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连表姑都联系不上了。我们家我见过的亲戚全进去了,只有我硕果仅存。两国警方查不到我的任何|污|点,只是冻结了我的银行账户。
当然,我那间公寓也被封了。
支付宝和微信钱包也是一样。
这就意味着我既失去了那些可以变卖的奢侈品,也没有钱了。
我身边只剩一点可怜的现金。要不是闻爸爸进去前安排好了医院,我这一个月连吃饭都困难。
好在都是皮肉伤,只留下淡淡的疤痕。医院还有祛疤疗程,说是闻董一并定的。
我心头咯噔一记。
本格格虽然迟钝,终究嗅出了点气息。
可我除了等,什么都做不了。我爸把我放在国内就一定有他的用意,无论他能不能打赢官司,我都不能令他分心,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
又一个月后。
疤痕都看不见了。我舅的一审判决先下来,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闻自谙替他驳回上诉;我爸的一审判决是十年有期徒刑,他的律师团却没上诉。
时间拖得越长,司法机关查出的罪状越多,他们知道打不下去了。
我便知道,我爸的确是涉|黑了。这是他与黑|帮的一种和解:他愿意坐牢,也愿意不再牵出更多黑|帮|内幕,前提是只有十年,对方不能再加码。
初恋居然真的没再加码。
闻爸爸从警局出来,交了天价罚款,总算保住半数产业。
我不知他是否也|涉|黑。不过此番的确是我们家对不住他们。他看我伤都养好了,问我什么时候回英国去看看我爸。
他这么一问,我倒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我是他看着长大的,虽说不比我舅亲近,差不多也跟女儿一样。
闻自谙为我舅挥霍无度,闻妈妈从英国回来劝阻。她把我和闻自谙叫去吃饭,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休了我。
按我爸的意思,大约是不吸|干|他们家的血就不能走人,但我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便觉得挺没意思的。
万一初恋再盯上他们,也不过是多了个垫背的。
何必呢。
离婚协议是一早就拟好的,我一并带了来,当场要签字,闻自谙却夺了我的笔。
他说:“我答应了要一辈子对暧暧好的。”
小闻啊小闻,这时你讲什么义气呢?
吃完饭他带我回了自己的房子,说要跟我一起回英国探我爸的监。
他给我安排的房间样样齐全,还给了我一张黑卡,真有个舅妈的样了。
我回学校请长假,老宋盯着我看了会儿,问:“伤哪儿了?”
“都好了。”
他语气不善:“关暧暧同学,你是个成年人了,别好了伤疤就忘了痛。”
谁让这痛是我自找的呢。
我去看我舅,跟他说我初恋回来报复了,让他万事小心。
我舅说,实在不行就把闻自谙让给我了,总之得落在老丰家的人手里。
然后他就扭过头捂着嘴哭了=_=。
闻自谙为了他还是留了下来,闻妈妈总算察觉到真相,坚持不肯回去,我便和闻爸爸一道回英国。
我爸那么个要强的人,看见我也哭了,哭完嘱咐我一定要多捞点钱,因为我不会赚。
我欲哭无泪:“大哥,命都快没了,你还想着钱?”
“不会。”他很有信心,“三年养成的狼崽,斗不过闻江潭的。实在不行,你就跟他谈旧情,把你爸我捞出来,还是一对翁婿嘛。”
老关,你就坐了两个月的牢,咋就坐出蛇|精|病了呢?
本格格寻思着初恋这一顿揍,差不多还了他半条腿,在还他另外半条腿之前,一定要保住自己的老|命。
我用闻舅妈的黑卡雇了保镖、租了别墅,开始在伦敦醉生梦死,决定快快乐乐地过完我余生不多的日子。
我爸说让我跟初恋谈旧情,我觉得不大可行。比较可行的是摆出这种自暴自弃嘴脸,让他感受到我的愧疚。
万一他心软了呢。
哎,本格格从前张牙舞爪,也就仗着有人,现在我爸我舅甚至家族都倒了,也只能小心做事、低调做人了。
不不不,有黑卡,那还是要高调的!
