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袋内的餐厨废料告诉我她依然喜欢天妇罗和厚蛋烧,购物标签告诉我她依然喜欢Abahouse的成衣和资生堂的护肤品。我知道她每年为了庆祝你的生日都会亲手制作黑森林蛋糕,每个月都会和诚在客厅跳上一支舞,每周末都会空出时间抽查你的功课......”
“我原以为这就是幸福。”矢花永说着自以为情深实则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可是我错了,在诚心里,工作永远放在第一位。”
“你认为我的父母婚姻并不辛福,所以就派人杀害了他们?”你红了眼,明知事情的真相没有这么简单,却还是这样问道,想要从矢花永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红发男人似笑非笑,看样子已经洞察了你的目的,只是选择了放任,显然并不觉得现在的你还能翻出什么花样。他走上前来,抖了抖手指间夹着的抽到一半的香烟烟灰,随手把还亮着一点火光的烟头摁在你的胳膊上。
“不不不,我怎么会这么做。”矢花永看着你白嫩的胳膊上的皮肤被烫开,渗出丝丝艳丽的血迹,渐渐凝结成疤痕,迷恋地欣赏着这凄然的凌/虐美,“是首领下的命令,而我只是顺水推舟,得到了喜美子。至于诚的死状,那只是黎的一点小爱好。”
红发男人笑了一下,换了一块皮肤再次把烟头摁下去,重复着这个过程,直至烟头的火光完全熄灭,他才把烟随手扔在了地上,踩了一脚。
手臂上接二连三的灼痛后知后觉的传来,你条件反射般想要挣脱束缚还击,感觉到手腕上的铁铐越挣扎锁得越紧,你咬紧牙关阻止自己叫出声,颤抖着手握紧了拳,不再挣扎。折磨你有什么意义?你看向他,发现他一脸无所谓,只是想这样做便就这样做了,并没有什么意义。
“当年我在报纸上看到川崎有司机在去东京湾的路上车毁人亡的消息,就知道信子逃脱了,我也知道信子来到了横滨找森鸥外寻求庇佑。正如你找了凶手很多年,我和黎也找了你很多年,森鸥外那老东西把你保护得密不透风,让我们想下手都没机会。”
矢花永遗憾的耸耸肩,不在乎是不是透露了某些真相给你,“直到六道骸这个名声鹊起的意大利第一幻术师突然开始调查矢花家族前任家主和主母的死亡案件。”
“你告诉我这些目的是什么?”你觉得对方是想要离间你和骸的关系,又觉得他跟你废这么多话是另有目的。
隐忍疼痛的冷汗打湿了贴在后背的衬衫,这种疼痛和手臂上的灼痛不同,是一种绞痛,从小腹那里传来,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钝器插/进你的身体不断搅动着内脏似的,瞬间转移了你的注意力。你怀疑矢花永除了那一针管药还给你下了毒。
“信子你知不知道,诚和喜美子摆在明面上的身份是川崎黑手党,实际身份却是彭格列黑手党建立在川崎市分部的研究员呢?”看到你忍痛的表情,矢花永反而笑了,他认为适当的疼痛最能消磨人的意志,“矢花家族世代为CEDEF服务,谁知出了诚这个叛徒,研究的项目有了成果却拒不上报,怎么会不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你到底想说什么?”腹部的坠痛和再三被提及的父母的死亡令你丧失了冷静,眼神凶狠,咬牙切齿地问。
然而你越是桀骜不驯,红发男人就对你越感兴趣,他拿了一根吸饱了水的皮鞭,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作为俘虏,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处境。”
“啪!”的一声,鞭子上肉眼可见的倒刺摩勾扯破了衣物。外翻的皮肉渗出血珠,从左肩一直到右肋火辣辣的,你下唇咬出血来,这次的痛觉来得极快,在盐水浸泡之后的皮鞭吸水膨胀,增大了鞭子的重量和韧性,皮肤的伤口渗入盐水,痛觉瞬间到达中枢神经。
矢花永抬手阻止了准备再次挥鞭的同伴,“森鸥外庇佑了你那么多年,你也为他做了那么多年的事。他能给你的,只有庇佑。除此之外他什么都给不了你。”
森鸥外没办法因为你的事给港口黑手党树敌,更不会传位给你。而如果你选择了彭格列,凭借你的能力,拥有的不仅是身居高位手刃仇敌的机会,更是整个矢花家族,还有矢花家族驭下的所有人脉。
“听闻你已经是港黑内定的继承人了。岂不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森鸥外的薄情寡义在黑手党界也是出了名的。
说到这里,矢花永嗤笑出声。身为矢花诚的女儿,竟只看到了一些蝇头小利,森鸥外稍微给了你点施舍,你便以为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东西,并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虽然诚和喜美子死了,但矢花家族还在为彭格列效力。首领给你开的条件是,你脱离港口黑手党,加入彭格列CEDEF,他许诺给你矢花家族的家主之位。”
你闻言有些不可思议,矢花永这是在做梦吧,“隔着杀父弑母之仇,彭格列还敢招揽我?”脑子坏掉了?
