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满弓刀【CP完结】(19)

为了生个娃把夫人命搭进去也忒不值当。便专门开了一副养气健身的避子汤给喻夫人。喻夫人本就比常人不耐痛,生过一回被折腾得不轻,见丈夫如此说便也不想生了。

喻夫人喜滋滋道:“在西吾街新开的一家成衣铺子买的,样式我倒是喜欢,就是颜色招摇了些,绣花也有些繁复。”她还是爱素净一些的颜色。

喻安含笑道:“哪里招摇,你穿正好。”

喻夫人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犹豫道:“也是当祖母的人了,穿着这样艳丽怕是不好。”

喻安又夸了几句,说得喻夫人心情舒畅,喜滋滋地道:“下午约王夫人看戏,穿这身去给她瞧瞧。”又道“景桓睡熟了,我抱回屋里。”

喻旻也准备回自己房里。喻安叫住他,认真道:“你方才那话不应当问我。”他叹道:“你若没遗憾,爹也不会有。”

喻旻点了点头。

喻安又道:“还需提醒你一句,莫让你娘和祖母伤心,具体如何应对看你自己。”

京北营每日按部就班巡逻轮岗,韩都统照例半个月不见人影,林副都统专心训他的骑兵营,其余杂事归喻旻。

韩子闻见他们的五千骑兵连人带马在演武场有些施展不开,特向陛下求了一块新地皮。说是地,其实和一片山头的大小差不多了,林悦大喜,练兵之事更加尽心尽力。

人人都道林副都统友善是真友善,训起兵来也是真狠。骁骑营有一个算一个,都挨过他的鞭子。

某日喻旻无事,便驱马去看林悦训练,正巧遇他在训人。

十来个士兵站成一排,双手向前平举,各自挂着一个硕大的木桶,双手双腿皆克制地抖着。看样子木桶里还装着东西。

林悦拄着剑蹲在地上,手腕上缠着一根两指粗的马鞭,痛心疾首道:“本将军日日讲时时说,行军打仗体力是关键。你们这模样到了战场上当逃兵都不够格。”

他抬头看了看日头,“也不难为你们,桶里的冰全化了就结束。今儿日头大,便宜你们了。若下次考核体能一项还不过关,那本将军可就……”说着便把鞭子往空地上一抽。离得近的士兵冷不防一吓,跳着脚向后倒了,冰水直直往脸上泼去。

林悦平静道:“重新给他装块冰。”

喻旻倚在不远处的兵器架上,饶有兴味地看着。

六月的太阳正是威风,不大一会那几个受罚的士兵都大汗淋漓,但冰块似乎还没化开。

又过了一刻,只听“咚”得一声响,又有人倒了。倒地之后却一动不动。

喻旻惊了一跳。

“将军,是中暑了!”

林悦摆了摆手,吩咐道:“抬下去,找人给他瞧瞧。”皱着眉看了眼剩下的人,似乎不想再看,吩咐副将:“再有中暑昏倒的直接抬下去。”便转身走了。

刚走两步就看到喻旻在跟他招手。

林悦耷拉着脸走过去,拉喻旻到木台上坐下。

喻旻见他变脸有些快,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林悦藏不住情绪,更藏不住事。

喻旻问他便说了,“我有时候在想,我是不是做的不对。内郡驻城的骑兵原本只需学会寻常马战就可,可我藏着私心。他们既然挂在赤羽军的军旗下,我便不想辜负这个名儿。我每日跟他们说把训练场当成战场,教他们在战场上怎么杀敌怎么保命怎么围阵。其实这些根本用不到。”

天天巡逻站哨,确实用不到。

“我就只能想着,万一哪天他们有机会去戍边呢,哪怕将来只有一个人用到,那也不算白教。”

烈日当头,喻旻望向那几个举桶士兵,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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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整理大纲,更得少,下个礼拜要搬家,可能不会日更了,我就尽量保持一周四更叭!笔芯

