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冷宫当米虫的日子(32)

那尚宫睨了她一眼倒没有继续为难,又问说:“你家主子可在?太后娘娘有请。”

第29章 闹闹

时机微妙,孟一禾顶着一脑门的尴尬让那尚宫稍作等待,随后脚步匆匆进屋将身上的宫女装换下。

那尚宫见是孟一禾换了身衣服去返,柳叶似的丹凤眼瞪得滚圆,盯着她上下好一瞬打量方才带了些犹疑躬身行礼:“奴婢见过贵人。”

孟一禾本也不是什么拿腔拿调的人,一脸讪意忙请那尚宫起身,只盼她一会儿不要去太后面前告状才好,按太后万事讲究规矩的性子,非要单独念她一个时辰才罢。

一路无话,进了太后的长康殿,孟一禾按规矩在殿外等候,由那尚宫进殿复命。没叫她多等,太后便招她进殿。

等入了殿内,方见殿内早已侯了不少人,孟一禾粗一扫视,都是眼熟面孔,除了和她一同册封的贵人才人,出乎意料的,孟庄晓竟也在其中。

孟一禾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忽就有些摸不清太后召见的意图。来时她料想的最坏,还当太后揪住她什么小辫子准备秋后算账。

总归人已到了跟前,再去琢磨什么只是徒增烦恼,她忙上前福礼。

太后缓缓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朝身后揉肩的人抬了一手:“人到齐了,月儿你也莫要忙了,过来姑母身边坐。”

“姑母,这…恐是不妥。”霍馨月绕至正前,扫了眼身后垂首而立的妃嫔们,“月儿身份怕是担待……”

太后拉过她的手坐到身旁:“有什么担待不担待的,日后总该要习惯的。”

太后话里有话,妃嫔间不由暗自交耳,孟一禾独一份站在最末,也收到了前排递来的疑惑目光。孟一禾早在明华宫中便知晓太后属意自家外甥女的事,只是懂行地笑笑。

霍馨月上首一直注意孟一禾的一举一动,见她面露笑意,眼中闪过一抹戾色,面上却变脸似的写满委屈之意,她从位置上起身,声音闷闷:“月儿不敢。”说罢意有所指瞄了眼孟一禾的方向。

孟一禾方听太后那话,心中便晓悉今日召见的深意,大抵与黑心狐狸纳妃迎后一事脱不了干系,不由倍感无聊,心思逐渐飞出宫外去会几个师兄姐,压根不及注意她的小动作。

再回神时,是觉如芒在背,那是引人不适的盯视之感。孟一禾抬眸,发现全部的目光汇聚在自己身上,正莫名其妙,只听太后厉声呵斥:“月儿你只管坐,哀家倒是看谁敢给你脸色。”

没头没尾的一句,孟一禾更觉莫名,想和先前那才人来个眼神的互动,好叫答疑解惑。这时殿里忽听抽泣声渐起。孟一禾撩起眼皮,寻声看去,是霍馨月。

“姑母,何至于为了月儿动气,月儿愧疚难当。”霍馨月屈膝埋在太后腿间,声音里带着哽咽,“想来孟贵人定不是有意为难月儿的,姑母莫要怪罪的好。”

孟一禾:“……”冷箭放的敢再明显点吗!

天降大锅,孟一禾一脸糟心。只是以她的性子断不可能干等着被锅砸。

不等太后发难,孟一禾先行一步跪下:“太后明鉴,一禾绝无不敬之意。一禾身居冷宫,时常反省,总觉不够。今日再见太后,复又想起大典上太后的谆谆提点,深感羞愧,愧对太后教诲,没想到竟引姑娘误会,一禾痛心,恳求回冷宫再作反省。”

太后听多别人的狡辩之词,难得听人上来便是自省,面上愠色果然收住:“即是误会便罢。”

孟一禾心里倏然松了口气,忽听太后顿了口气又道:“回宫反省倒是不必了。听你提起封典,哀家倒是好奇尔等都听进去了什么。孟贵人你既一直反省,便由你作表率与哀家说说。”

松到半道的气又提了起来。

瞎抖个什么机灵,这下好了直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孟一禾悔不当初,心中哀戚,若是能记得太后封典上都说了什么,何至于入宫三天就被打入冷宫。

但事已至此,便只能硬着头皮将女戒女德中口口相传的几句俗语结合宫中实情胡诌了一通。说完,孟一禾自己都想先刨个坑将自己埋了,也省的太后老人家动手。

出乎意料的,太后听完却并未发难,相反,竟赞许看了她一眼:“哀家确实感受到了孟贵人的反省之意,看来孟家女儿倒不全是上不了台面的。”