购物的感觉简直爽|上|天,不过我还没等来初恋的第二顿揍,就等来了闻爸爸的最后通牒。他嫌我太会败家,对我进行了灵魂拷问:“你脑子有问题吧。”
哼,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他根本就看不上我。
他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说出到底是谁揍我,二是把黑卡还回来。
我先把黑卡放桌上,接着讲了跟《回家的诱惑》差不多的故事。他饶有兴趣地挑眉:“你抛弃了人家,你爸还打断人家一条腿,你们父女俩太缺德了吧。”
说着双指并拢,搁在黑卡上往回收。
我窒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暧暧看着渣,但其实如果可以,从来不想麻烦别人。
其实爸爸把暧暧保护得很好啊。
老闻全名闻江潭。
傅姓渣男是《掌中之物》的傅慎行啊。
今日金曲《缘起》。
PS:目前为止,喜欢哪个当男主啊?
第9章 终渐清醒
本格格其实属蚊子,最会吸血。
可我从小到大只吸过我爸和我舅的血。我爸常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吃了总得付出什么,所以我从来不吸别人的血。
闻自谙虽然是我舅妈,但他的钱归根结底是他爸爸的钱,我其实在吸闻爸爸的血,却没有付出任何代价,他当然会不高兴了。
格格不学无术、好吃懒做惯了,想不出该拿什么来交换。但我素来是个脸皮厚的,便直接问了:“那我怎么样才能用这张卡啊?”
“从明天开始去画廊上班,卖出一幅画,花你的提成。”
果然,资本家都姓葛,名朗台。
闻董说的这家画廊在市中心,现代化的装修风格,销售着当代画家的作品,看着高大上,生意极惨淡。
这买画吧,无非两种目的。一是一眼看中,买了当艺术品,不管它到底值不值钱;二是为了投资,嘴上说是看中画家潜质和市场趋势,其实啥也不懂,全看卖画的会不会吹。
当代画作放在前者范围里更好卖。画家大多不够有名,能否升值很难讲,嚼干口水人家也不一定会相信你。倒不如来点玄的,告诉顾客此画与他灵魂相吸,命中注定非买不可。
但这就跟相亲似的,媒婆吹得再好,顾客看不对眼也没办法,销售额自然也很随缘。
本格格又一次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
我虽然没啥朋友,但有狐朋狗友。我爸从高中就把我从上流圈子移除,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是结交了不少塑料姐妹花。我偶尔回英国陪我爸出席个私人聚会,他们几只老狐狸谈生意,我们几只小狐狸下午茶。我不太爱跟她们玩,因为她们总是跪舔我,搞得我很膨胀,膨胀就容易飘,一飘准招老关的骂。
天道好轮回,现在轮到我跪舔她们了QAQ。
我爸破产后欠了巨额债务。关氏产业充公的充公,抵债的抵债,黑|道|还抢在警方前面打劫了他名下不少物业……好在法律规定不必父债子偿,我名下老关转来的资产清零之后,也就成了自由人。
老关这个智障,以前有钱不许我花,现在倒好,全便宜了别人!
谁都知道我爸托孤,闻董为了面子上过得去,把这家画廊转到我名下,还重新开业,让我去剪彩,告诉所有人本格格虎落平阳,尽可以来欺负。
我名义上是画廊的老板,实际仍拿着提成。
我每天盛装打扮,告诉自己要拿出闻少奶奶的款来。
塑料姐妹花也盛装打扮,前来羞辱嘲笑。格格与之周旋,赌上所有智商,花掉几分|节|操,换来三餐温饱。
还一不小心给闻舅妈立了个不离不弃的深情人设。
为了给塑料姐妹花证明我跟他情比金坚,我被迫跟他视频通话。我视死如归地发嗲叫他老公,他|光|速|调整扭曲的表情,回了我一句油腻的“宝贝”。
姐妹花起哄要听恩|爱|实绩,格格我一不做二不休,趁机敲了他一辆兰博基尼。当然我也送了他无数个油腻的飞吻。他坚持了十分钟终于找借口挂断,估计是找地方吐去了。
奠定了我闻家少奶奶的地位后,卖画便容易得多。我以前都是一百两百地打零工,生平第一次赚到这么多钱,竟然有点舍不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