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公主(197)

作者:望楼兰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叶子就是叶子,还能跟你认个亲”司马清笑道。

“这叶子生得不像宫里的。”

“哦?”

“昭明宫里的枫叶,才不会这么大,只有一个拳头大,这叶子,可以当它的娘了。”

“对呀,的确大了不少。”

司马清转了转叶柄,一时想不出叶子为何生得如此大片,“或许这叶子成精了,呆在树冠上不下来,直到今夜方才下凡了。”

小琪用手拔了拔:“反正怎么看也不像这昭明宫里的。”

说话间,湖面上接连不断的飘来红叶,原本干净的湖面上,一下子被遮了一半。

司马清命人把湖面上的东西给清理了,以免让人知道这里有了宫里忌讳的大红色。

几个宫人忙了一个时辰,才把这些叶子掏上了岸。

司马清站在一旁,小声叮嘱道:“挖个坑给埋了,别让人瞧见。”

宫人七手八脚把叶子扫拢,一阵大风吹过。

风起叶飞。

一片叶直直落在司马清的肩头。

司马清捏在手上,正要扔掉,无意瞥到上面像是透光。

迎着月光一望,上透出几个字的轮廓。

原来,叶片上无端多了许多细如针眼的洞,泡在水里,又是在夜间,根本看不到。

直到从水里捞出后,对着月光,才能依希辩认出一些。

“长安花落”四个字,看了数眼,才算看清楚。

司马清回望昭明殿的方向。

此时灯光未熄,而这在平时,是不会出现的。

殿内王导正在力陈收复失地的难处。

王敦自封丞相后,他在地方自收赋税,自立三司,已然将自己当成了武昌的皇帝。

而地方官员,跟在他的羽翼下,对抗建康城里的皇命成了常态。

“秋收上的粮食,只勉强够半年的消耗,南方的士族们都抗交军粮,再征下去,只怕还会生乱。到时让王将军讨伐,又不知要再加上多少粮食给他,才能平叛。”

王导无可奈何的说道。

司马绍心中不悦,面上却不敢表明,只谦和的道:“这些王相做主就是。”

“那兵器还是要向常春馆买的,只是……只是没有想到半道让人给截了。”

“截了?”

“唉,也怪他们太不小心,十车兵器,只拉回来一车。其中还有一箱里面居然……没有货只有一堆败叶。”

“晦气,常春馆不是有自己人吗?”

“我也觉得奇了,只怕是常春馆里还有石雷的人。”

“怎么见得?”

“刘为投了石雷后,随同一起去的有一个叫袁季月的人,此人一直是常春馆内的主事的,不知为何几年前消失了,现在为刘为效力。”

“只怕又是一个先登营的内应。”

司马绍身子正了正,话锋一转道:“现在本宫的身边,就没有一个可用的人吗?拓跋城一直不走,他还在记着云中宫和盛乐两处地方。”

王导会意的点头,凑近些,在司马绍前低声耳语了几句。

“太子,司马清是拓跋城的相好,何不好好加以利用。”

“羊献容已死,临海公主与她同气连枝,要是知道因刘为攻打长安致她枉死,定不会只是个哭几日就算了的人。”

司马绍初时目光吃惊,后又不得不点头同意。

君臣相谋至子夜,蜡燃尽,临走时,司马绍命太监为王导多添了两盏灯,给他照路。

走到湖边时,王导看到一片红叶在湖面上浮游着,问:“怎么会有红叶在这?”

“哦,长安城的红叶,不是王相让人倒了的吗?”曹公公回道。

“倒去为里烧了才好,怎么倒入湖里了?”

“唉,是宫里的人办事不小心,走到湖边跌了一下,倒了半箱子进湖里……”曹公公小声的解释着。

“唉,真是蠢。”

疑窦重重的司马清,在假山后听闻后,终于解了心头的惑事。

回到殿中,匆匆换了宫女服制,借着夜色出宫。

正好,与王导的车马相遇。

跟着后面,低头掌着灯笼,一路相随。

门卫只知是宫内的人来送,也未细查。

赶车的马夫,以为是太子体恤,只是一味赶车未做多疑。

到了西北城楼外,天已渐明。

司马清看到几匹快马,从城外飞奔过来。

马停人下,来人行动快速的闪进了拓跋城所居的小楼内。

“拓跋城你什么意思?让老娘守活寡吗?”

