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烧香续命+番外(67)

是啊,没有了顾丛十,但还有顾之隐在,她眼下又把容翎虏了过来,正是筹码,她原本可以好好利用的,根本不该自乱阵脚,现在反倒失了先机。

容翎也跟着出来了,落了几步,看着顾之隐,目光逡巡着,数他身上的伤痕,每找见一道,就要停上很久,去看伤口大小,流血多少,再去猜伤口深浅,伤势轻重。于是只看了两道,最初的喜悦,兴奋,惊讶便统统化作了忡忡忧心。

顾之隐见了,原先还算有几分喜色,觉得容翎对他关怀备至,只是很快,见容翎的忧色越重,眉头越紧,便也不开心了起来,觉得还是他本事不够,让她担忧了。

于是,也不顾现在的场合,他径自对容翎道:“我没事。”

容翎迟疑了一下,她不大相信顾之隐的话,身上都见血了,虽然还能站着,但焉知他不是在勉力支持,本也想应付几声,让他不必照料自己的心情,只专心对付程芊芊,只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她没有出声,只用唇语道:“骗子。”

顾之隐看懂了,有些无奈,扯了嘴角想露出了个劝慰的笑容,容翎却把目光转移开去。

程芊芊看在眼里,道:“倒是郎情妾意,羡煞旁人。”

容翎脸一红,略微不自在。她先前不觉得她喜欢上了顾之隐,诚然那副长相很对她胃口,但性格并不是她爱的,所以她一直把顾之隐当朋友处。

可如果真的坦坦荡荡,听到程芊芊的话,容翎就不该不自在。

顾之隐道:“有事直说,再提醒你一句,那个活了很久的厉鬼被我杀了,你应该没有别的帮手了。”

“呵,”程芊芊道,“可恨姐姐已经魂飞魄散了,不然,真该让她来看看,她的好儿子把她的亲妹妹逼到什么地步了!”

魂飞魄散,他下意识地就看向容翎,这事她并未说过,所以他觉得意外,心里还有一处空牢牢的,风一吹过,就刮得疼。

真是奇怪,他没有见过亲生母亲,从往日所闻之中,他也难生亲近之感,可偏偏,就是很难受,如果在别墅里时他大恸,可以解释为在得知他是破开母亲肚子而出后,他觉得残忍与恶心,那么现在,便已经找不到借口了。

黑无常忽然开口,道:“我知道她,有几句话要讲,你替我说出来给她听。”

顾之隐有些奇怪地挑了眉头看他,听着他往下说。

“我认识程梅梅,孟婆很关照她,曾经为她求过情,说她有个妹妹,与她一样无辜,如果她的妹妹不插手干预程家的事,就放妹妹一马。只是我在生死簿上翻看过,程芊芊罪孽深重,难逃死责,所以依然要秉公办事。”

容翎敏锐地察觉到了“孟婆”两个字,等到顾之隐转述了之后,道:“这大概就是对程梅梅关照过的婆婆了。”

程芊芊笑了:“既然要秉公办事,又何必特地告知我。”

黑无常接着道:“程梅梅至死都在念着她,都说人重感情,所以我觉得该让她知道。”

顾之隐更加惊讶了,又转述了一次,这回程芊芊再也笑不出来,反而略带恨意看着顾之隐:“既然已经死了,为何还要告诉我!走得干干净净得多好,反正这些年我都是一个人过的,也不需要什么念想,还特意让人转达,以为我会念着她的好吗?我只会觉得恶心!”

容翎从未见过失智的程芊芊,她几乎没有了风度,在别墅里见到顾丛十时再失态,她也能维持住仪态,而不会如现在这般,失声吼叫,像个泼妇。

黑无常道:“奇怪,她知道有人念着她,应该高兴啊,我怎么看她一点都不开心。”

顾之隐略微无语,这些鬼差向来不懂人情感,略微知道的皮毛也不过是观察人学来的,所以学得云里雾里,一知半解的。

他正要说话,黑无常抬了手指,如解决上头两人般,利落地解决了程芊芊,他出手太过快,也太过突然,程芊芊倒下的那一刻,容翎还在愣神之中,没有回转过来。

黑无常淡淡的:“说了要秉公办事。”

程芊芊到死之时仍不瞑目,双眼瞪得又大又圆,眼眶里还含着泪水,随着她倒在地上滴落了下来,她的面孔依然鲜活,所有的爱恨情仇在瞬间定格。

“一定要杀了她。”

黑无常笼着袖子,淡淡地道,语气冰冷,没有怜悯,也不觉得多少残忍,他杀掉程芊芊,就像处理了一件急于丢出手的垃圾,为了干净与整洁,丢垃圾只是一道必要的手续罢了。

容翎道:“黑无常,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顾之隐猜测在和程芊芊独处的这段时间里,容翎有了新的收获,所以又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他想到无常黑脸,不愿让容翎碰壁,便接话道:“正好,黑无常说要跟我说个故事,没准与你问的是同一件事,不如一道听听?”

