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不见长安
作者:八月没有冬天
【文案】:
初雪,欧阳娴月披了一件狐皮披风,将火盆向着身侧的孩子挪了挪。“墨清,你这是在笑什么?”
孩子笑盈盈的抬头,眼睛里有着闪亮的光芒。“姑姑,这世间当真会有那样奇怪的兵器吗?”手中的书页,哗哗的翻了几下。书页上画着一串铃铛,欧阳娴月的神色略微一愣,目光落在那落款上,“沧栾铃”
江南曾有一位惊才绝艳之人,创造的一套功法,继承的武力凝聚为物件,同周身经脉相连修炼事半功倍,若铃铛里自己过远,有人摇晃时,便因为同经脉相连而感到撕裂般的疼痛,铃铛破碎会对此人经脉造成损伤。
++++欧阳娴月细细看着上面的字迹,许是这书存放太久微微泛黄可字迹依旧清晰可见。
“真的会有人用全身经脉武力作为代价,时刻保护着一个人吗?”
她不知回答,别过脸看屋外的雪色。半晌,悠悠的叹气“或许会有吧。”
“若是那人背叛了她呢?”
有雪花飘落,柔软的落在她的肩头,她闭了闭眼似是在那片黑暗中想起一个人,那人墨衣黑发,有一双明亮的眼眸,眼角的泪痣好像刚刚哭过。“或许,她并不在乎吧。”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唱月、苏琉月、楚辰翼、江霖 ┃ 配角:欧阳弦月、柳飞卿 ┃ 其它:言情、古风、虐恋、武侠
一句话简介:我用一生还愿,却可为你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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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琉璃砌筑的殿宇,重重叠叠。晨光熹微,整座紫禁城笼罩在默然的祥和中。楚宸翼照例到未央宫请安,形色匆匆的宫人已经开始围着这个森严华丽的殿宇转来转去。
“皇后娘娘,小皇子已经来请安了。”
闻音懒散靠在椅背上的女子睁开眼,慢条斯理的望向殿外。“怎每日都来的这么早?”
坐下的嬷嬷堆上满是皱纹的笑脸,“小皇子,最是体恤娘娘,时方才在门外站了好些个时辰,这不,见老奴出来才命我来通报。”
“翼儿倒是孝顺。”
说话的功夫,楚宸翼已经踏进了殿门。对着皇后恭敬的行礼,“儿臣拜见母后。”那句母后叫的生生反胃,首座上养尊处优的女子,这句母后他叫了十八年。纵然未央宫的下人都说,皇后就是她的生母,可是他知道自幼戴在脖颈上的桃木剑,拙劣的雕工,并不名贵的木料,绝对不是出自未央宫的皇后娘娘之手。至于,他的母妃究竟是谁?没有人知道。
十八岁,他可以出宫门开衙建府,他第一次知道这世间有一个地方叫“沧凌阁。”听府上来的江湖人士说,“得如沧凌者可得天下。”他不想得天下,他只想知道母妃到底在哪里?
那日正逢帝都初雪,他屏退了下人。沿着狭窄的巷子,来到那紧闭着的朱砂大门前。冷风吹过卷起层层积雪。门口站着一黑衣女子,靠在门上握剑的手被冻的通红,剑柄上银铃随风叮铃作响。
他缓步走上前去,未等他抱拳行礼。那柄剑横在他的面前,银铃轻摇,风吹着她脸上的面纱浮动隐约可见消瘦苍白的轮廓。他抬眸,正对上她杀意滔天的眸子,盯的人背脊发凉。
“阁下这是?”许是因着这目光,他的声音略微颤抖。目光僵硬地从那眼眸中移开。
那女子收回剑,“小姐说,若是推命便不要来了。”
“她知道我要来?”
她略微点头。不带丝毫的诧异,再度变为遥远望去宛若黑雾般的雕塑。那双眼眸中望不见丝毫的寒冷,眼底犹如墨色凝结看不出丝毫情绪。
“我不会硬闯的,天寒姑娘不必站在这里了。”他柔声说道。
她依旧站在那里未动,见他转身离去,微微闭了眼,睫毛微颤。
至那天起,他便时常出现在那扇朱砂大门前。那门总是紧闭着,再也没了那黑衣女子的影子。像是从未出现过。他知道那里住着一位神秘人,可以知道他会来,也一定知道他母妃在哪里?
