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冷宫当米虫的日子(28)

傅寅接着说:“后来,进宫,去议事殿的时候,你我才说了几句话,你便将我抗在肩头。”

虽然又是事出有因,但确实没错,孟一禾再次点了点头。

“再来,前段时间,我夜游之时,你将我打横抱起。”

说到这,孟一禾不由疑惑:“这与你孟浪、轻浮与否有何干系?”

傅寅叹了口气:“若你是男子呢?”

孟一禾懂了他话间的意思,忽然说不出话来。虽然这事不能简单加减等号来衡量,但论实情,她才是恶劣那个。

“可,一禾抱起我的时候,我却不觉冒犯,因为我们已经不是不通姓名的陌生人。”傅寅突然的反转将愣怔的孟一禾换回。

他话间微顿,又自顾自得出结论:“所以在我们不熟的时候,贵人对我所做那些才是孟浪、轻浮。熟了便自然是好友间的嬉闹。”

说完,不等孟一禾反应过来他话间的倒打一耙,看着她又笑眯眯道:“那既然说清…我们就不气了?”

傅寅刻意摆出的笑容,长密眼睫微微下撇,眼尾拢在笑意里,端的是三分无辜,七分蛊惑,看得孟一禾乖巧点头:“不气了。”

傅寅“唔”了声,似是满意,又兀得展颜一笑:“那现在该轮到我了。”

孟一禾有些跟不上他话间的跳跃,茫然“啊”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拖更狗千,深夜突然冒出,大家新年快落呀~

第25章 掉马

傅寅并不出言解释,只是饶有兴味盯着孟一禾的脸看了一会儿。

孟一禾现在是怕了他的无端勾笑,生怕一会儿丢出什么文纸出来吓人。她勉强掩住心里的不自在,保持了面上的淡定:“怎么了?”

傅寅仍是含笑,眼底却藏了狡黠:“千秋绝色,一禾你真真当之无愧。”

她继承了她娘亲的好样貌,被人夸赞时有发生,便是在秀女时候,还因此被旁的姑娘排挤过。好坏,感受了十六年,孟一禾对样貌早已泰然处置,但被旁的男子直白夸出却是另一种体验。

这下不光先前被盯看的不自在再次卷土,脑袋更仿佛是刚出笼的红糖馒头,热气乎乎的,隐约间还飘了些甜味儿。一时意识混沌,什么淡定早不知抛到哪里,孟一禾一个没刹住再次信口胡诌:“先前不就同你说过,祸国妖妃岂是诓人。”

一个没看住就开始没脸没皮,皇帝陛下忍着笑十分配合点了点头,就不知道他家“妖妃”一会儿还能不能有心情嚯嚯起来。

想到接下来的事,傅寅邀她一道进屋。然而在这事上,孟一禾却意外的坚持,不肯进屋半步。傅寅半哄半骗,被听烦了的孟一禾以一提果酱堵住了嘴:“你假传圣旨,骗我来此已经不合礼教,我再随你进皇上寝殿,成何体统。若无什么要紧事,我该是回宫了。”

自家贵人心思缜密,尊礼重教,傅寅觉得不想进屋也没什么不能同意的,只希望有些人一会儿不要后悔。于是他道了句在这等我,便招呼了个小太监随他一道进屋。

没叫孟一禾久等,不多时,小太监搬了一把高脚的凤头几出来,原是用来摆观赏盆栽的,只不过现下上头摆了笔、墨、砚。

小太监行事如暗影,将凤头几摆在孟一禾脚边,便默默退至数丈开外。孟一禾想要出言询问愣是没能找到机会。等再想问问之时,傅寅已经提了只毛笔站在了她的跟前。

内廷御墨独有的冷木香气萦绕在鼻尖,开窍便是在这一空隙,孟一禾倏然醒悟‘那句轮到我了’背后的隐言,她表情有一瞬的古怪:“傅行止,你不会这么幼稚的吧?”

