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冷宫当米虫的日子(33)

光影里,看着比印象中高出许多的身影,顾严还是一眼就认出,他几步上前:“闹闹?”

傅寅略是诧异撇了眼逐渐靠近的两道身影,小声将那声“闹闹”在嘴边念了念,脸颊上不由染了暖意,也不只是是乳名还是小字,倒是衬她,不由提脚跟了上前。

“孟贵人,行色匆匆这是往哪里去?”傅寅故意道。

闻声,顾严冷着一张脸缓缓转过来,一字一顿道:“孟…贵…人?”

第30章 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小千眨眼疯狂暗示:想要几个收~

明华宫内,顾严正与傅寅请脉,孟一禾立在不远处,几次想要上前撘言,被顾严一个眼神给瞪了回来。

看着大师兄沉得越发吓人的脸色,孟一禾心道这回是真真将人惹毛了,老实安坐下来不敢再去找存在。

她早知大师兄在知她进宫后定会不悦,原还想着先去客栈打个预防,谁能想到会在宫里直接遇上,现在连个打马哈哈缓冲的机会都没有。

更过分的是,她刚刚疯狂朝傅寅递眼神,暗示他发话让自己先行离开,也好去找师姐他们补救。黑心狐狸倒好,只当不知就算了,竟直接将她一道拐了回来,还假惺惺地说什么贵人既是担心他的身体,望先生不要介意的好。

大师兄是没介意,笑眯眯的一记眼刀,吓得她差点没当场开始倒背起医书。

顾严虽是她大师兄,孟一禾却时常有种严父的错觉,小时候不管惹多少祸事,娘亲跟前撒个娇,外祖跟前说两句软话,总能叫她含混过去,但大师兄却不行。

那时还不是她的大师兄,只是住的近常来教她识字习武。宠她的时候是往天上宠,罚她的时候也半点不会手软。她能背下那些医书,多半都是大师兄罚出来的成果。

满屋都是自大师兄周身散发的熟悉药香,孟一禾看着远处开始翻看旁的医官诊方的人,不由陷入惆怅,想个什么法子才能将大师兄哄好呢?

她表情实在凝重,半个祸事主皇帝陛下着实没办法忽视,心底难得生出了些名为愧疚的情绪,他屈手抵唇轻咳一声:“孟贵人,你懂些医术,过来替圣医将医官的记录理理。”

王太医送来的案档哪里还需要整理,病情几时恶化,几时拐点具有索引目录,孟一禾脑筋稍一活络便知是傅寅有意为她搭线。眼神谢过之后,抿唇,一步一挪凑到了顾严身边,有些讨好开口:“大师兄,我帮你。”

刚刚丢眼刀丢得十分大方的大师兄,彼时却吝啬起来,闻声从鼻腔里冷哼一声,抱着手里的案档直接背对朝她,赏了她一个“不想理你”的决绝背影。

好歹可以近身,孟一禾并不沮丧,一旁当起了称职书童。

五年十二本厚册,详细记载了傅寅每次发病的症状、用药,顾严目力极佳,不多时厚厚的一沓看了只剩最后一本。他从孟一禾手里接过,不大气顺翻开。

“大师兄,反了。”孟一禾细弱蚊蝇的声音在身后嗡嗡。

顾严佯装听不见,作对似的,纸页被他翻得“哗哗”作响。但看诊不是儿戏,置气归置气,却是马虎不得,在孟一禾看不见的地方,他十分手快将书颠了个个,从第一页老实看起。

第一页赫然出现的“孟贵人”、“冷宫”几个字眼,叫顾严看得又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自己接生,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进宫这样的大事不同自己商量便罢,连个风声也不曾透给自己,心底如何不介意。

只是知她是个随风的性子,孟长义那厮又是个被猪油蒙了心的,对这个女儿实在说不上上心,想必进宫也不是她乐意的。多少情绪最终都化作了一声叹息,懊悔自己只顾游医在外没能对她多加照拂。

但她那般机灵的人,在宫里怎得能混得如此之差,一个贵人就算了,还是个冷宫的贵人,还得半夜嘚嘚蹲时蹲点抢着照料夜游的皇上才能博取点好感的那种,简直气得他肠子打结。

顾严怒其不争地看完最后一本,心里对傅寅的病症有了不少判断,他合上书,起身准备回禀。

一时观他神色的孟一禾,忙瞧准时机套近乎:“大师兄,皇上的夜游之症如何?”