第19章 突变

京北营一切依然有条不紊,这边兵部却忙得人仰马翻。

郎逸对武川增兵一事写了折子递上去,把喻旻那日所说的一并报上。

陛下预览之后觉得在理,既然兵迟早要增,便宜早不宜迟。乌桓暂且不管,待北胡有新动作之后再做打算,先把兵补上。

郎逸迅速拟了一道折子,预备将南阳、颖川、南通等地的驻军各抽调三层,可凑一万五千余。

令入秋之前各军在南阳积聚,由都尉赵乾率领开赴武川。

卫思燚御批可行。

御令墨迹未干,宜安县城便传来噩耗。

宜安县是南阳郡较为富足的一县。

全县以种桑树为生,丝麻商品广销各地。今年春耕时有商人到宜安县出售新种桑苗,据说长成后树大叶多。于是知县便叫人开了三个山头,砍除山上杂树,全部翻土栽种新桑苗。

不料入夏几场大雨引发山洪,把这三个山头上的新土连同桑苗全部冲走。淤泥和山石恰巧堵了泾河。

泾河水量大,河道窄,被这么一堵硬生生改了道,转向东南一路朝宁五平原泄去。

而宁五平原自古有江南粮仓之称。

原本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修水利的宁王殿下急速回朝,据说一脚踹开工部衙门,点了几个平时得力的掌事又连夜匆匆走了。

工部尚书跪在御前两股战战,“老臣实在拿不了主意,两名侍郎并四名工事此时跟着宁王殿下,臣身边没有可商量的人。事情紧急,河道是疏是开,都要尽快办才好。”

朗逸本是来请陛下调兵手谕的,人还没站定便听到工部尚书急情禀报,说是泾河改道,危及宁五。

听工部尚书讲完,郎逸眉头一紧。宜安县在南阳郡,好巧不巧,东南方正是南通颖川。

一听宁五危及,卫思燚大震。后知宁王昨日回京,带走工部掌事。便很快冷静下来,道:“宁王想是早得到消息,且等他回来再说。”

水患自古便是大事,且泾河乃大衍第一长河,自东北向西南贯穿整个大衍。消息一出,连平时鲜少露面的韩子闻也闻讯赶来。

此时政事殿上工部剩余的属官正在画河道,商议解决办法。

郎逸眉头紧锁,同面无表情的韩子闻坐在一旁喝茶。卫思燚坐在上坐看南阳三郡地势图。

日头西斜,工部的人终于讨论出结果。

“泾河在宜安县化凤山和青水山夹道被堵,向东南改道。臣以为要先疏浚,淘出泥沙刚好可用来堵住缺口,再在改道处加固河提,使之流回原道。”

卫思燚问:“工期多久?”

“疏浚十天,原河道一通,后面便好办了。”

郎逸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仅是十天。

卫思燚迅速下令:“那便立刻疏浚河道,南阳郡所有官兵听工部调遣……”

“疏不了了。”一声浑厚略带喘息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来人身着灰袍,面相与卫思燚有几分相似。只见他衣摆和靴子上沾着不少泥土,鞋子踩在地板上留下一个泥脚印,额头挂着薄汗,形容颇为狼狈。

来人正是连夜回京又连夜出城的宁王殿下。

宁王见过礼,径直便道:“泾河上游连夜大雨,河水暴涨,缺口太大,冲开的河道太深,已经堵不住了。”

工部所有人倒吸了口凉气。河水改道时若新河道过深,那即使疏开原河道,河水也不会走原河道。

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堵住新河道缺口,但宁王说已经堵不住了那就真的堵不住了。

宁王接着道:“好在南通郡水利多,可暂时分些洪。泾河上游雨季在八月,我们还有时间。”

众人一听还有时间,便心知宁王有谱了。

工部尚书险些热泪纵横,忙问如何解决。

宁王突然笑道:“说来也巧了,我老早就想把泾河扭个向。无奈工程太大,户部又不给我钱,没想到老天这就劈了一条河道。”

工部尚书:“……”怎么听着还有点正和你意的意思。

朗逸险些让茶水呛到。韩子闻挑了挑眉不说话。

卫思燚道:“你且细说说,若是可行,朕给你钱。”

“泾河原河道所经州郡多种豆杂、果树。灌溉用水极少。而南通郡及其东南以下,多种稻谷粟米,且这地势平坦土质疏松肥沃,唯一的缺点便是地层储不住水。每年的灌溉都靠老天降雨,真正看天吃饭。若能引泾河之水灌溉,沿途八郡将是第二个宁五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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