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光,唐莘已经挑完了灯芯,那秀发随着她缓缓坐下,就一点点从慕容白手中流失过去。她将鬓发自耳边一拢,望着那一桌饭菜,并不动筷子。
慕容白看唐莘不动弹,夹了一筷子兔肉放到唐莘碗里。
“可惜了,本来说跟你烤着吃的。不过这红烧兔肉,朕也很甚是喜爱。山民做野味儿还是驾轻就熟的。”
“你难道没算计好咱们今天在此落脚么?”唐莘低着头,“你早就知道咱们今天吃红烧兔肉吧。”
慕容白挑了挑眉,嘻嘻哈哈地说:“莘儿喜欢吃烤的吗?咱们明天再打一只就是。”
唐莘冷哼一声抬起头,目光如炬,灼着慕容白的视线:“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慕容白提起桌上的酒壶,将那山民自酿的烧酒倒入他自带的玉盏中,一口气喝了下去。那酒粗劣不堪,中间还沉淀着些许杂质,慕容白皱了皱眉,却连咳嗽都没咳嗽一下。
“你说你忍不得别人为你送命。。。你还递了把匕首给我,说要是有个不测叫我一刀杀了你。”,她撇了撇嘴,自嘲地哼了一声,“我早就该知道,你慕容白不会那么轻易让自己送了性命。”
唐莘停下,不再讲话。她虽然生气,话说到这里,却觉得心虚,慕容白涉险寻她,一路风风雨雨,哪有半点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
慕容白没有回答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火苗映在慕容白的瞳孔中,一对深邃的眸子闪闪发亮。
农舍中十分安静,天气闷热,烛火将慕容白的脸炙烤得微红。农家做的饭菜依然是热气腾腾,米饭上的白烟缭绕在饭桌上,散发着农家饭食特意的香气。这屋子里只有她和慕容白,唐莘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好像他们俩就是生长这农家的两个人,举案齐眉,男耕女织,不问世事,安贫乐道。
唐莘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将那气息吐了出来。
“我知道你有你的谋划,”唐莘咬了咬嘴唇,“我也读过一些卷集,知晓帝王不能有妇人之仁,折损侍卫也算是以大局为重,你心下不忍也全是真的。”
“莘儿,你果然知道朕的心意。”慕容白见她如是说法,心中一喜,点头称是。
唐莘皱了皱眉,飞快地说了下去:“可是你为什么不说与我知晓?咱们一路同行,我扮作侍卫,和你形影不离,你居然挖空了心思避开我做这些事情。你要干什么,那些侍卫怕是各个心知肚明吧。”
其实慕容白乃当朝天子,唐莘说得这番话早已逾越她的身份。可是二人朝夕相对,她自己竟然浑然不知。
“慕容白,拿着那刀子又是演的哪一出?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唐莘说到气头上,等着慕容白解释,可是他偏偏什么也不说,目光里满是玩味地看着她。
唐莘肚子咕噜噜一声响,实在是饿了,朝他翻了个白眼,捧着饭碗扒了几口饭。她突然间放下筷子,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望着慕容白说:“敢与我生死与共,为何不敢信我?”
她与慕容白对视半晌,伸手拿过那酒壶,仰起脖子痛快淋漓地灌了一大口。这劣质酒气味尚可,入口却是辛辣刺激,唐莘被呛得咳嗽连连,眼泪纷飞。她还在捶胸顿足,不经意间一只大手抚上她的脑后,还未等唐莘晃过神来,两片温润的嘴唇已经牢牢地印上了她的。
唐莘猛地一惊,顿时不知所措,瞪大了眼睛。慕容白双眸轻闭,那英挺好看的鼻子蹭着她的鼻子,他与她如此靠近,唐莘伸手想要将慕容白推开,他非但不放手,却反而箍的更紧了。
慕容白的嘴唇饱满而富有弹性,唇齿间微微带着酒气,微醺的酒香随着他每一次呼吸,漫散至唐莘的唇齿之间。
她头脑中渐渐天旋地转,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裹起来,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再也无力挣脱。她本能地回应着慕容白的索|求,轻轻地迎合着他柔软绵长的纠缠。唐莘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无法再想,在慕容白臂弯之外的世界,听不见,也看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如题,糖糖糖糖。。。
第一次写吻戏。。羞捂脸。。
不敢写器官,心悲愤。。
大家开心地吃粽子吧!!!
天使们是甜党还是咸党?
猴砸是毫无节操的带路党,甜咸通吃!
