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仁忍着气,在牙刷上挤好牙膏,扶着何远的手把牙刷塞进他嘴里。
何远就机械地刷着牙。
好不容易刷完牙洗完脸,张嘉仁抓起毛巾胡乱把何远的脸抹干,还顺便帮他洗了洗手,弄完了挂毛巾,视线滑过何远的脸,他的动作忽然顿了一顿。
他刚才动作比较粗暴,把何远本来苍白憔悴的脸擦得都有些红了,几缕头发凌乱地垂下来,眼角眉梢微微带着湿意。
张嘉仁喉头一紧,不由自主轻轻拨开那几缕头发,指尖在何远的脸上一掠而过。
何远一动不动。
他用三根手指捏起何远的下颌,轻轻吻了下去。
何远嘴里还有牙膏的味道,凉凉的,唇舌柔软湿润,张嘉仁呼吸有点急促,按住何远的后脑,将他更深地按向自己,另一只手则扣住何远的后腰,加深了这个吻。
何远的嘴唇被染成嫣红,湿漉漉的,黑白分明的眼珠却怔怔地盯着他,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对他做了什么。
张嘉仁努力镇定了一下,又把何远拉回卧室,放到床上,这回动作轻了很多。
他扶着何远躺倒,帮他盖上被子,说:“躺着别动,一会有客房送餐,我得……我得准备准备。”
刚才进浴室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边边角角的血还没弄干净,得再冲冲。还有那条染满血的毛巾也得处理掉。
何远这个样子要是给人看到了,任谁都会起疑,他不想惹麻烦。
客房送餐被他拦在门口,只接过托盘就把侍应生打发走了。端着托盘回到床边放到床头柜上,他在何远身边坐下,推了推何远:“起来,吃饭。”
何远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目光茫然。
张嘉仁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抱起何远,让他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端起粥碗,一勺勺喂到何远嘴里。
何远机械地吞咽着。
粥有点烫,何远的嘴唇更红。
张嘉仁忽然丢开粥碗,一翻身,将何远压在了身下。
他小心地没有压到何远的伤口,捧着何远的脸,近乎贪婪地吻着,啃咬着,等他终于松开,何远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胸膛急剧起伏。
张嘉仁在何远嘴唇上又轻轻啄了一下,声音有些喑哑:“该吃药了。”
刘耀寒留下来的药有两种,算下来一天得吃三次药。
喂何远吃完药,张嘉仁也没松手,靠在床头,让何远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
何远慢慢地睡着了。
张嘉仁低头,心情复杂地吻了吻何远的头发。
第22章
今天是周四,刘耀寒上午出门诊,下午要去住院部查房,一直忙到晚上才在张嘉仁的夺命连环催之下赶过来。
他应该刚下班,下班前惯例洗澡换衣服,头发还没干。
“小寒,他一天了都这样,你是不是镇静剂给多了?”张嘉仁蹙着眉头。
刘耀寒扒开何远的眼皮照了照,问了一天的情况,思索一会,说:“镇静剂分量不重,他现在也不是镇静剂后的反应,我觉得应该还是刺激过大,出于自我保护,把自己暂时封闭起来了。你明天再观察一天,要还是不行,就让他住院。”
张嘉仁的眉头拧得死紧。
半夜的时候,何远不知怎么醒了,大概是白天睡得太多,除了头有些疼胃里有些恶心之外,意外地清醒。
床头灯依旧亮着,不知道为什么张嘉仁睡觉总要留一盏床头灯,不过此时倒是方便了何远。
他微微动了动发麻的手臂,低头看一眼睡在自己怀里的人。
灯光映照下,乌黑的长发如烟似雾遮住了大半个面孔,素面朝天,眉目如画,唇色嫣然,粉色的纯棉睡衣滑下去一截,露出光滑的脖颈和一条细细的项链。
何远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把又换上女装的张嘉仁推下床去。缓慢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反复几次,他终于镇定下来,凝神回忆之前发生过的一切。