矢花永对你的这种态度也感到很不可思议,在他看来CEDEF首领把家主之位都许给你了,这事就该到此为止了,两个死人难道还比家族的发展重要吗?
“你的思想很偏向于华国。”红发男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你,似乎是想要打开你的头颅看个究竟。
他觉得你和矢花永的三观冲突,说到底是因为华国士农工商的“士”是读书人,华国儒学的核心是“仁”,传入岛国后,岛国儒学的核心则变成了“忠”,因为岛国士农工商的“士”是武士。
在岛国的核心文化体系里,是以家族为基础配上以忠、勇、义等理念为核心的武士道精神,奉行的最高境界是“理”。因为他们的家族观念不以孝道为基础,所以发生事情的时候更多地会顾及到家族的兴衰,只要能保全家族,投降算什么,家中的任意个成员包括家主都可以随时牺牲。
而在华国,大家奉行的最高理念是情,讲究的是一个血脉相连、骨肉至亲,奉行的最高境界是“仁”。他们会为了妻儿老小付出一切。父母被杀后向凶手效忠的行为叫认贼作父,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遭后人唾弃的。
三观冲突没有缓解的余地。因疼痛而苍白的脸色上浮起愤怒的红晕,你胸膛剧烈的起伏,被血缘上是你叔叔的矢花永气的够呛。痉/挛着的小腹似乎发生了某些异变,一股热流顺着大腿内侧淌了下来。
粘稠的殷红血液颓唐地滑落过绷紧的脚踝,汇集在地上。你低头看着下/身的血,觉得自己脑袋上冒出了三个问号,茫然无措的同时也感到了不安,毕竟你只知道有些毒能使人七窍流血,却从未听闻哪种毒能让人尿尿的地方流血。
“......”看到你的表情,回过神来的矢花永似乎误会了什么,面上带着一丝愧疚,“信子,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等你明白过来,矢花永就一个手刀干净利落的打晕了你。
(完)
*
不知过了多久,你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手术台上,双手双脚被用手铐铐在手术台左右,身上就穿着一件白大褂,上身缠着绷带,下身倒是穿着内/裤,还垫着什么东西。原来的衣服不知道在哪里,多半已经拿去销毁了。
“矢花小姐醒了。”盘着金发、穿着整套护士制服的女人坐在手术台旁边的椅子上,矫柔做作的看着你笑,“放心,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不是她手上未放缓的动作,你几乎要以为对方真就像她表现出来那般无害了。
金发女人手里稳稳地拿着一个医用钳,小心翼翼地夹住了你右手食指指甲的顶端一点,精准的把那片涂了明媚的大红蔻丹的指甲拔了下来,放进一个已经装了六片红指甲的玻璃瓶里,然后如法炮制的处理剩下的指甲。
不疼。你微微侧头看向铐在自己头边的左手,果然左手上的指甲已经被拔下来了,被用白色的绷带极有少女心的包扎成了五个小萝卜。同样不疼。看来对方给你打了局部麻/醉针。
“我曾经和矢花小姐见过面呢。”金发蓝眼的女人温柔一笑,白衣天使也不过如此。那双充满爱意和偏执的眼睛足以证明她会打网球的事实。
“什么时候?”你眉心微蹙,回想了一下,确认自己对面前的女人没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