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走了,去了我到不了的地方。我拆了自己佩剑上的银铃送他,对他说只要听见铃声我就会出现在他想看见的地方。他笑笑,我知道他对我的话是不当真的。我总是骗他,骗到他不再那我的话当真了。可是这次我没骗他,那银铃是师父给我的,连着我周身的经脉所以他只要摇那个铃铛我就能感觉到,而且不只是感觉到而是抽丝剥茧的疼。
我曾经以为世间上最深刻的痛苦是银铃碎的时候,感觉生命在自己身体里溜走。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这世间最深刻的痛苦是当他的温度在我指尖消失殆尽的时候,你笑着摇头,微微张嘴却再也发不出声音的时候。我知道,如果那声音我能听得见,如果他的眼神我能读得懂,我知道他一定会说“唱月,不要哭了。不值得。”我想他是恨我的,他要我此生都不忘记他。他摊开手,露出掌心里刺眼的光亮,那是我的铃铛,他没信我说的话,却照着做了,临死都没让它破碎。
江霖,现在我站着漠北皑皑白雪之上,这一次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