孟一禾低下头谢过太后宽宏。心里却是好奇孟庄晓父女俩这些日子到底做了何事,能引得太后如此不喜。她心里想着,目光不由投向站在对面一侧的孟庄晓。

对面孟庄晓头垂得极低,耳尖泛着酱红,交叠抵在前腹双手青筋拧起,不甚服气模样。孟一禾不觉意外,孟庄晓一向自负,若是不顺她心意从来都是旁人不懂,旁人使碍。她收回视线,注意力重新专注太后那边。

太后那厢正接着孟一禾刚刚的话茬将后宫规矩又重申了一遍,这一讲便是半个时辰,方才说回今日的主题。

与孟一禾料想不同的是,太后此行招她们前来,说的却不是扩充后宫一事,而是天凉和南封使臣的来访。

天凉一直是大辛的附属,大辛动荡那几年,几次差点与南封犯大辛边疆。直到傅寅登帝方才彻底老实。

至于南封,前些年岁一直猖狂,几次犯我疆土,强势时候竟直捣中原。直至去年,一向主和的朝廷忽然出兵一举将其撵回,这才有所消停。

两国已有不少年月连岁贡都不曾进贡,突然派使臣来访,还是一道,难免不叫人生疑他们此行目的不纯,孟一禾不觉有些担忧看向明华宫方向。

其他人听完,具是茫然,不知前朝中的事与她们后宫有何干系。太后见状,眉心蹙了蹙:“月儿,你来替姑母说。”

“是,姑母。”霍馨月起身,“诸位姐妹有所不知,使臣来访,我大辛自当彰显国威。朝堂之上我等没法替皇帝哥哥分忧,晚宴上,我们可不能让大凉、南封的女子抢了风头。”

话刚掷地,便有才人开口:“蛮荒之地,女子皆能哥善舞,可是要与他们斗舞?”

上首的两人没有应是也没有否认。便有妃嫔大着胆子开始荐举相熟的贵人、才人。孟一禾饶有兴致听她们各自吹捧,不逊在茶馆里听书,唯一遗憾便是少了些干果炒货。

她正听得起兴,霍馨月面上倒显出几分愠怒来。她京城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皆是上等,是京城多少儿郎的拥护对象,竟无一人推举她,便是那孟庄晓也不同她站在一旁。

她不悦轻咳一声:“后宫主位空缺,斗舞还是其他才艺抑或是谁人上台,馨月觉得此等大事还是交给太后姑母定夺更为妥当。”

“月儿,你也知空缺,还不加紧。”太后眉目柔和轻斥一句。

霍馨月掩下眼里的失落,故作羞涩:“姑母,你又打趣侄儿。”

早在自家外甥女提出要为晚宴出力之时,太后其实心中早就有了定夺,来此一遭,不过是想先为自家侄女铺路,让她早些在后宫之中立威罢了。

太后甚是慈爱将霍馨月拉至身边,又朝下首众人说道:“泱泱大辛,地大物博,晚宴只是斗舞未免会显得寒酸。”

她话间顿顿,锐利目光将每个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哀家平日和你们这些小辈接触不多,了解自是少了些,也不晓得尔等所长。今时叫尔等献艺,实在冒突,日后尔等就该怪哀家为难了。不若后日的这个时辰,尔等再来哀家跟前演绎,哀家再从你们之中挑选。尔等以为如何?”

孟一禾心觉不妥,既是彰显大国之威,何须将皇帝的女人拉至到乐坊女子一类,只要做好后妃的本分,举止得当,如何不是彰显大国国威。

但这话她没有资格去说,便与众人一道回应太后圣明。

太后满意点了点头,临了将后宫规矩又叮嘱了几般,直到酉时才开口遣了众人回去。

孟一禾心思早跑到宫墙外,强忍疾奔的冲动,垫着小碎步好不容易熬到出了长康殿的大门。她忙将身后跟上来的妃嫔甩在身后,脚下生风便往北门奔了出去

一路向北,夕阳的余晖将半边的脸颊染成霞色,曲直有度的侧颜仿佛是渡了金辉,远远的,像是刚刚长熟红果,诱人的紧。傅寅看得不由停下脚步,注目看向那匆匆的身影。

身旁顾严正询问他夜游之症犯病时的情形,说着说着人就没了回声,不由驻足,顺着他的目光一道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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