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旗袍五百二十万。竞争对手那么挣钱,池书感到压力很大。
可她对诗人,完全讨厌不起来。
“你见过她吗?”池书突然问:“她长什么样?你们做过吗?”
季凌:“……”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默认了?”
季凌恼道:“我一天忙到晚我为了谁?哪还有功夫谈恋爱?”
池书沉默了三秒,说:“不谈恋爱,可以找富婆约啊。”说完,用指尖戳了戳男人腰腹的人鱼线,目光停留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他长得好,连她都犯花痴。她说得平平淡淡:“一切都不是难事。”
季凌忍无可忍:“我就你一个女人。”
“二十个前女友——”
“假的!”季凌恨不得掐死这女人。为了杜绝她稀奇古怪的念头,耐着性子解释:“诗人是男的,是个男人!我只喜欢女人!明白没有?”
他气得想吐血,池书的态度依然轻飘飘:“真的吗?”
这女人天生就是来克他的。
季凌想告诉她实情,又担心她知道以后,连他的作品都不再喜欢。她对他本来就是假惺惺的恭维,要是让她知道他就是诗人,说不定这没心没肺的玩意儿当场就毁约了。
这世上就没她做不出来的事。
临时更换代言人,对公司运作多多少少有影响。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季凌最终还是瞒住了。他当初是想用品牌代言人的身份绑住她,没曾想接管集团会那么顺利。婚事定下来了,她是不是品牌代言人已经不打紧了。
“你别说话了,我怕我英年早逝。”季凌扯过被子盖在池书身上,穿上浴袍,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给阿姜发消息:【池书的代言合同还有多久?】
阿姜很快回复:【季总,池小姐的代言期限还剩:七个月零九天。】
七个月。那就再瞒七个月。
季凌放下手机,掀开被子,把瘫着一动不动的女人捞起来。
池书没想到他这么精力充沛,才刚停下不到半小时又来。故意拿话噎他:“你该不会给我买了巨额保险,准备弄死我,然后去保险公司领钱吧?”
季凌恨得牙痒痒,故作平静:“嗯,这都被你瞧出来了。”
池书本来说这话的时候是无心的,经他这么一答,她仔细一想,突然觉得她的怀疑合情合理。
季凌有她的身份证号,有她家里保险柜的密码,还知道她所有卡的账号以及密码。
而且现在她人在国外,跨国案件查起来比较麻烦。
狗命要紧!
池书不敢再端架子,一秒变狗腿。抱住季凌的脖子,试图挤出几滴眼泪,低三下四,小小声央求:“你不要杀我,我好好跟你过日子。你要取消婚约就取消,你说了算。放我一条生路,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她不敢抬眼,怕被他看出她没哭:“好不好?”
季凌问她:“咱两认识多久了?”
池书掰手指算了算,从她大二下学期,到她毕业:“一年,半?”
季凌说:“你认识我一年半。我认识你七年。”
这些年一直远远地看着,等她长大。又盼着靠自己的努力功成名就,把她最喜欢的品牌捧到她面前,亲手为她定制嫁衣。
结果,这小鬼长大后变成了索他老命的女妖精。
池书察觉到他眼眸中的愤怒,那眼神,分明是想夺她性命。
她小心翼翼,抱住他的手臂,弱弱问:“你想表达的意思是,七年之痒,你现在非常想干掉我吗?”
季凌:“你别说话!”面对任何状况他都可以做到冷静理智,但每次面对她,他都感觉气血上涌,忍不住暴露出最恶劣的一面。
“凶死了。”
季凌扯开她的手,把她丢进浴池,恨恨地说:“我想表达的意思是,对你,我已经很熟悉!”
池书观察着他的表情,颤声说:“熟人作案,也,也挺多的。”
“你闭嘴!”
池书识趣地闭嘴,时不时弄出点水花。提醒着这个明显失控的男人:这是一条鲜活的人命,不能随便终结。
浴室里安静得只剩下水滴声。
季凌的表情,让池书非常担心自己的安危。
她摸了摸小腹:“你冷静一点,说不定我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一尸两命,你的良心过意的去吗?”
