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们都只是平凡得不能更平凡的存在,会贪图玩乐,会偶尔犯错,可他依然觉得,自己因为拥有了对方,而获得了更为明亮而广阔的世界。
正因为有了小松的存在,他才成为今天的自己。
当两天的考试全部结束时,他绕着校园又走了一圈,不能够说有十足的把握通过考试——可是,管他呢?把那些堆积成山的小论文格子与洋文字母一起扔开,此刻只需要放松心情,安心等待结果就好了。
出了学校大门口,再右拐,走上十几分钟,就能看到车站。
他却在抬头远望的时候,因为惊喜而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想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他站在人生重要的转折点上,有焦灼不安,同时也充满期待。而他最想要分享这些情绪的对象,就这样毫无预兆、却又情理之中地出现在道路的尽头。
小松也看到他了,远远地冲他挥手示意,就像在说:恭喜考完啊,欢迎回来。
恍惚间,竟觉得已无数次的经历过这样让人安心的场景。他拉了拉脖子上的红色围巾,露出大大的抑制不住的笑容来。
从开始到现在。从过去到未来。
——“我这么有魅力,你怕不怕喜欢上我?”
——不会,这是让我引以为豪的事。
如果不是曾有一天,天气与心情与时机都正正好,他鼓足勇气跟他告白,他们之间又会是如何?
一定也还是能如现在这般吧。
——“这时候你只要说‘我很开心’就够了。”
——我很开心。
因着难以言述、亦不需要理由的命运,总是在身旁的这个人,一回头就能看见的这个人,早已成为习惯的一部分的这个人,早已跟他说不清是谁在追逐着谁,谁无法离开谁。
他们注定要在一起,渲染对方,也被渲染上对方的颜色。
——“我只是会担心,没法像现在这样即刻帮得上你了。怕不能为你做些什么。”
——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他向前走着,像是嫌脚步不够快似的,最后几乎跑了起来,跑向他喜欢的人。而十几年来所有与他们有关的记忆都化作轻风,温柔地推着他的后背。
春天已经不远,需要两个人共同去探寻、去肩负的未来就要来临了。
既然已经相伴了这样长的、无人能替代的岁月。
你愿意,继续分享我从今往后每一段重要的时光吗?
(全文完)
第24章 【速度松】摘朵心花送你(1-2)
《颜色搭配理论》番外,补全小松视角,正篇戳我
抱歉,之前写得急有些bug,大修了下XD
正篇里totti一副啥都懂的样子,其实他真的是从小就啥都懂啊!
1
小松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怨妇,一个莫名其妙被男朋友甩了,连哭诉都无门的倒霉蛋。
当然,这是一个比喻,实际上轻松只是他的搭档,哦,现在该改口叫“前搭档”了,总之并不是什么男朋友。
他愤愤地踢了一脚小石子,人家男女朋友分手都还要象征性地给个分手费呢!轻松可好,一个子儿都没留!
想他松野小松,一无优异成绩二无天赋异禀,唯一有的就是作恶四方称霸邻里的恶童组大名,多威风,多酷炫,他真是喜欢得不得了。
可惜,现在的组合成员都太过任性,一言不合就单飞,连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留。
轻松不但再也不跟他形影不离了,甚至还改口叫他小松哥哥——以前明明都是直呼其名的。
小松是个毫无疑问的演技派,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技能点,意思是无论他心里有多纠结愤懑,表面仍能不露端倪,不会真的悲痛欲绝洒泪当场,抱着轻松的大腿质问他: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当初的山盟海誓你都忘了吗!
其实未尝不知道轻松转换心性的原因。
如果没有那次越野游戏时出的意外……或许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改变。
表面上是降于他身上的灾厄,实际上却成了轻松心里的劫难。看轻松总是下意识躲开他就知道了。
“轻松哥哥平时好像害怕见到你。”连椴松也这么说道,“但是,有几次晚上我被尿憋醒了,睁眼就看见轻松哥哥没在睡,好像一直在看你。”
“呜哇那是什么可疑的形容!像午夜恶灵一样啊?!”小松打了个冷颤。
一颗心也不轻不重地往下坠了些,能感到使人无力的酸麻。
他以前从未发现轻松是一个如此心重的人,到底是积累了多少的悔恨和愧疚,才会弄到现在这样的局面呢?
