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的纱帘,昏黄的灯光,让何远能看得见东西,却掩盖了很多细节,只把最致命的性的诱惑完整保留下来。
无法形容的、极致的快感充塞他全身每个细胞,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开始不由自主跟随张嘉仁的节奏。
从未品尝过的酣畅淋漓,从未抵达过的世界之巅。
巅峰时,他后面被摸索着插入一个微微震荡的东西,细长温热光滑,不等他抗拒,又一波快感凶猛袭来,前后夹击,他再次失去理性。仿佛时空错位,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何夕。
梦境一般的颠倒迷乱过后,张嘉仁紧紧抱着他,急促地喘息,两个人之间弥漫着浓郁的,性/爱的味道。
两个人混在一起的味道。
何远从高/潮中醒来,瘫软在张嘉仁身子底下,心如死灰。
第一次高/潮,还可以勉强解释为他把张嘉仁当成女人来做/爱。
第二次高/潮,明明白白,是张嘉仁在上面,他的爆发力和持久力,还有十足的力量感都在告诉何远,紧紧抱着他的这个人,用一切有可能的手段撩拨他感官的这个人,在他隐秘处肆意进出的这个人,是一个男人。
是强/奸他,侮辱他,折磨他的那个恶魔,张嘉仁。
明明是他最痛恨最厌恶的人对他做最屈辱最恶心的事情,他竟然还是高/潮了。
原来,他会被性/欲本能支配到这个程度,男也好,女也好,好人也好,恶魔也好,只要有快感,一律照单全收。
恶魔张开翅膀飞临上空,打开了深渊大门,黑暗深处,肉/体缠绕交媾的声音充塞了整个地狱,性/事特有的气息冲天而上。
何远不再是单纯的受害者,他也成为了这个地狱的一员,共沉沦。
第24章
张嘉仁抱起何远走到浴室,这里已经放好满满一缸温水,两个人坐进去,水震荡着,溢出很多。
何远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
他没有资格再去鄙视张嘉仁,没有资格再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以受害者、牺牲者的身份忍受张嘉仁的侮辱和侵害,以此赎回他对晓薇犯下的罪。
哪怕现在死了,他也没办法改变自己曾经的堕落。他只有同样做一个恶魔,带着对晓薇的歉疚,带着对自我的厌弃,在你死我活的恶魔内斗中活下来,然后再寻找别的方式得到救赎。
除此之外,他已无路可走。
张嘉仁的动作很温柔,他一边清洗,一边似乎带着珍惜吻着何远的身体。
头发、面颊、脖颈、肩膀、胸膛、小腹……一路蜿蜒而下。
何远躺在浴缸里,眼望着屋顶,喃喃地说:“你干嘛不直接杀了我。”语调平板,近乎绝望。
张嘉仁没有回答,直到把两个人都洗得干干净净,他又帮何远擦干头发,为他穿上睡袍,拉着他的手回到卧室。
他扶着何远躺下,弯腰在何远额头上轻轻吻了吻,满足地叹了口气,柔声说:“你歇一会,我去准备早饭,吃完饭才能吃药。”
依旧是小佳的音色。
何远闭上眼,一动不动。
“刚刚你那么兴奋,就像一颗熟透的樱桃,鲜美可口,我已经知道你的味道,现在再想装涩李子,晚了。”他的手压在何远的胸口,辗转吻着何远的嘴唇,直到那两片嘴唇变得嫣红湿润。“你很聪明,小美人,不过,你男人也不傻。”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揶揄,“我还真挺喜欢挑战高难度的,你尽管挑剔没关系,我适配度特别高,总有一款适合你。”
在张嘉仁举案齐眉般的周到伺候下,何远木然地吞下一碗粥,再吃了早上的药,然后换上一身雪白的衬衣西裤坐在窗前给张嘉仁做模特。
光从窗子外面照进来,照亮何远的侧影,雪白的衬衫几乎成为透明的,包裹在里面的身体若隐若现。
张嘉仁换着角度拍了一会,抓着相机走过去,解开他最上面两颗纽扣,拉下半边。
线条流畅清晰的锁骨上横亘过一条细细的链子,末端是一朵小小的蔷薇花。
张嘉仁轻轻抚摸那条项链,却不动声色地将手指滑到何远的锁骨上摩挲了几下。
何远一直望着窗外,毫无反应。