季凌看出来了,这女人什么都不怕,唯独怕死。
“是么?”他笑得阴恻恻,凑近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说:“我做了安全措施的,所以孩子不是我的。”他抬手,指尖捏着她的后颈,“有了啊?那我就更不能忍了。”
颈后的手指冰凉,只要稍微向前,再一收紧,就能掐死她。
他的这个动作太具危险性。池书心里慌得不行。
她怯怯的神情不像是假的,季凌蹙眉盯着她。一时间也分不清她是真怕还是假装。
池书表情紧张,解释说:“漏网之鱼,可能是你的漏网之鱼!你别杀我。”
季凌轻轻挑眉,笑得邪气,像个妖孽。但此刻看在池书眼中,这绝对是个夺命大反派。他轻笑一声,问:“那你怎么证明是我的呢?”
“我,我没跟别人睡过,我就你一个男人。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季凌以牙还牙:“你那十九个前男友?”
“假的!我吹牛的!”
季凌笑容更甚,收回手,说:“给你搓个澡,怎么紧张成这样?”他站起来,转身出去,“洗完再叫我。”
池书长舒一口气。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季凌扭头,朝浴室的玻璃窗瞥去。池书刚才的反应很奇怪,引起了他的怀疑。
*
第二天。
池书一早大就爬起来,偷偷溜了。
池棋等在酒店门口,见她急匆匆出来,迎上去叨叨:“你让我怎么说你好,每次都丢,每次都跑,一两次也就算了,回回走丢!我就出门给两宝贝买个礼物,你就能把自个儿弄丢,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独立自强,啊!池书你说话,你别不吭声,你要再这样,我就把你交给你三姐,让她好好收拾你。”
吃完二姐的紧箍咒,池书开始讲述她昨夜的经历:“二姐你知道吗,季凌想杀我!”
池棋说:“那是你未婚夫,他怎么会……”不对,杀妻的恶毒男人这世上还真有。池棋慌慌张张:“非非你没事吧?他真对你动手了?给二姐看看,打哪儿了?”
池书指指后颈:“掐,准备掐死我,然后扔浴缸里制造出溺水的假象。”
池棋默了默,开始担心:“非非,你的被害妄想症,好像更严重了。”
“不是的,是他亲口承认的!”
“他是季家的接班人,手握集团的绝对话事权。杀了你,他就进去了,人进去,就会一无所有。”池棋耐心地给她作分析,安慰道:“真要对你下手,他完全可以找别人代劳,用不着亲自动手招惹嫌疑。”
“冲动犯罪!”池书说,“犯罪分子都是在冲动的情况下犯的错误,当年小舅但凡能清醒一点,就不会对我下手了。”
提起这件事,池棋心里就不是滋味。她扭头看向窗外,含糊地应了一声:“也是。人心难测。”
池书小时候遭绑架,被撕票,差点没了小命。
自从被至亲下狠手,池书就产生了心理阴影,经常半夜做噩梦,梦见有人要害她。
因为她这个心理症状,三姐妹都特别心疼,尽量宠着让着她。
为了随时关注妹妹的情况,池画还在池书居住的别墅安了几十个监控头,随时盯着她的动静。
池棋抱了抱池书,说:“不要怕非非,你还有我们,姐姐会保护你。”
并不是时间久远,可怕的经历就能淡去。有的阴影,一辈子都不可能抹掉。
*
回国后的这段时间。
季凌发现,池书明显有意躲着他。
他送了她最喜欢的旗袍,给她买了礼物,照理说她应该高兴。然而一连十几天,她都不肯在别墅过夜,不和他独处,不让他碰她。哪怕是约会,她也要选在人多的餐厅。
这丫头片子她晾着他。
季凌心里憋屈,又自知理亏。那晚把她丢在路边,又说了气话,小姑娘家有情绪也是正常的。他没有过多纠缠,打算等她气消了再出现。
季家二老对季凌的婚事步步紧逼。得知他和池书共赴巴黎三日游之后,就更加迫不及待想让两人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