第46章 打情骂俏
月亮渐渐爬上了树梢,白日里再燥热,夜色降临以后,深山中也会凉起来。山中木头搭建的小屋中,门窗虚掩,偶尔有一丝丝凉爽的气息流淌进来。
一个面容憨厚的十三四岁少年站在山中木屋的门口,手刚刚抚上门扉,轻轻一推,忽然铮的一声,屋里不知什么利器打在门上,力道十足,把那门重又,合上了。
那少年饶是一惊,本能地往后跳了一小步,双手复又向前一伸,正要推门冲进去一探究竟,却被一双粗粝的大手压住了肩膀。
这少年倏地回头,看清来人是谁,不解地问道:“郑前辈,为何拦我?”
那被这少年唤作郑前辈的人将这少年揽着走了一丈开外,才把他放下:“戚五,你也真是一根筋。平日里教导你守卫陛下,要眼观八方,耳听六路,事事小心,步步谨慎。但没让你一惊一乍啊。大伙儿都在外边守着,陛下跟那姑娘在房里,能有什么危险?”
“姑娘?什么姑娘?”戚五不解地问。他明明看见陛下抱着一个油头粉面的小子进了房,哪里来的姑娘。
那前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这一程护驾的侍卫,各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也不知面前这少年怎么过的考核,只得长叹一口气:“习武之人练眼力,大家早就看出来,那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男子哪儿有那么细皮嫩肉的。”
戚五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其实他也有点奇怪,就是没往那方面想。他挠了挠头,还是略有不安:“郑前辈,这。。这半天都没动静了。。。姑娘也不一定安全啊。”
郑前辈像看傻子一看了看戚五,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姑娘跟陛下在一起,不安全的,应该是那姑娘吧。”
他说罢便扬长而去,加入了那生火做饭的一拨同僚们。慕容白不许他们叨扰山民夫妇过多,这帮侍卫训练有素,自己生火做饭,搭建营地,不在话下。<>
屋门前,只剩下那叫戚五的的少年,望着窗棂上灯影晃动,默默咂摸那前辈说的话。
这姑娘,怎么就不安全了呢?
唐莘和慕容白轻轻分开,她看着慕容白,只见他面色潮红,眼带笑意。二人如此亲近,唐莘心中反而平和,似乎种种猜忌都如同秋风扫落叶般被拂去。
唐莘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坦然地与慕容白对视。他眼眸中有星光闪烁,却是意犹未尽地又凑了上来。男子的气息越来越近,唐莘不由地嘴角微微上翘,居然有点想笑,嘴唇上却忽地一凉,唇珠被慕容白的唇珠轻触。他却不着急更进一步,用唇珠轻柔地蹭着唐莘的唇瓣儿,似有还无,淅淅沥沥,仿佛江南三月的蒙蒙细雨,鼻尖的气息从唐莘的脸颊滑出,掠过她的耳畔,痒痒的,唐莘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慕容白的双手揽着唐莘的双肩,略略与她分开,偏了头,眸色中泛着幽幽的光,认真地看了唐莘一眼,小心翼翼地凑近她的脸颊。唐莘屏住呼吸,觉得身子僵直,一动不能动,却又觉得手足身体都是软的,只能顺应着慕容白。
他如蜻蜓点水般吻着唐莘的额头,和脸颊,滑过她烧的如火一般的耳唇。唐莘的心中弥漫起一种奇特的感觉,这感觉似有还无,暖融融的好似春日里,在哪家小姐府上曲水流觞,听那抚琴的人轻轻撩拨琴弦。那曲子多是欢快柔美,让人不愿他停下来,可是偏偏又担心曲子会在那酒杯飘到自己面前时停下,恨不得让他曲风转急,将自己错过。
慕容白的嘴唇轻轻点在她的脖颈,唐莘只觉得自己呼吸急促,喘不上气来,身体里似乎有个声音,在轻吟低唱。慕容白终于停驻在唐莘的唇角,她这才得以喘息,急速地吸了一口气,耳边却分明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都在发颤。还未等唐莘心跳平缓下去,慕容白自她的嘴角轻轻地舔舐了上去,碾转着滑至她的唇珠。
耳边是慕容白的带着男子气息的喘息,唐莘心神一颤,只觉得身体里那声音正唱到转折处,声声撩拨,迂回婉转,正期待那声音拔至一个高亢的音符,慕容白却不急于侵占,轻轻噙住了唐莘的唇瓣儿,小心翼翼地吮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