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难自抑+番外(78)

尉迟渡是一个用模子刻出来的世家子弟,自小被养在无趣的温室里。而楚嵘,却是出生在一个尊贵世家的,放养在无垠草原的狼。

那是一种令尉迟渡无比羡慕的自在,没有束缚,没有羁绊。

那就是楚嵘,荆阴王慕恋非常的长柔郡主。

满腔的暖意涌到了唇边,他道:“好。”

没人知道这个字里有多大的触动。

楚嵘笑着搬来了小凳子,拉着他一屁’股坐下,撑着脑袋看着天边逐渐黯淡下去的粉紫色晚霞。

“虽然小时候经常坐在院子里看,但总觉得今天的晚霞特别漂亮。”

今日的天边炫彩,就恰如是雨后彩虹,映照着她的心境。

她的心里没有那么多曲折弯路,想开了就是想开了,事实证明,没有阻碍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是很快乐的。

良久,似是蓄谋已久,她启唇。

“尉迟渡。”

“……嗯。”

她忽然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张巴掌大的纸条,递了过去。

纸条上是她尽力写得端正的字:重归于好。

尉迟渡愣了一下,眼神中写满了疑惑。

“这是我楚家亲售,仅此一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楚嵘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你……接吗?”

第70章 回京

在楚嵘离开的第十个早上,楚峥终于是睡了个好觉,正打着哈欠出来。

没想到还没踏出救济府,便见到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门外,接着从马车上下来一个身着朱色衣裳的绝貌女子。

楚峥一看到楚嵘就来气,忍不住挖苦道:“你还知道回来呢?快点过来我看看,身子怎么样了?”

还未等楚嵘做出什么反应,有一男子跟在她后头下了马车。

尉迟渡抬眼就见楚峥咋咋呼呼地瞪大了眼睛,随后像是自我镇定一般深吸了两口气,什么也没发生般转身进了救济府的大门。

楚峥:“稍等,我重新出来一下。”

楚嵘:“?”

尉迟渡:“……”

再之后,便是楚峥重新上演了方才打着哈欠出来的那一幕。

这回楚峥是彻底接受了现实,先是盯着二人看了半晌,后是绕着二人转了几圈,似乎在验证什么。

楚嵘颇为无语:“你是不是有病?”

楚峥:“这真是荆阴王?不是什么人假扮的吧?”

尉迟渡:“……”

楚嵘抱胸道:“如假包换,还能有假?”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意思?”

楚嵘耸了耸肩,道:“就你看到的那个意思。”

反应过来的楚峥,不仅没有因为二人的破镜重圆而感到高兴,反倒有些惋惜起来。

可恶,他脑子里成套的撮合二人的办法竟毫无用武之地?!

虽说楚嵘此一去,他早就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但这事实真到了眼前,对身心的冲击力可谓是不小。

于是楚峥立刻套起了近乎:“嗐,妹夫啊,我听说你前阵子病得厉害,现在身子好全了吗?”

尉迟渡竟也一本正经地接了茬:“劳晋王挂念,已痊愈了。”

楚峥笑了几声,赶紧着就把人往里引:“来里面坐,正好找你俩有事儿。”

尉迟渡正要跟上,身侧的楚嵘先一步伸出了手,笑眯眯道:“牵我的手呗。”

他一愣,紧接着探出手去,紧紧地将她握住。

楚嵘心里可谓是如沐春风,拉着人家的手,一晃一晃地就跟着进了府。

还记得几日前她把那张“重归于好”递给尉迟渡时,还怕他不接,甚至想好了各种退路。没想到荆阴王殿下沉默了一会,颤抖着手接了。

那副小朋友似的诚惶诚恐,楚嵘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个晚上,每每想到,每每这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

想着她便侧身往尉迟渡脸上来了一嘴,欢喜得就差蹦着走。

而尉迟渡只觉得脸上一麻,转头见她满脸笑意的样子,耳根又悄悄红了。

二人跟着楚峥进了府,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

楚峥一坐下,便以一种极为奇怪的慈父般的眼神盯着二人,啧啧道:“你俩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楚嵘一巴掌呼到他手背上:“收起你油腻的目光。”

“嘶……”

楚峥吃痛一声,正要委屈巴巴地说些什么,便被楚嵘甩了一记眼刀:“说正事。”

“真无情。”楚峥一边揉着手背一边道:“我要说的正是上回你让我查的那些事。”

“说说?”