顾严刚想晾晾她,但一想起她的惨淡模样,叹了口气,到底不忍在皇上面前拂了她的面子,朝她摇了摇头,示意无碍。

他不知自己面上的神色是如何的沉痛,见他摇头,殿内几人皆是心下一沉。

夜游不是什么要紧的病症,垂髫小儿间时有发生,日子久了自会痊愈,孟一禾原也是这么以为。可刚听太医所说方知傅寅的夜游并非因内邪所引,似乎是被人用了药。而那日傅寅在她宫中自伤更不是偶然,这些天里他又几次因此在身上落了伤。

宫中太医束手无策,大师兄几乎是最后转机,如果大师兄都说治不好,那……

她眸色一黯,有些担忧看向傅寅。

这个人虽心黑了点,对她却也不坏的。最要紧的是,她知道,这个人是大辛的未来。不管外界如何的谩骂,无可厚非的是大辛正在他手中起死回生。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好不容易止住的战火恐怕又要……

孟一禾从出生便在经历战争,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正是焦心的时候,她顾不得什么礼俗,也顾不得殿内那几个老臣打量的目光,如小时候撒娇一般拉住顾严的衣袖,声音里带了些祈求:“大师兄,师父在时便常说你术精岐黄,不拘于泥,一定还有什么法子的!”

突然的动作,傅寅和顾严眼里都闪过一抹异色,只不过前者是快意,后着却是糟心。

小师妹从前在他跟前只会调皮捣蛋,何时拍过自己的马屁,为了能在皇上面前引起点注意……

顾严长叹了口气,卑微过得实在卑微!

到底是自己接生长大的孩子,能怎么办,自然是要协助的。

顾严故作沉吟片刻方才开口:“虽是棘手,倒也不是没有法子。”

话间的转圜,众人不由喜出望外,有老臣甚至当即朝南跪拜大呼天佑大辛。

孟一禾胳膊撞了撞傅寅,压着嗓音与他耳语:“大师兄说妥定是妥的,我就说我大师兄厉害吧!”

说是耳语,但离得近,耳力稍加的顾严、陆淮仍是听得一字不落。

陆淮默默离远了些,省的皇帝陛下小心眼起来同他算账。

顾严那厢耳廓骚烫,心里难隐的欣悦,他轻咳一声,示意自家小师妹矜持,过犹不及。

傅寅也没料到会有根治一天,心下轻松不少,他在孟一禾手心捏了捏,学她耳语:“嗯,多亏有一禾。”

话间的亲昵,孟一禾只觉如常,顾严却觉诧异,原来皇上吃这一口,那他知道要如何帮衬小师妹了。

第31章 娃娃亲

“在下不才太医院药司监院使金苓,一直未能替吾皇分忧。见先生成竹在胸,斗胆在圣上跟前向先生讨教一番。”

金苓出身杏林世家,所学正统,又在太医院久居高位,打心底里不太信任江湖游医的那一套。加之原本要找的医师压根不是眼前这位,也不知皇上听了何人的谏言,找了这么一个人来,便有心想在皇上跟前搓搓他的锐气,试试他的水深。

他话一出,做事求稳的几个老臣忙附和称妥。

顾严倒无所谓他们的试探。

在替傅寅诊完脉的时候,他心中就有了方案,只是犹疑药抑和针引之间该是哪个为主,才能稍稍为小师妹行些方便,让她能稍入皇上眼帘。

他扫了眼一脸希冀的孟一禾。

小师妹哪哪都好,见皇上刚刚模样也不是对小师妹无感,估摸还是缺些相处。

相处这事,得名正言顺,师出有名。小师妹熟背医术,懂些药理,加之她那双被神眷顾的双手,缺的几味药该不是问题。

顾严有了主意,径直走到将案桌前将方子写下递给了金苓:“院使言重。”

金苓接过一瞧,起初还带了些轻蔑的神色,随着目光的下移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几个老臣见状纷纷失了平日的从容,忧心追问:“金院使可是这方子有哪里不妥?”

置疑声里,孟一禾与他师兄一般,处之淡然,傅寅心底的那么点起疑不由打散,他对那几个老臣道:“爱卿不得对圣医无礼。”

他话间顿顿,转又看向金苓:“金爱卿,你也莫要吊左相他们好奇了,将讨教结果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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