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51)

作者:春山居士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世间总是坏人多过于好人,四年前那陈善皓打死了聂珏的阿翁,四年后,陈善皓恶人先告状,企图再借他人之手杀了聂珏,这是何道理,这没有道理,掌权者的猜疑成了底下人手里的刀,只要用的得当,便能杀人不见血。

高庭渊突然道,“陛下,聂大人还在狱中。”

“速去救她!”女帝第一次慌张的叫起来,她错了,她错的离谱,怎么就能因为一个人的几句话便轻信了呢,她亲手养出来的人,为她挡刀,为她下兖州,现如今自己竟因心中猜疑就令她身陷险境,她怎么下得去手啊?

高庭渊火速冲到诏狱里,找到关押聂珏的牢房,隔门就见聂珏吊在窗口上,他厉声冲着狱卒道,“开门!”

狱卒哆嗦着手将门打开,高庭渊抬起良匪剑砍断绳子,兜手便搂她入怀,“聂珏!聂珏!”

她没有要醒的预兆,他第一次感到害怕,他怕她真的就这么走了,他托住她的脸,用一指放到她鼻下,感受到那微薄的气流,一直发紧的胸口有了喘息的机会,他倏地横抱着人就往外疾跑。

高庭渊一路飞奔至太医署,聂珏被他轻放到床榻上,顾不得聂珏一身脏臭,他把太医令推到床前,“快救人!”

太医令尤肖祥也不敢怠慢,他掀开聂珏的眼皮看了看,又在聂珏脖子上捏了捏,随后让药童拿来一个锦囊,他把锦囊置于聂珏的鼻子旁,才将眨眼间,就见她的面部现出微小的抗拒之色。

有了活气,便不怕死了,高庭渊说,“你再看看她的腿。”

尤肖祥便给聂珏诊脉,后又敲了敲聂珏的腿,道,“高大人,聂大人这腿伤得不轻啊,恐是要落下毛病了。”

高庭渊立时扣住尤肖祥的手,道,“能不能治好?”

尤肖祥为难道,“聂大人这腿便是痊愈了,往后也不可能像常人那般灵活了,尤其是在雨天,那得更受罪哦。”

“真没办法了吗?”高庭渊紧抓着他的手道。

尤肖祥陡然一慌,嗫懦道,“只要好好调理,也不是不可能好全的。”

高庭渊手便松了,等尤肖祥将药开好,便又将人抱起走出了门。

女帝这边让高庭渊去救人,那边便让人去召欧阳钊和刘禄入宫,临去时,她特意提了一定要将陈善皓也叫进宫。

等了约莫一刻钟,那三人跟着宫人进来。

女帝走到陈善皓跟前,张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她还不解恨,用脚踩着他的脸在地上狠狠的磨,直到那地上糊满了血才松了脚,她怒骂道,“撒谎成精的东西,你是被屎糊了脑子吗?敢诓朕!”

陈善皓当即怕的哭出来,“……陛下!草民说的都是实话,您不信草民,也可去找那方家村里的乞丐,他们就能证实草民的话!”

女帝怒目而视,扬手又是一巴掌,“住口!朕的人已经去了方家村,你打死聂爱卿的阿翁,还差点侵犯了聂爱卿,朕不会就这么轻易饶了你!”

她转向欧阳钊道,“欧阳钊,枉朕如此信你,没想到你竟敢利用朕的信任!”

“陛下,这一切都是陈善皓告诉微臣的,微臣也是蒙在鼓里啊!”欧阳钊慌不迭的推卸道。

女帝执起加在墙上的一根婴儿臂粗的铁棍,道,“朕念你跟了朕这么多年,便饶你一回,但是聂爱卿在那诏狱里吃尽了苦,朕要给她出气,你受朕二十棍,朕便既往不咎。”

她也想借此事除掉欧阳钊,然而吏部和其他五部不同,它是连着整个朝廷的官员选拔制度的,因着这个事就要将他罢官,那满朝文武都会上奏,她需要一个更加理直气壮的借口,让欧阳钊百口莫辩的理由,才能堵住百官的口。

欧阳钊的脊梁便塌下来,颓丧着道,“微臣一时轻信了小人,这是微臣该领的罚。”

陈善皓半边脸血肉模糊,他想跟女帝说这一切都是欧阳钊谋算的,可他怎么说,从一开始就是他为了考取功名主动巴结欧阳钊,向他透露聂珏的秘密,虽然其中编了谎,但是他在那晚溜进聂珏屋中,打那老东西时,真真实实听到聂珏叫着被他打得奄奄一息的老东西做老师的,他真的没撒谎。

“……陛下,草民没骗您,那聂珏是真的叫老乞丐老师的,草民是撒了前半段的谎,但这后半段草民说的都是真的啊!”