他竟不知该如何化解,明明有很多话想告诉轻松,想好好的面对面谈一次,想跟轻松说他不愿划清界限……
这边毫无头绪,那方又出状况。前面说到小松在捣乱作恶方面的天赋无出其右,他不守规矩,亦不将课业与老师的警告放在心上,如此嚣张跋扈,终于在国小第一学期快结束时,成功闹到了学校请动家长的地步。老师的原话道:“我们管不了你了,学校可能不适合你。”
小松低着头,手插着裤子口袋,做出并无所谓的姿态来,掩饰着心里的不淡定。
他心里想着爸妈来学校之后老师会对他们说些什么,听到“勒令退学”词眼的话,他们会怎么样,他那一向好脾气的老爹也会生气的吧?而他温柔的老妈说不定会因此哭起来……
这些想象终于让他开始着慌,他干脆没有等他们来学校,而是翻墙跷课,一个人跑掉了。
2
他在外面晃悠到很晚才回家,父母都不在,家里气氛严肃,兄弟们各个无精打采,像是刚接受完一顿批评教育。
“老爹老妈之前回来过,发了通火,现在又赶去学校了,brother……你……”空松面露为难,欲言又止。
“啥?”
一松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总之等他们回来之后,你态度好点吧。”
“你干嘛一副火气很大要替天行道的样子啊?”小松不爽,这时他发现了另一桩事,“轻松呢,轻松怎么不在?”
椴松和十四松对视了眼,椴松道:“嗯……这两天去同学家住了。”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失落,小松习惯性地勾起嘴角,他无论何时都该是一副笑颜:“哦,这样啊,了解了。”
他想,大概轻松也以有这种大哥为耻吧,所以压根看都不想看见他。
在他意料之内的,校方这次可是动了真格,但抵不过松野夫妇的百般恳求与保证,最后同意让小松留校观察。
第二天看到妈妈眼圈红红的时候,他心里的后悔又被放大些,他以为她要开始重复念叨那些学校的规矩了,可是她没有。她紧皱着眉头,问他身体怎么样。
小松有点莫名其妙,老老实实地回答:“没事啊。”
老爹从旁经过,以怒其不争的目光居高临下扫了他一眼:“不挨训不长记性,你这种小孩……”他像是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能出口,摇头叹气地走开了。
持续的低气压从家里顺延到学校,他看见轻松了,对方精神状态也不好,面色不正常的苍白,想关心一下,对方却毫不领情地走开了。
重重事情压迫之下,小松越加烦躁。他迫切需要撕开一个裂口,把生活中种种不如意尽数倾倒出去。这个发泄对象除了轻松还能是谁?
他开始处处针对轻松,在学校也好,在家也好,说些过火的玩笑,言辞虽不锋利却足够挑衅。揭发轻松的小秘密,想要看他着恼。
他想,总有一天轻松会受不了的吧,会报复回来,哪怕生气也好揍人也好,他都能接受,他只是希望轻松能再回以他鲜明而真实的情绪。
却没想到,轻松只是一径无视,反而一松暴怒了很多回,甚至当众冲他动手。
这神奇的展开简直措手不及,又或者说,让人很不是滋味。
搞什么啊,让轻松自己出来说话啊?为什么你要替他出头?
……
漫长的拉锯战仍在继续,椴松有天中午把他拉到了楼顶的天台去。
“呦totti,找哥哥啥事儿啊,要商量什么让人害羞的小秘密嘛?”
椴松打断他,开门见山道:“被学校叫家长的那天,你根本不在吧?你逃掉了对不对。”
“是又怎样?翻旧账是想干啥,你是教导主任么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