药效很猛,他的脑子有点混乱,一时分不清哪些是梦魇哪些是现实。
张嘉仁的身体温热,睡着了之后整个人显得很柔软,他的呼吸沉稳悠长,身上传来淡淡的清爽好闻的气息,隔着薄薄的衣服,两具成年人的身体靠在一起的感觉严重影响何远的思路,他花了很久时间,才重新理清前因后果。
张嘉仁好像不想真的弄死他。
那个叫刘耀寒的大夫也不想他死。
他半真半假地装傻装了一天,张嘉仁没有看出问题,那个刘耀寒也没有看出问题。所以这些心理医生也没什么了不起,他们也有看不透的时候,只要足够小心,是有可能骗过他们的。
不过不能做的太过,太过分就会被送去住院,进去各种检查一上,他肯定瞒不住,而且住院的话,学校一定会通知家里,自己在精神病院说不定还得被弄什么疯人拘束衣?再给喂点药?整个人都傻了,到时候八成拦不住,爸妈知道肯定会担心的,估计还会跑过来,万一被他们发现自己的不堪……爸妈可怎么活。
就这样保持在合适的度,或许,能让张嘉仁投鼠忌器,不敢逼他太狠。毕竟那个魔鬼只是要折磨他,要玩弄他,却不敢真的逼死他。何远自家人知自家事,当时他是真的有了死的心,玻璃碎片切在手腕上的感觉虽然很疼,却是释然更多。如果再让张嘉仁这么刺激几次,没准下回就真死了。
他不甘心。
要死,也得是自己乐意,不能死在张嘉仁手上这么憋屈。
只是,这个变态怎么又扮成小佳的模样了?他要干嘛?
张嘉仁要干嘛?他很快就知道了。
外面的天色一点点亮起,大概在早上六、七点的模样,何远听到张嘉仁好像要醒的动静,他赶紧闭眼装睡。床微微响了几声,垫子起伏,然后是旁边的人悉悉索索好像是起床穿鞋的声音。
浴室传来水声,张嘉仁在洗澡。
何远的心一下子提得高高的。
张嘉仁带着一身湿气钻回被子,赤裸的皮肤温热光滑,带着刚刚沐浴完的香气。
第23章
裤子被他拉下去一截,紧接着,何远头皮一麻——一张温热的嘴含住了他。
何远浑身不受控制地绷紧,他努力控制呼吸,可是下/体传来的刺激一阵强过一阵,张嘉仁压住何远的小腹,唇舌灵活地动着,忽然轻轻咬了一口,何远终于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张嘉仁在被子里闷声笑,何远只觉得自己的下/体被纳入到一个又热又湿又暖的地方,四周紧紧压着,有一股力量几乎要把他的魂魄吸出去。
何远本来失血过多还没缓过来,在这样强烈的刺激之下,他的头开始发晕。
刺激一波接着一波,何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飞快跳动着。
忽然,张嘉仁挥开被子,欺身压上,恶作剧一样咬了咬何远的鼻子,然后贴着何远的耳朵,用气声说:“我知道你昨天一天都在装。没想到小寒会帮着你骗我,不过,我还是看出来了。”
他一把扯开何远的睡衣领口,手压在他的胸膛上,望着何远因震惊而陡然睁开的双眼,轻轻吻了下去。
长长的黑发垂落,扫在何远的脸上,冰凉、微湿、幽香。
张嘉仁贴着他的脖颈,轻轻地,柔柔地,说:“远,我想要你。”
是小佳的音色。
何远全身的血液好像一半陷入冰窖,一半却在火一样沸腾。
嘴唇沿着他的面颊、耳朵一路向下,亲吻着他的胸膛,带着挑/逗。
何远痉挛一样抓着床单,他不知道疼痛何时来临,却不敢反抗,只能闭上眼等待。
失去视觉后,其他所有感官变得分外灵敏,每一次接触每一次摩擦每一次亲吻都异常清晰,他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多敏感带,更不知道有这么多方法可以挑/逗一个人的神经。
他拼命咬着牙,双手握拳,浑身僵硬。
身上一沉,是张嘉仁跨坐了上来。
几乎是同时,他已被撩拨到发疼的部位忽然进入了一个滚烫紧致光滑似乎带着无穷吸引力的地方。
嗡!何远的脑海中犹如炸开了一片烟花,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美的像妖精一样的人在身上水蛇般起伏着,身姿妖娆,长发如瀑。
雌雄莫辨。
皮肤光滑,腰身柔韧,流畅的肌肉线条随着他的动作在肌肤下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