“朕再信你那就是混账!朕现在不杀你,朕要留着你让聂爱卿亲自来杀,”女帝冷冷道。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要说一下,渣帝是受,子兰是攻,站反了的天使宝宝,对不住哈……,

第47章 四十七个澹澹

女帝喊了一个内卫出来,把手里的戒棍扔给他,道,“老十,二十棍往重了打,叫欧阳爱卿长点脑子。”

老十便拽着欧阳钊去了外面。

女帝双手对拍,看了看刘禄,往他那一张冷汗淋漓的脸上便是一个耳光,“朕让你去抓聂爱卿,朕让你给她上刑了?”

她甩着发红的手,不解恨,“你敢对她严刑逼供,朕给你的胆子吗!?”

“微臣以为陛下让微臣抓她入狱,便是她犯了罪,微臣糊涂啊!”刘禄捂着半边脸就差要哭。

“你连朕什么意思都猜不透,还当什么大理寺卿,朕现在就罢了你,对朝廷重臣动用刑罚,回头朕让聂爱卿也对你用用,”女帝也不跟他废话,叫了翊卫道,“两个都拖到大理寺去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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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庭渊直奔聂府,府中本就是人心惶惶,再看到聂珏这般惨状,纷纷泣泪。

“大人怎么了?呜呜,大人怎么这副模样了?”骁骁望着他怀里闭目的聂珏,问道。

高庭渊随手把药包丢给了眼泪汪汪的王婶,道,“先去煎药,你家主子还没死。”

“平时伺候她梳洗的人呢,随我来给她换掉脏衣,”他打一圈下来,这府里统共才十几个人,个个哭的像死了爹娘,真让人糟心。

九儿勉强抹掉泪,领着他们进了聂珏的院子。

给聂珏换衣,高庭渊不便在里面,走出来时那院门边站着十二,正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圣人竟还让你跟着她,”高庭渊挑开头顶的花枝道。

十二对他行了礼,道,“世子爷,为了聂大人的安全,您应该跟她保持一点距离。”

高庭渊抱住胳膊,偏过脸看他,“保持什么距离,她本来就该是我的人。”

“圣人不会允许的,您没事,聂大人却会受牵连,”十二道。

高庭渊朝他迅速出手,“你是圣人的内卫,心偏到哪儿去了?”

“卑职据实而说,您若继续这样下去,圣人迟早知晓,她的脾性您还不清楚?”十二避到一旁道。

高庭渊没再追来,只道,“圣人真知道了,那也不是你操心的事,我也不会再让她受一点伤害。”

九儿此时打开门,十二翻飞到屋顶上便不见了踪影。

“你去端药来,”高庭渊踏进房里。

九儿提着胆子挡在他身前,道,“高大人,您不能进去!”

高庭渊双眉一耸,人便往那外间的小榻一靠,“别磨蹭,快把药端来。”

九儿便往厨房跑去,半路遇到王婶捧着一锅药小跑,两人一碰头,也没了闲话的心,急匆匆的便进了屋。

聂珏昏睡在床上,长发被九儿梳顺逶迤垂在脸侧,形容十分憔悴,王婶边掉泪,边给她喂药。

喂进去的汤药全沿着嘴角流出来,聂珏颈侧的衣衿悉数打湿都没咽下一点药。

“怎么办?怎么办?喂不进去,大人还能坚持多久,”王婶如无头苍蝇,急得在屋内转圈,九儿更是呜呜大哭。

高庭渊耳力极佳,里面一有哭声,他便跑了进来,“又怎么了?”

“……大人她喝不进去药,”王婶徒然摇头痛哭,才五天时间怎会成了这样?

高庭渊心烦意乱的抢过药碗,走到床畔,捏住聂珏脸侧的软肉迫她张嘴,另一只手舀起汤药往她嘴里灌,那药水在她嘴里停了停,就又和先前一样全漏了出来,撒的床单都是。

王婶和九儿看的直哭,哭的高庭渊心火突增,他将两人推出去,道,“你们去熬药,这里我来。”

高庭渊回到床边,一只手轻捏着她的腮,另一只手还继续往她嘴里喂,然而还是不断地往外漏。

他就用手替她擦掉唇侧的药渣,掌心的脸一点生人的活气都没有,他一边还往里喂,一边在她耳边轻轻的呢喃着,“甘棠,你欠我一条命,你要还的,快点醒来,我还要你为我做牛做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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