就这样从冬至到霜降再到春分,那扇大门从未开启过,他也从未离开。
春分时节,他第一次遇见了苏琉月。那时苏琉月大病初遇,终于可以出门玩耍。他亦如往昔出现在那门前,微风拂过,蓝花楹花瓣漫天飞舞,花瓣之中有一蓝衣女子,翩然而舞,那一瞬仿佛同这花瓣融为一体。一曲舞毕,宛若水波流动的裙摆如水静止。眼眸浅浅看来,紫色的瞳孔中对他满是好奇。他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眸一半纯黑,一半淡紫。仿佛有这魔力一般,让人心生戒备,却还是忍不住靠近。
见他紧紧盯着自己,她用手捂住自己那只淡紫色的眼睛。歪头细细打量着他,白色长衫洁净出尘,抬眸望他是眼神中闪过的慌乱,煞是有趣。她恍惚间想起唱月曾经说过,有一个人时常来这门前,就是为了见娴月一面。便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千秋。”他抿嘴之际,生生咽下楚宸翼这三个字。吐出一个化名。
“你是来找娴月的?”她问出这句话是并未觉得突兀,见他神色一怔才发觉失言,便问“你是来推命的?”
他轻轻摇头,想起未央宫那张日益衰老的华贵面容,眉心微蹙“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关于你自己吗?”
“是。”
“只关于你自己吗?”她正色到,手掌移开,露出妖异的淡紫色眼眸。仿佛在问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或许吧。”他苦笑,不知她为何这样问。
\"对你很重要?\"苏琉月问完便觉得自讨没趣,若非要紧的问题谁会在这里站这般久,单单这份毅力便也是仅见了。
“那你和我进来吧。”话毕,抬步跨上忘忧台层层台阶,推开了那道终年紧闭的大门。回眸望着僵立在原地的他。“你不好奇这里有什么吗?”
其实忘忧台里没有什么神秘的东西,精巧别致的院落,能工巧匠雕住的器物门扇,可这些都配不上他心中那扇朱砂大门紧闭的神秘模样。他前脚刚刚跨入大门,便感觉背脊一凉,恢复感知时已有一柄剑冰冷地抵在他的脖颈,悄无声息间连风声都未曾刮过。目光慌乱间触及那双漆黑的眼眸,那个很久都未曾出现在门口的蒙面女子此刻正犹如鬼魅一般站在他的面前。
“谁允许你进来的?”生生质问听到人心惊。
直到苏琉月的一声清呵,眉心不悦地微微皱起“唱月。”那剑才释然放下,还未回过神来,那人已经消失在空旷的院落中。
“你别理她,她只是敏锐的有些过分。”
可那日,他并没有见到欧阳娴月。许是那个神秘的女子并不愿意见他。
但这个蓝衣女子却是笑嘻嘻地答应帮他,前提是不要过问其他只要知道他想要的答案就好。
他想苏琉月是食言了,之后的很久他都没再见到她。他会照例来到这扇门前,门再也没有打开过,也再没有人在这棵蓝花楹下跳舞。想来那句我会帮你是不必当真的。他渐渐忘却那个人的存在,不再抱希望的时候,她才出现,以一种落魄的方式。
帝都初春是很难下这么大的雨的,她跪在雨里,柔弱的身子像河流中的浮萍,随时都会被雨水冲散。
苏琉月想那一定是自己最为狼狈的一天,她因为私自带人进忘忧台而被父亲罚跪。那时唱月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父亲身侧。欧阳说帝王家皆是随星象之变,命途早已刻在那星盘之上,若非万不得已极难扭转,此人牵扯颇多是万万不可推命的。
风吹得蓝花楹沙沙作响,雨水顺着她柔和的脸部轮廓,蔓延至脖颈。她心里恨死了那个日夜守在门前就为了找欧阳的人,这股不知从何而来生出的怨恨让这雨天格外的难熬。她正愤愤的想着,一支伞出现在头顶,雨水顺着伞沿滴答落下。那个人眉心微蹙着,苍白的手指握着伞柄,拇指的戒指几乎要刻进木质的伞柄里。
“你怎么了?”他的声音略微沙哑,他的眉眼间不知何时带着浓浓的疲惫,像烟雾盘旋在整个面容。苏琉月细细打量着他的脸,清秀略带冰冷的模样,褪去了他往常站在门口低眉顺眼的模样,或许此刻撑伞的他才是用着这个躯体有血有肉的人。
她没有说话,别过头不去看他。他也默契的没再多问,他知道这扇神秘大门后的人和事皆他之力所不能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