司马清听出这声高叫出自哪位,有些悻悻的看着那人,她也是有意思,得不到拓跋城的心,现在直接跟他杠上了,撕破脸直接大喊大叫,也不知羞吗?

小婳从楼内出来,不耐的对姚琳春道:“代王正在处理公务,请王妃回去吧。”

“叫拓跋城出来,我有话跟他说。”

小婳无奈道:“代王交待,有话可以由奴婢代为转述。”

“拓跋城,你听着。”姚琳春怒不可遏,声音更大的道,“我姚琳春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来这里三个多月了,我一见你,你就跑。你什么意思?要么就走,要么就跟老娘就地原圆房。”

第 172 章

姚琳春作死的一嗓子,喊出了胡族女人的火辣辣的直爽,听入耳的人,心里百千浪头直翻。

几个从楼下经过的江东子弟,闻言侧目观之,个个嗔目结舌一番后,见她一身异族打扮,纷纷点头以示明了。

表面上略作矜持状,内心里已将这个将房~事宣之于口的女子,从里到外的打量了不下数十次。

姚琳春见状冲那几人横眉道:“看什么看,我可是有老公的。”

众人齐齐转头,让开。

除了一个傻呆子,没有走,还在痴笑。

姚琳春见状拔刀上前,直指那人道:“滚!”

傻呆子未走,还在笑。

姚琳春手起刀落,人头落地,藤球般的血物,在楼前滚出一道数米长的血痕。

“杀人了!”

几个围观人,吓得惊走。

小楼前一片纷乱。

姚琳春刀指小婳,极快的一划,顿时雪白的肤上像是甩上了一道红墨。

小婳只觉得脸上一凉,伸手摸了摸,满手的血。

她瞪眼看着姚琳春,半天无话。

“一个鲜卑奴才,还敢挡我!”

姚琳春的愤怒,或许只有站在人群之后的司马清才能理解。

这种被自己爱慕的男人冷落了几个月的滋味,说不出只有尝过才知比黄莲还苦。

到底她也是个女人,经不住随嫁而来的几个婢女的闲言碎语。

加之太子妃命人送了一尊送子观音,又说要是来日有了孩子,只要是女子,定娶入皇宫,若是男儿,也要与之结为异姓兄弟。

这是要认下姚琳春与代王未来的孩子结下姻缘或是认下亲。

姚琳春自是再也挂不住脸,看到太子妃与司马绍有了三岁的儿子,她却还守空房,自是有人将她不受宠的事泄露了出去,少不得一番火暴争吵。

小婳捂住脸,退后两步,向楼上高声呼叫,段狼与袁雄急赶下来,将姚琳春拦下。

他们推搡间,正好让司马清找了个空档悄然潜进小楼。

二楼。

楼角摆放着几盆曼陀罗,花开十月,盛放过的白色花朵已然有些萎,枯边的花瓣绣出一圈最后的黄,压住自己欲争艳的姿态,一点点被秋风的瑟瑟声剪落。

楼间白烟从门缝内袅袅而出,似乎闭门熏香了许久。

司马清轻手轻脚走到窗棂边,一道屏风挡住了视线。

一屏之隔,两人相对而坐。

拓跋城手下铺着长安城图、建康城图、最上面的是一张正在画的曾城城防图。

对面端坐的老妇,闭了闭双目,吸了许久的曼陀罗花香,才缓缓睁眼。

“城儿,长安城已乱,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拓跋城盯着曾城的城防图良久:“母妃,每一次征战,死伤众多,就算到了辽北,又能支撑多久?”

陈妃眼中不悦,但依然忍耐的开口道:“城儿,我们鲜卑族人从冰天雪地,一步一步伴着驯鹿,由白水黑水辗转间繁衍千年。现在不必再回苦寒之地,只是要占得一块丰美草原,就能让我们的牛羊遍地,人人都有饭吃。

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鲜卑族人的子孙万代,这点死伤算得了什么?

比起做奴兵,替人卖命后,又人让圈禁着当成杀人的武器,要强上多少,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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