张嘉仁轻轻一笑,手指挑起项链拍了几张近景,取景框里只有何远的下颌、脖颈、锁骨和一侧肩膀。被衬衫遮盖住的部分显得清冷禁欲,露出来的部分被他的手挡着,镜头里只剩下一点点。
却有着说不出的诱惑,似乎只要伸过手去分开衣领,就能摘取这朵欲/望之花。
但是能真的把手放到这个领子上,真的挑开领口,真的把手伸进去,真的亲吻露出来的肌肤的人,真的让这个青涩内敛的男人无法自控地缴械投降的,只有他一个人。以后也只有他一个人。这一辈子,只能有他一个人。
晓薇太小,她只是单纯地爱着何远这张漂亮的脸和修长挺拔的身材,却根本不懂得这个男人最迷人的地方在何处。连他自己也是昨晚才刚刚发现,原来何远被凌虐时固然已是一种极致的美,然而让他为欲/望所困,颠倒迷醉无法自拔,那时展现出来的美才真正刻骨铭心惊心动魄。
可以让人为之生,为之死,为之不惜一切。
他的镜头下移,伸手去拉何远的衬衫,把衬衫下摆从裤腰里拽出来,再解开裤腰上的扣子,将拉索向下拉开。
何远的小腹绷得紧紧的。
张嘉仁的手指顺着何远的小腹向下滑,眼看着就要滑入内裤里,何远却猛地抓住张嘉仁的手,转过头盯着他:“我不喜欢这样。”
“不装了?”
何远定定地望着他,重复了一遍:“我不喜欢这样。”
两个人目光碰撞,就像两只对峙的野兽,过一会,张嘉仁微笑:“行,都听你的,谁让我这么爱你。”
不能把何远真的逼到死角,他不想逼死他,他要这个人,完完整整的这个人,从身到心,一点点也不想放过。
要把他彻底俘虏来,再无情地抛弃掉。
第25章
张嘉仁亲自把何远送回了宿舍,何远临下车之前,手里被塞了一串钥匙:“咱们家的钥匙,回头我把位置发给你。晚上十点,老时间,我等你。”
何远甩手把钥匙丢回车座上,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学校。
修罗场上的争斗也无非进退攻守,一味退守只能死无葬身之地,何况他已退无可退。
无欲则刚,关心则乱。这场斗争的输赢,只看谁更能豁出去。
张嘉仁目送何远的背影,给刘耀寒拨了个电话:“小寒,忙着呢?何远没事了,我把他送回学校了。你放心!小瞧我是吧,你是大学霸,我也不是学渣,我们这一届我算是好学生了,不信你问老师去。行行行,知道,知道,我有分寸。开车呢,挂了啊!”
原本周四是何远和陶先生约好的日子,却因为这件事不得不爽约,今天才打过电话去道歉,何远心里很忐忑,但陶先生没有计较,让他今明两天过去都可以。
只能今天了,晚上要去张嘉仁那个所谓的家,那个死变态不知道会折磨他到几点,约明天只怕又会有问题。
陶先生很爽快地答应了。
翻译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何远和陶先生之间的沟通极其顺畅,忙了两个多小时,老人有些疲惫,先去休息,何远一个人继续,不知不觉中忙忘了时间,直到手边出现一杯茶。
“歇歇,喝杯茶。”
何远抬起头揉揉酸涩的眼,老人微笑着坐在轮椅上,正望着他。
“你多大了?”
“二十四了。”何远谢过陶先生,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香袅袅,捧在手上,整个人都跟着放松下来。
“比我曾孙女陶陶大三岁,可是比她强太多了。”老人笑,“你这个年岁的年轻人,很少有人耐心听我们这些老东西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陶陶就没你这种定性。”
陶先生有意无意提到他曾孙女好几回了,何远现在已经对陶家这个曾孙女在哪个国家留学,哪个学校读书,学的什么专业,哪一年毕业,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这些事情知之甚详。
他笑笑,避重就轻地回答:“我专业就是这个,何况您如此博学,我翻译您手稿这段时间也受益良多,怎么会没有耐心听,其实巴不得您多说几句。”
老人笑笑:“你要是不介意,等翻译完这篇稿子,能不能接着来给我帮些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