傅寅并不答言,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确实幼稚。沾了浓墨的紫毫毫不犹豫往孟一禾脸上招呼。

孟一禾顶着扭伤脖子的危险侧开头才将将与笔锋错开。心下刚松了口气,哪知黑心狐狸早就算准她的反应,在避让的方向等着。

傅寅长臂收紧,孟一禾脖子就被锁死,头被迫抵在他的肩窝里。便是如此,孟一禾也不是不能脱身,只是傅寅对她早有防备,在她尚未施力挣脱之时,傅寅先她一个转身,将她背身半抵在宫墙上,人、墙相辅相成,搭成一方小牢笼,孟一禾根本动弹不得。

报复做到这份上的,孟一禾头回遇到,感受到宫女太监打量的视线,孟一禾歪着脖子,难得耐心交涉:“王爷,你是一个成熟的王爷,怎可因幼稚女子行径坏了腹中天地,我觉此事不妥。”

孟一禾搜刮空了肚子抛出了这么句哄人的话,傅寅心里确实被哄得浪花花的,手上却故意唱反调,就是憋不住想惹她一惹。

浓墨落在翘挺的鼻尖,傅寅施然道:“既然是成熟的王爷,更当要知来往。论画技,自是比不过二木先生,但本皇自当竭力而为,不辜负贵人妖妃之容。”

嗅着浓郁墨香,听他温沉如水的声音,孟一禾脑门突突,眼下只想对着那气人的脸来上两脚,滚他劳什子的成熟,什么是道貌岸然,说得便是他。当初她是如何走眼才觉得这人更事不多。

懊悔为时晚矣,感受到面上东一块西一块走笔略是狂野的凉湿。孟一禾不肖对镜也知是如何的惨不忍睹,加之堂而皇之看热闹的宫人越来越多,不由羞怒,提膝就往人腹间撞去。

起逗孟一禾最大的乐趣便是瞧她憋屈、不服输模样,如此傅寅的心思倒没全然放在画花脸一事上,攻势横来的时候,仍留有反应余地,屈膝一挡一压,便卸下了孟一禾的攻势。

傅寅“啧”了声,手中的毛笔重重点在孟一禾的额间:“往哪招呼呢,贵人这是要绝大辛的绵延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孟一禾听得莫名其妙,圆目怒瞪:“你还要画到何时?”

“千秋绝色总比旁人奈画些的。”傅寅手上不停歇。

拐了这么大弯骂人,给他能的。

孟一禾吵不过,揍不了,敝塞的空隙,最后只能恨恨踢了他小腿一脚,以作泄愤。

傅寅并腿将她不安分的腿固住,唇角轻扬:“乖。别乱动,花了就不美了。”

美?

只怪当初手软没叫傅行止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美。

孟一禾动了动嘴唇幽幽问道:“杀皇子是死罪吗?”

笔尖轻舔砚台,傅寅漫不经心:“回头帮你问问刑安司。”

软硬不吃,孟一禾气得有点想呕血。

半个时辰后,由着傅寅一通糟蹋的孟一禾终于得了解放,不等傅寅仔细端详作品,她便慌忙贴墙不肯以面示人。

傅寅将笔搁在凤头几上,抿唇忍笑,明知故问:“贵人这是作甚?”

孟一禾眸光滑至眼尾,毫无威慑力的余光瞪向明显看笑话的人:“咱们梁子结大了,真的!”

傅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他问:“进殿吗?”

孟一禾几乎脱口:“进!”

这半个时辰,整个明华宫里的宫人皆放下手里活计,探头探脑看傅寅在她脸上为所欲为,连印象中一向持重的宝公公都赶来凑热闹,孟一禾这辈子都没这般羞耻过。

“不怕不合礼教了?”傅寅拦在她身前。

脸都丢光了,礼教还有何用。

孟一禾低垂着头瓮声瓮气应了声,双手掩面就要进屋。

傅寅却不放行,孟一禾不解,抬头再问时,余光不小心瞥见几个宫人聚头偷笑,自入了明华宫之后一直盘亘在心头的违和感再次冒头。

他们在皇上寝殿前如此放肆,宫人的反应是不是太过淡定了?

孟一禾略一思忖:“王爷,那个…皇上是不是有什么要命的把柄在你手上?”

听出她语气里的认真,但是在瞧见她面上的真鬼画符,憋笑良久的皇帝陛下到底还是没能忍住毫无形象喷笑出来。

什么叫不知轻重这就是了!

孟一禾兀自隐忍,终究还是没守住愤愤,对着他的小腿又是一脚。傅寅没什么反应,倒是引得躲在一旁观望的宫人们倒抽凉气一片。

氛围着实怪极,心头的违和感见深,孟一禾透过指缝看了眼不以为然的傅寅,到底哪里不对劲?

一时琢磨不出个所以然,孟一禾脸皮要紧,脚步匆匆终于进屋,将或打量,或探究,或藏笑的视线隔绝在外。傅寅没有紧跟其后,在外间不知跟宫人吩咐了些什么方才进来。

毕竟擅闯旁人的地盘,孟一禾只是站在门后,不敢随意走动。见傅行止一派宾至如归,小声感叹了句:“关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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