“我怀疑沈去秋手上的官牌,是先帝执政期间下放的。”楚峥认真了起来,“新帝待这方面严查得很,沈去秋几乎没有机会从现任官员那里拿到官牌。”

楚峥说得没错,楚何诀后来居上,对官权的忌惮心比楚煜还要重一些。在他的施压下,官员们大多不敢随意处置官牌。

虽然说前朝官员的官牌都会收回,重新下放印刻着新帝年号的官牌,但难免有些漏网之鱼。就比如楚何诀上位时,就下落不明的某些人。

楚嵘蹙眉道:“……你怀疑李俶?”

“不只是怀疑。”楚峥起身取来一叠纸张,推到了二人面前,“我暗中派人查了银庄的账本,记着云锦山庄的这些个账条里,除了沈去秋自己的储银外,有极大一部分划给了别人。”

而那人的留名,正好就是一位李姓老爷。

所以沈去秋背后果然是有人的,而这人至少有李俶。为何说是至少,因为李俶还有另一重身份——楚何渊的老丈人。

怪不得云锦山庄的货,在老官臣里特别受欢迎,看来是李俶或是楚何渊动了什么手脚。

楚嵘道:“能弄到云锦山庄长客的名单吗?”

楚峥点头道:“你和我想到一处了。我前几日查过了,那些长客基本全是楚何渊的支持者。”

因为是支持者,所以知道楚何渊隐藏在民间而不出声。

照这意思,楚何渊是打算卷土重来了?

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尉迟渡垂眸道:“暂勿声张。”

怕打草惊蛇。

其余二人毫无异议,表示同意。

接下来几日,楚嵘继续留在救济府,楚峥与尉迟渡分工收尾,总算是熬过了这一遭洪灾。

还未歇上两日,京城里便传了话,召晋王、荆阴王、长柔郡主回京。

回程那天,不用楚峥提醒,楚嵘很自觉地上了尉迟渡的马车,还颇为挑衅地对楚峥道:“想来这几日路途,怕是某人没人滋润,寂寞得很呐。”

楚峥阴里怪气地回击:“那可快让荆阴王把着点腰,别把你滋润坏了。”

尉迟渡上车时,二人正双双把脑袋探出窗外,隔空喊话。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坏不坏的,你下流!”

“你讲点理,是你先说的好吧?”

“呸!我不是那个意思!”

“……”尉迟渡沉默着在楚嵘身边坐下。

外头楚峥好像又说了什么,楚嵘气得要从小窗爬出去揍他,骂了几句不成体统的话,便被尉迟渡搂着腰揽了回来。

楚峥嚷嚷道:“荆阴王快堵她的嘴!用什么都行!”

楚嵘:“闭嘴!!!”

尉迟渡:“……”

此后几日,尉迟渡可算是见识到了楚家兄妹的厉害,几乎是一路拌嘴拌到了京城。

每次楚峥说不过她的时候,他总会可怜兮兮地转向尉迟渡,像受了大委屈般道:你管管你的女人。

当然,荆阴王纵容她纵容惯了,并不会因为晋王殿下的一句话就改变什么。

到了京城已是几日之后了,他二人进宫复命,楚嵘便稍作休整了片刻,去了金府。

金鸿一阵子没见她,又听说她在南边染了洪疫,胆战心惊了好长时间。这回见了人才放下心来,把人请进府。

楚嵘打听了些茶叶行情,听闻云锦山庄刻意压价时,挑了挑眉:“压到什么程度了?”

金鸿如实道:“已不能回本了。”

“那还做个什么名堂的生意?”

“郡主不在京城的这一个多月,云锦山庄在京城的叫价越来越低,到后来几乎每天都会降一点。我们这些寻常茶商不得已,只能跟着降。可是……价格越是低,就越没有人买我们的茶叶,生意几乎全被云锦山庄承包了。”

按理说,朝廷里有专门的机构负责控价,茶叶的价位一跌再跌,他们不可能置之不理。

但转念一想,云锦山庄的幕后者若真是楚何渊,找些路子蒙过那些人,倒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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