黑无常瞧了他眼,没有反驳。

容翎自然不会拒绝,顾之隐扶她上楼,原本自然的动作,却因为程芊芊那句嘲笑的话语开始让人在意了起来。容翎想要尽力忽略那种怪异,低声道:“我可以自己走的。”

她错了神,脚抬得不够高,自己绊了个踉跄,人往前头摔了过去,顾之隐跟在身后瞧见了,手疾眼快地扶住了她的身子,温热的手掌正贴在她的腰侧,紧紧地固住了她的身子。

顾之隐饱含关心的声音传来:“没事吧?小心些。”

容翎直起身子,暗示他可以放开手,但不知道是害怕她又摔跤,还是忘了,顾之隐的手掌仍牢牢地握着她的腰,楼梯陡峭窄小,两人不自觉贴近了些,连呼吸都开始触手可及了起来。

容翎走了两步,脸上烧得越来越烫,纵然知道这里唯一的外人是那只不解风情的鬼,但她依然有些难为情,只是等她的头探出洞,见到两具横躺的尸体,小小地吓了一跳,把这件事忘了,纵身蹿了出去。

顾之隐的双手还在空中,半晌,方才缩回。

“这……”容翎指着那两具尸体转身看他,“都是黑无常杀的?”

“是,非常干净利落。”顾之隐道,“依无常的本事,完全可以平了阴间的叛乱,程家算是被他们有意无意地养大的。”

容翎道:“是因为阎王吧,他们最开始想要重新把阎王迎回来,所以应该是在忙这件事,没顾得上程家。”

顾之隐笑道:“你果然有了新的想法,愿意和我说说吗?”

容翎叫黑无常:“无常大人也一起听听,看我猜的对不对,程梅梅的死因,阎王再也成为不了阎王的原因。”

黑无常听她要说话,倒是觉得轻松了点,他天生话少,如果真要他从头说起,也是累烦,现在容翎既然愿意代劳,他也乐得坐享其成,便点头,道:“你说吧,我听着。”

容翎对顾之隐道:“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是穿了三次时空到你身边的吗?”

顾之隐“嗯”了声。

“我最开始什么都不了解,所以程阿姨和我说是她让我穿越了三次,我也信了,但是后来越深入了解,越发现不对劲,首先阴间的装备都是阎王制成的,其次,唯一能穿越时空的东西是阴阳晷,但它不是装备,而是阵法,只有阎王可以用,而且用后会遭遇反噬。”

容翎叹了口气,道:“这样推断下来,已经很清楚了,能让我穿越时空的只有你,或者阎王。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件你从来不知道的事,那就是,在正常的时间点里,是你杀了我,然后动了阴阳晷。程阿姨有一句话让我记得很深刻,她说这是唯一的方法,只有这样,你和我才能得救。”

“你猜是我动了阴阳晷,”顾之隐蹙了眉头,道,“但是我没有遭到任何的反噬。”

容翎道:“程阿姨死前和我说,她是干预了太多的阳间事,才遭了反噬。但后来结合几方的话语可以得知,程阿姨被带回阴间,几乎成了枚弃子,她连鬼差都不是,怎么干预阳间事?于是我又开始开脑洞了,既然你没有遭反噬,但动了阴阳晷又必然会有反噬出现,那么,肯定有人替你承担了反噬——你说,这算不算是干预阳间事?算吧,毕竟一动阴阳晷,乱的是千百万人的因果。但是,我又想到,区区一个小鬼,怎么可能以一己之力担下所有的反噬。”

她望向了黑无常:“阎王不是回忆不起,而是他的记忆已经混乱了。他说他有二十几年的鬼差经历,但我仔细想了想,如果按照这个时间脉络梳理,应该是他一魂飞魄散,你就把魂魄重新拼凑好了,但这是不合理的,如果真的如此,程家根本来不及闹大,阎王回了阴间,阴间应该太平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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