口了。】
第68章 心甘情愿
【好, 我已经到了。】
回复了短信,阮玥便在路边等他。
冬去春来, 天气渐暖, 小区里好几种花都开了,柔白嫩黄,点缀在一片青绿的树影里,散发着勃勃生机。
因为企业陆陆续续开工, 小区门口也比前些日子热闹了一些,进出测体温的时候,已经需要排队。
无所事事,阮玥左右张望,不期然地, 目光落到了几十米之外,看见了一家开着门的药店。
思量了能有几秒钟,她抬步走了过去。
出来的时候, 随手将冈本的包装盒拆了扔掉,里面三个安全套, 被她装进了牛仔裤兜。
也就刚做完这一切, 陆沉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阮玥抬眸看到街边停靠的一辆出租车,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今天上午, 陆沉问她方不方便出来, 说是自己要去出租屋那边拿几件薄衣服,想跟她见个面。
阮玥本来就没什么事,这一段时间也着实想他, 直接就答应了。
坐上车以后,她将绿码出示给司机看,按在腿面的另一只手,已然被陆沉握住。
偏头看了他一眼,阮玥小声笑着说:“你头发长了啊。”
好像是从高中起,陆沉就喜欢剪短短的寸头。这发型本来挺挑人,耐不住他轮廓好看,气质又冷硬,驾驭得住各种寸头。
如今一连两个月没剪发,寸头自然不复存在,变成了特别显嫩的那种有点学生气的碎发。
听阮玥说起,他便抬手在头发上捋了把,挺无奈地说:“理发店都没开门,没办法剪。”
阮玥一脸艳羡,“要是我头发也长这么快就好了。”
隔离期间,很无聊的时候她会刷微博,每次看到那种提起头发的搞笑段子就郁闷的不行,想不通同为女生,别人的头发为什么都能长那么快,如果她现在头发那么长,那肯定不嫌麻烦,天天打理。
见她走神,陆沉一手从她背后伸过去,将人揽住,凑近低声说:“这么久没见,怎么注意力全在头发上,都不想我?”
阮玥闻到了他发间清淡的薄荷香。
来见她之前,陆沉应当是特意地洗了澡。
这个念头一涌起,她心里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秘的羞耻,总觉得他们一起过去出租屋,是心照不宣地,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因为司机还在前面,陆沉牢记着上次在电影院的教训,说了几句亲密话之后,没再做什么令她羞赧尴尬的举动。
两点多,出租车停在了他们俱乐部为教练租住的宿舍外。
阮玥下车后便拿出手机点开绿码,规矩地排到了进小区的队伍末尾。
陆沉没排队,站她边上静默了几秒,开口说:“你先进,我去商店买两瓶水。”
话落,他抬步走去了不远处的生活超市。
没一会儿再出来,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两瓶水、两个苹果,外加一大包湿巾。
阮玥被他牵着手往单元楼走,距离越近,心里越忐忑,低声问他:“你们舍友没人在吗?”
“俱乐部开业肯定晚,他们俩老家距这边也挺远,别说最近,四月份能不能过来都难说。”
说完这句话,陆沉补充,“别担心。”
“我就随口问问。”
心事被戳穿,阮玥忍不住辩驳。
陆沉只笑,等两人进了电梯后,他牵着她的那只手松开,改而搂住了她的腰,因为手腕用了力道,阮玥被迫和他身子紧贴。
瞬间脸红心跳……
陆沉却没说话,有点故意的味道,营造着亲热前的氛围。
阮玥只觉得电梯上升好慢,等“叮”一声响起,她用力地推了陆沉一把,没抬头看他,走去了门口。
陆沉开了门,将她推进去。
正心慌意乱,阮玥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又意外他的粗鲁,却根本来得及转身生气,便被人抵在了墙上。
陆沉倾身压在她背上,抵得她动弹不得,他低头,随手搁了袋子,大手握住阮玥想挥动的那只手按在墙上,灼热的呼吸尽数喷在她颈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颤着声音说:“想死我了。”
阮玥脸颊贴着墙,被他禁锢得动弹不得,又羞又气,“放开啊,还没洗手呢……唔——”
颈侧的软肉被人含住。
她身子一僵,左右挣扎,像案板上不甘的鱼。
“让我先亲会儿。”
陆沉话说得含糊,柔软而滚烫的薄唇在她颈侧流连,掐在她腰上的那只手顺势摸进她衣摆,他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暴,可传递出的那种痴缠的渴望和热烈,却让阮玥在挣扎两下后,忍不住随他沉沦。
出租屋的光线不算好,餐客厅阳台一体,唯一的采光点,便是阳台上那整扇落地窗。
玄关这一块儿,是寂静且昏暗的。
却被身后那人吮吸出的声响渲染得无比暧昧。
陆沉话里的“亲会儿”,足足有将近半小时。
起先亲她颈,耳后,察觉到她不再挣扎,又将人翻转了过来,急不可耐地去吻她唇。
阮玥的口罩早已被蹭掉了,都没能去房间,便在门口被他亲得意乱情迷,毛衣被脱掉扔到了一边鞋柜上,陆沉沿着她吊带上沿吮出一圈痕迹,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往房间走。
“洗手!”
阮玥喊出了最后的倔强。
陆沉乐得不行,将她放到了盥洗台上。
洗手这个事,也被他渲染得色/情无比。
阮玥气结,到房间后,整个人被放在了床上。
年前离开的时候,陆沉关了窗拉了窗帘,这个光线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小房间,逼仄又昏暗。
身下是柔软的被子,身前是火热的男人躯体。
陆沉没压她,两条胳膊撑在她身子两侧,一条腿抵在床上,另一条腿还撑在地上,他用一个半跪趴的姿势,将阮玥圈在他身下,目光深深,从她额头到腹腰,细细打量。
阮玥被他看得浑身发烫,抬手去捂他眼睛。
陆沉却先她一步将她指尖咬住,舌尖包裹,痴缠亲吻。
阮玥刚洗过手,指尖本有些凉意,被他这么一亲,变得湿漉漉,软乎乎地发起烫来。
“别看了。”
最后,阮玥败给他的眼神,声音里有了乞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